上午九点十分，第一节课已下课了，楼下开始变得吵嚷，笑声和叫声传到了这里。芮主任起身将办公室的门关上了。
“过两年退体后，在家里呆着可就显得冷清喽。”
我见他坐定：“您在王月梅家看到了什么？”
芮主任的笑容立刻马上不见了：“那个呀！哎！我实在不想回忆和相信这世间还有那样的学生，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事一直也憋在心里。”
“那您就说说。”
芮主任直点头：“嗯，毕竟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
芮主任站起来帮我们和自己添了水，重新坐下：当时我让她回去之后，就把她的入学资料调出来研究，又去向其他老师打听了一些情况。
她们家祖孙三代，奶奶、父母还有她。她是独生子女，母亲长年在邻镇打工，父亲在本地的一个工厂上班。她还有个叔叔，只是早就搬了出去。
我特意挑了一天我没有课，她也正在学校上课的时间去。她们家住的还挺宽敞，前后是两进水泥平房，有个中庭小院。她和奶奶一块住在后进的房子里。
当时她父亲还没下班，只有奶奶在家。据她奶奶说，王月梅在家也是那个脾气，不太爱说话，和母亲关系冷淡，和父亲的关系也尤其不好，只有和奶奶能说上几句。
平时放学回家不是把自己关在她学习的那个小屋里，就是偷偷溜出去，也不知是在做些什么，有时半夜也不回家。家里人都忙，也没人管得了她。”
“听起来，她从小似乎就很叛逆！”我忍不住插上一句。
芮主任赞同地点头：“我听说了这些，也感觉有些奇怪，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子，经常在深更半夜出门。而且就算父母再无管束，这种事应该不会不管的。
我当时想既然家里没什么人，不如趁机看看她学习的环境是怎样，看能不能从中寻到些蛛丝马迹。老人家很爽快地就同意了。
王月梅的卧室是和她奶奶是同一间，她用来学习的书房就在卧室隔壁。她是独生女，那间屋子一直都只有她一个人在使用。
当时我一踏进去的第一印象就很震惊，屋里堆书的数量远超我的想象，书柜里，书桌上，地面，目及之处到处都是书。
我在书堆中翻看了会，很多是连我都没见过的专业书籍，医学和生物类的最多，其他还有什么药剂、化学、天文，神话传说之类。。。令人惊为观止。
假如这些书全都在她的认知水平范围内，但她可真是个难得的天才。我当时有点了解了，她不想认真上课以及成绩一直名列前茅的原因了。
如果这些全是真的，学校的确对她来说太小了，她的父母可能也不会寻求太好的办法去引导她，她需要的是更广阔的空间。”
“不过我奇怪的是，书的价格一直都不便宜，尤其是专业书籍一直是书中最的小贵族，她哪来这么多钱买这些书？”
芮主任笑了，指了指我：“你这年轻人，看问题的角度也是够有趣的，我当时都没想到这么多。第二次去的时候，我便问了这个问题，据说她父母每个月都会给她零花钱。
但是她的父母都是普通的工人，给的零花钱都是相当有限的，就算她一个月只买一二本，也得买个十年以上，从她的年纪来看，这点并不现实。
那么剩下的，也只有别人送的或是她有其他来源的钱了。具体并不清楚，不过之后我又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
“是什么事？”
“王月梅书房后侧的那个方向，距离半里路的地方，有一片小型针叶林，林子里人座不知是谁用砖块搭建的简易小屋。
小屋里放了张长木桌，桌上摆着许多医疗器具，手术刀、探针、金属小锤、止血钳、还有小型的显微镜，化学烧瓶，一堆试剂瓶。
桌子下方放着几只透明的白色塑料桶，桶里装的不知是什么。我当时把东西拖出来，打开盖子闻了下，像是化学制剂类的东西。
其中一面墙上钉着木架，木架上盖着油布，我揭开看了，上面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玻璃瓶罐。关键是瓶子里的东西。。。”芮主任说到这直摇头。
“是什么？”
芮主任添了下嘴唇，低头看着脚下，一会才把头又重新抬起来：“全都是动物的肝脏、头颅、四肢、眼球、大脑，泡在透明的、或是黄色的液体里。
屋里的角落里放着一只旧木箱，里面有些工具，像是锯子、斧头、砍刀，绳子之类的。。。上面还有些微的血迹。”
“您认为这些都是王月梅的杰作？”
芮主任摇摇头：“我不敢断定！
但我在屋里还找到两本书，是医用类的书，这种书我只在王月梅屋里看到过类似的，以当年那个环境和普京的家庭条件来说，能拥有那种书的人并不多。
还有！”芮主挠了下脸：“那些玻璃瓶里泡着的动物，好像大多数都是兔子。”
“兔子怎么了？”
“当时我们学校在操场角落里搭了个防雨棚，在那里养过几笼兔子。但是有天那些兔子全丢了，连笼子都不见了。”
“你怀疑是她？”
“我没有什么证据，而那也只不过是兔子。”
对！王月梅现在玩弄的可全是人类。
“之后呢？”
“我本来打算替她想办法，将她推荐到更好学校去，但自从从小屋回来后，就打消了对她的所有念头。直到她毕业，我才松了口气。后来听说她高一时被一所外地大学给破格录取了，我倒是一点也不惊讶。”
“您知道是哪所大学吗？”
“不清楚！她高一是在另一所学校上的，我们这里只是中学。”
“那王月梅在中学时真没交过一个朋友？”
“没有。。。不，好像有那么一个女孩子经常会找她说话。也叫什么梅的？”
“杜梅？”
“啊，大概就是这名字！”
“杜梅中学时是怎样的学生？”
“不太记得了！”芮主任皱着眉头：“好像有经常和同学闹矛盾，但自从和王月梅搭上话后，就没什么太显眼的行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