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五月里能绽放的花,这里全都有。
纯白中带着点鸭黄的雏菊,大片红粉月季,贵紫的鸭拓草,玫红粉白的芍药,深桔色的金盏花,各色小铃铛般的风铃草,还有哪里都少不了的玫瑰。。。处处芳香四溢,艳丽夺目。
“我还从来没一次见过这么多花。没想到那所中学校附近还有这种好地方。一边是果香馥郁的果园,这边又是四季如春的花田,现在的学生可真幸福。”
“你很羡慕?”
“我不清楚。不过我曾多次梦见,自己坐在教室里上着课的情景,心中似乎感觉找回了丢失许久的东西,也许那才是真实的生活。”
“人总是回忆某处往昔,多是一种失憾的表现。”
我看向小华:“隔了这么一段时间没见,你的‘至理名言’还是那么让人倍感亲切。”
小华笑了,是种从没见过的温柔笑容,我从不知他的容颜还能有这么令人动容的时候。
我支着腿,晃着屁股下的秋千:“芮主任还怀疑一段时间里附近的野猫渐渐减少,还有一些人家不断丢失狗的事件,大概也是她的杰作。可惜比起兔子来,证据更薄弱。
不过看她那一摊书籍和器具,恐怕她的兴趣不只是中学时期,应该还在更早之前就开始了吧。”
“兔子也好,猫狗也罢,并没什么不同。”
小华忽然转到我背后,猛力推了我一下。
我和恒星的距离一下子变得近了,头顶也觉得更热了,大片花田我的身下摇晃,快速的跳动的色彩令人迷醉。
“那人呢?”我在落下时问道。
“都一样。”
“为什么会这么想。”
“事实如此!”
当摇晃的速度渐渐慢下来时,我伸出脚尖将秋千停住:“不愧是师徒呢!我觉得她大概从生下来那天起,就对这些感兴趣了吧。”
“所谓天才,大多都是少时成就。年龄渐长就会转变为经验,天才的含金量可就变低了。”
“杜梅中学似乎比小学时老实多了。”
“也许是受到王月梅的影响,毕竟出现了一个比自己更变态更有趣味的人。”
“哈哈!也许真是如此!王月梅大学时倒底是被哪个地方的哪所学校录取的?”
小华伸手握住秋千的链条,笑眯眯地看着我:“是我们集团旗下的自助大学。”
“你们集团。。。啊,我可真没想到。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和你有所关联也不是看起来也不是这么离谱的事了。”
“像她那种人才本就是我们大学招揽的对象。”
“的确!你们从来不放过有才学的人。”
“集团的发展,每时每刻都需要注入新鲜的血液,在这方面我们可是不惜重金。”
“可什么是自助大学?”
“所谓自助,就是没有老师。对那里的学生来说,老师多半是种束缚,他们需要的是自由且大胆的学习方式。”
“可如果遇到无法解决的难题呢?”
“我们大学的资料库中包含了各专业的授课指南,学生也可以将自己关于课业的疑问自行输入资料中,我们有的是专业人士为他们解答。
而且我们所有的课程,都尽量实现实操性,不排队有个别危险的情况下出现,那时还是会配备相关的监护老师。”
“听起来可真有趣,这种大学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也许只有像她那种天才才能适应这种特殊的教学方式吧!”
“当然,一般人我们也不会去招揽。”
我终于恋恋不舍地从秋千跳下来。
我们踏着向花田中交错的小路向深处走。来这里观光的人其实并不少,但花田占地实在太广了,将人流全都分散了。
“你是什么时候当上王月梅的老师的?”
“那是后来的事了。”
“我知道,所以你和她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的事,当时怎样的情形?我对这个还是蛮好奇的。
“这个。。。她从大学毕业后,就被推荐到宏工研究所工作。之前我一直并不清楚她的存在,毕竟学校还有其他不少学生,而她也并不是最突出的一个。
直到有次我去宏工办事,在研究所遇到了她。她不知是从哪种渠道认出了我,主动向我搭话。说是自己遇到了一点小难题,希望我能帮她的忙。”
“噢?她这种天才也会遇到难题?”
“天才也不是全知全能的神,当然会了。”
“你那时多大?”
“大概十二三岁左右。”
“她呢?”
“刚过三十。”
“十二三岁的你替年过三十的她解决难题?看来你才是货真价实的天才嘛。咦,不对呀!那时的你十二三岁,她是三十左右,现在她已年过五十,那怎么着你现在也有三十多岁了吧。可是。。。”
“看起来不像?”
“咦!”我拼命摇头,很是惊宅:“当然不像!完全就是二十岁的小伙子。”
“我有告诉过你我的具体年龄吗?”
“这个。。。好像并没有。”
小华眨了下眼:“所以一直都是你在那里瞎猜而已。”
“是吗?可是真的。。。”
“这只能说是现代医学的奇迹。”
“算了!怎样都好,现在这点并不重要。”我挥了下手,反正你的研究都是常人无法理解的东西。那么她是遇到什么难题了?”
“你猜猜?”小华停在一棵巨大的紫藤花树下,如瀑布般垂下累累的粉紫色花束,将他淹没其中,像是花树幻化出的妖精。
“怎么又来这套?”
“反正也没别的急事,你就大胆猜猜嘛!”
真是头疼,这要怎么猜?
那时王月梅刚过三十,她当时做了什么?我不可能知道吧!不过算算时间,在之前的一二年内,不就是王月梅与怀孕的杜梅重遇的时候吗?
之后王月梅帮助杜梅做治疗有大半年的时间,其间发生了什么,没人知道。再之后杜梅就失踪了,直到现在。
而且当时杜梅肚子里的孩子也同样一直没任何消息!对了!孩子?
我的眼里全是晃人的紫色:“是孩子!她的难题难道就是那个患了遗传症的孩子?”
小华露出满意的表情:“没错!就是杜梅的那个孩子令她烦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