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的过程就不说了,因为我爷爷也没说,可能是这解释起来比较复杂,反正就是他们的创新想法成功了,赢得了日本人的好评,也赢得了日本人的信任。
到了这一步,我爷爷开始有机会接触到自己想要的情报了,但是他现在出入都有一个窦邮跟着,让他不太方便。在经过了良久的思索之后,我爷爷把自己是地下党这事跟窦邮说了,要知道,这可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说的,他赌的就是窦邮的人品和他的良心。谁知窦邮听完之后都眼泪都下来了。拉着我爷爷的手说我可算是找到组织了。
要知道,自己的爹娘都是被自己的营业气死的,他继续做这个翻译能心安理得吗,总想借着这个工作找个机会为党和国家还有人民做着什么,我爷爷倒是有点好奇他不怕死吗,这些危险的事竟然削尖了脑袋要去做。但是多一个可以信任的队友也是件好事。
就这样,二人在鬼子的地盘上做了三年的卧底,传出了不少的情报,但是一次都没被发现过,鬼子后来都战败了,还想把他俩也接回日本去继续给他们说相声呢。
三年,一次都没被发现,还传出去了不少情报,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演吧。算了,别问,问就是玄学,毕竟我爷爷他老人家会算卦,也只能这么解释了。
后来解放了,我爷爷本来也应该是个功臣,但是知道他是地下党的人死光了,就像无间道里的梁朝伟一样,只有人记得他给日本人说过相声,于是他和窦邮所做过的一切贡献和他们的艺术都跟四旧一起被破了。
他还记得,那是在1967年,我爷爷是个孤儿,无牵无挂,收到了信之后就跑到了农村隐姓埋名,而窦邮就没那么好运了,由于舍不得自己的祖屋和老婆孩子,被斗死了。
据说他死得挺惨的,他老婆来认领他的时候都差点没认出来。但是也没处说理去,那年头,什么都比人命值钱。
要说我爷爷为什么会说相声,这个事可就说来话长了。早年间的时候,我爷爷给自己算过一卦,说自己这辈子宜走不宜留、宜贫不宜富、宜隐不宜显。他不相呐,凭什么自己宜贫不宜富啊。后来就信了,每当他有点钱的时候,不是遇盗就是是遇匪,还碰上过骗子。
那咋办,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我爷爷心想,既然是命数如此,那就听它的吧,然后就开始四处闯荡,但是到哪哪不顺,由于当时还在打仗,好几次差点没把命丢了。那时候他还没有报国的壮志,只会怨天尤人,说自己命怎么这么不好,空有一身本事,却还要受苦受穷。后面他到北平的时候,在那天桥上碰到了一位说相声的老先生,那时候我爷爷还不知道相声是个什么东西,只当是评书听。
他说到现在还记得,那老先生讲完一段再讲下一段的时候,说了几句定场诗,我爷爷听完之后顿时感觉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挑了一下。
“三尺龙泉万卷书,上天生我意何如,不能报国安天下,妄为男儿大丈夫”
那时候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是一个爷们。等天快黑的时候,他找到了那个正准备收摊的老先生,给老先生买了酒买了菜,和他聊了一夜。
老先生是从天津卫来的,一路演着到了北平,他说国难当头,只要是一个中国人就应该为国家做点什么,而他老了,不能扛着枪上前线,这是他最大的遗憾,所以他想用自己的老本行,唤醒更多的人。
爷爷说那老先生是很有学问的,每一句话都让人醍醐灌顶,但是我爷爷没有去前线,老先生跟他说“年轻人,我看你身子骨这么弱,倒像是个文人,这年头,确实也需要几个文人,我老了没几天日子了,老夫想请你继承我的衣钵,把这件事继续下去。”
说相声也讲究一个童子功,我爷爷当时已经十二多岁了,所以只能学到一些皮毛,呃,他学到的只是皮毛,那我学到的,岂不是连皮毛都没有?怪不得这么多年了我还没火。你说这老头子怎么坑人呢,我还以为自己也是个相声世家,没想到连他自己也是半路出家,明明自己的本行是搞玄学,却要我搞艺术,他怎么不教我算卦呢,整的我现在连点拿得出手的本事都没有。
说到哪了,对,他跟着老先生两年我,后来老先生死了,于是爷爷就带着他的意志,从南说到北,说到了东三省,再后来就有了之前的故事。不过或许他是对的,那个时候的国人,的确是需要他们这样的人,就像鲁迅先生说的,学医救不了中国,只有医好了人心,才能唤醒中国这头沉睡的雄狮。
在信的最后,爷爷交待了为什么不教我算卦,他说现在这个世道,是太平盛世,这种只应该在乱世中出现的能耐不应该出现在今天,因为能把它用在正道上的人太少了。而且这是个损阳寿的本事,他做了一辈子的好事,才能让自己有这么长的寿命,而他师父,死的时候还没到五十岁。
说书唱戏劝人方,他说相声不用学到多好,只要明白它的意义就行了,是要让人在笑的过程中,能到一些自己的感悟,他传播的是一种理,传达的是一种情,这才是它的魅力所在。
“小风啊,记住我的话,你要坚持下去,我最后一卦算的就是你,你要说相声,它可以让你找到自己人生的价值。”
我要说相声,这是他给我的最后嘱托。
我现在对爷爷这个人的认知出现了一个重大的分歧,或许我之前都误会他了,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的话,那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好人,并且是一个值得我去尊敬的好人。但是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他给我留下的印象都是那么的糟糕,他为什么要那种对堂姐,为什么要毁了她的一生。我不知道,可能也没法知道了,毕竟他已经死了。
我想了很久,已经半夜一点多了,但是我还是一点也睡不着,如果他没有告诉我不些,那么他的离去并不会给我带来一点影响,可是....
就在这时,我突然听到了一些细微的声音,门开了!准确的说,是有人把门打开了。
爷爷家的房子是在乡下,所以并没有安装防盗门,晚上也从来都不锁,不种夜不闭户的风俗在这里却很平常。但是这时候有人开门很不正常。不会是二叔起夜,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一定会先听到他们下地的声音,那就说明,有人偷偷进来了。
我轻轻地穿上鞋,慢慢拿起了立在墙角的烧火棍,贴在我这个屋的门缝往外看,果然,有三个人影溜了进来,其中一个正在往我这屋摸,我趁着车黑暗在他打开进屋的一瞬间,一棍敲在他的后颈上,那人发出了一声闷哼就倒在了地上,但是这下坏事了,农村的夜晚静得出奇,要不然也不能声到那么轻微的打门声。
而这哥们的这声闷哼虽然小,但是却也被其它的二人听到。顿时,我们六目相对。在感觉在事不妙,立马大声响了一声“二叔!”希望可以把他叫醒,我这一嗓子,喊得邻居家的狗都叫了,但是二叔却没有醒,哦,我的上帝,多好的睡眠质量啊。
也就十几秒吧,我就被那两个人制服了,刚刚那声二叔是我最后的倔强,后来我就连声音都没能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