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儿?”
黎澜站在一片漆黑的地方,四周是浓浓的灰雾。她看不到任何的东西,听不见任何的声音,就像身处在一个被世界遗弃了的角落里。
她伸手向四周摸去,发现自己的手被淹没在浓雾之中,又将手缩了回来。
接着向黑暗里喊了一声:“有没有人?请回答一下我!”
但四周依然寂静无声
她站在原地攥了下手,大胆地向前走了一步。
“你怎么在这里?”一个好听的充满磁性的青少年嗓音传了过来。与此同时那些原本笼罩在她身周和眼前的浓雾全都消散了开来,就像他们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她发现自己站在一个深巷子里,四周很暗,头顶也是一片沉沉的夜色,两端的巷口只有微弱的灯光,无法照射进来。
那个说话的青少年在这片黑暗中仅露出了一个模糊的身形轮廓,他大概比黎澜还高出大半个脑袋,离她大概有6米远的距离。
她看着那个身影问道:“你是谁,刚才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还有,我现在是在什么地方?”。
但对面的人却好像并不想回答她似的,只是沉默着向她走来。
渐渐的越来越近,当他们之间的距离不足3米时,黎澜紧张地对他喊到:停下来。
然而对方依然无动于衷,甚至连一丝反应也没有。
“怎么回事?他是在无视我,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
她发现到有什么不对劲,但同时也看到了那双隐藏在黑暗中有着锐利目光的眼。此刻,那双眼并没有在看向她,而是越过她投向了她身后的位置。
“我身后有什么?”,她很想转过头去看,但那个青少年已经离她不到两米的位置了,理智告诉她不要轻举妄动。
并将手伸进了上衣的右口袋里。那里有一枚小小的戒指,戒指里面藏着一根不足五毫米的尖针,针上有超强效麻醉剂,只要转动戒指上的机括,针就会弹出来,被它刺中的人会立刻昏迷。但它有个弊端,就是你要攻击的那个人必须离你很近才行。
那是她随身携带的物品之一,但由于学校禁止学生佩戴贵重物品及首饰等特殊物品,所以她一般都是将这枚戒指放在口袋里,也习惯了这样的携带方式。
她全身都戒备了起来。那枚戒指已经被她戴在了右手。
可就在那青少年走到她面前时,她却后退了一步错开了自己的上半身。因为她发现自己什么情况都还不知道,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让这人晕过去。
所以选择先拉开彼此的距离再决定下一步该怎么套出对方的话。
但令她意外的是那人直接无视了她一系列的动作,并越过她,径直向她的身后走去。
擦肩而过的一瞬间,黎澜尴尬而疑惑地转过了身。看到了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的一名少女。
那女孩就站在离她不到三米远的距离,身后是接近巷口的位置。那里的微光投射进来,她的半边身影被掩在阴影里。但无法掩去她玲珑有致的身形,黑夜中看不清她的脸,只有一头长发被铺展在身后直到腰际。
黎澜觉得这应该是个很美的女孩。
“不知道她和那个青少年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也不知道他们和我突然出现在这里有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还是说这仅仅只是一个偶然?那她现在所处的境况又该怎么解释?
“团里还有很多事要等着我们去做呢,走吧!”那青少年走到女孩的面前突然说到,声音回荡在这清冷深黑的巷子里,却莫名地带着一丝令人心安的温柔。
所以那句“你怎么在这里?”是对着那名少女问的?黎澜这才发现。
那她呢?要是意左在这里肯定会说:“我这么一个青春无敌,靓丽耀眼的美少女站在你面前,你居然看不见?!是瞎啊还是傻?”。但毕竟意左不在这里,黎澜也不是意左。
所以她觉得,要不然就是他们故意彻底无视她,要不然就是根本看不见她!!!但第一种情况是不可能的,谁会无视一个突然出现在身边的人,还毫无反应?那么就只剩下第二种情况了,这是最糟糕的。
灵魂出窍?意识离体?午夜梦回?梦游仙境?人家都看不到她,她要怎么问?越想越烦,越烦越理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不甘心似的,她想要去证实一下。
但就在她思考完时,那两道身影已经快走出巷口了。
“等...等等”黎澜着急的想要喊住他们,左脚已经迈了出去,右手也向那两人所在的方向伸去。
但接下来,她只觉眼前的视线一晃,再次看清时,她已经毫无预兆的来到了另一个她依然陌生的地方。并且这一次周围依旧很暗,可好在眼睛早已适应了,所以周围的环境和物品也能勉强认清。
“这次,是一个…杂物间?”她不禁感叹道。
这里的空间有点狭窄和拥挤,高度也刚好够一个成年人的身高。
四周被堆满了各种各样奇怪的物品和道具,有箱子,断椅,柜子,玻璃球,伞,油画,钢圈,气球,一扇被拆卸的木门等等数也数不清的大大小小的物品,以及占据着一侧半个空间的一长排衣架,上面挂满了样式各异的奇怪服装。有坠着许多碎宝石的华丽连衣裙,也有插着彩色大羽毛的暴露装。还有仿佛童话里的公主服等等。总之它们几乎都有着奇怪的装饰物。她还在这些服装中看到了一套红绿相间的小丑服。
“这些是戏剧服?那这里是杂技演员的置物间?”
她一边走一边小心翼翼的避过地上堆积的杂物,并观察着地上的物品。
但忽然间她的目光略过一道亮光,视线定格在了那排服装的侧面。
那里有一面将近半人高的落地镜,斜躺在角落里,角度刚好可以照到她。但那上面却没有她的身影,只有她背后的那些杂乱的物品。
她怔怔地看着镜子,打算走近看一下。于是不再有所顾忌的向前走去,并抬手扶向一侧的衣架。然后这一次惊悚地发现她的手在接触到衣架的瞬间穿了过去,她不可置信的挥动了下手,发现衣架上的衣服纹丝不动。于是收回了手,看了看,发现不是透明的,那为什么能穿过去呢?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了两个陌生男人谈话的声音
“卢森,你确定看到忆箩是往这边走的吗?”声音有些粗矿轻狂。
那个被叫做卢森的男人回到:你竟然不相信我的眼睛?艾瑞克你是忘了我“鹰王之眼”的称号了吗?
说话的人好像有些愤怒,他的声音里有一种刚直。
被称为艾瑞克的男人嘲讽到:wo,可要是我没记错的话,那都是你十年前的封号了。而你现有了个新的称号,叫什么来着?对了,迷失之鸟,哈哈,听听这个多么亲切可爱的称呼,我可爱的小鸟先生!
卢森像是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过往般,声音里已然透着警告的意味:你要是再敢提那个四个字,你就把你的另一支腿也弄断,你这个恶毒的瘸子。
艾瑞克夸张地说到:哇喔!你要是有那个本事就来呀?要是你能弄断我的另一只腿我就把它烤了给你下酒,当然,我也会挖掉你的另一只眼睛喂我的丽西。
丽西应该是某个宠物的名字吧,黎澜这样想着。
卢森:嘿,你以为我不敢吗?你这个疯子,要不是演出马上就要开始了,而所有人还没有找到忆箩,我早就把你打得满地找牙了,你这个滚蛋。真不明白团长为什么还能忍受着你这个阴险古怪的家伙而没有轰出去。
艾瑞克:你就嫉妒吧,卢森,因为除了我没有人能表演那个惊人的绝活。
卢森:哦偶,是吗,那再过不久你可能就会失望了,因为鸠会取代你的,这项绝活也不再是只有你一个人会了...
他们说着话的同时,声音由远及近,直到卢森说完最后一句话的同时,杂物间的门被猛然间拉了开来。
随之整个房间摇晃了一下。
“怎么回事?”黎澜看过去。发现一个双开门的地方被一个陌生男人拉开来。他身后的夜灯照了进来,昏暗的房间里总算明亮了一些,而门后是一片草坪。
门口外站着一个大概三十多岁的男人,一头栗色的尖刺头,五官深刻,左眼戴着一个黑皮眼罩,他的神情刚毅耿直,上身非常的壮实。应该就是那个被称为卢森的男人。
而他半截腿以下的部位被遮挡在了双开门底部以下的位置,仅露出半截大腿以上的身躯。
黎澜这时才确定了自己是在一辆房车里。只是当时在封闭的环境里她并不知道,也无法确定。
而在卢森的身后侧方站着一个比他矮上半个头的男人,大概有将近四十了。一头棕色的半长卷发,同样深邃的五官,却松弛的皮肤。不同与卢森的阳刚深刻和硬朗,他的神情有着一丝狡猾油腻。应该就是那个叫艾瑞克的了。
他们扫视了一圈房车内的所有情况,什么发现也没有。
“瞧,我说什么来着,她果然也不在这里。可怜的卢森终于明白了他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鹰王之眼了”。艾瑞克不无嘲讽地说到。
“哼,前面还有一些地方没找,你别得意的太早。”卢森的脸上出现隐忍的愤怒,与略带失望的神色。
“前面是什么地方,你我都知道她不会去那里的。但只要你能遵守约定,我也不妨陪你找上一回,好叫你死心。”
艾瑞克说完后,黎澜又听到了门被重重关上的声音,直到两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她一如既往的被人“忽视”了。
却不知道,一同被忽视的还有被隐藏在一堆杂物里的巨大油画,以及油画后面露出的一双秀气的脚...
接下来,她穿梭了几个场景...看到了几个精彩的马戏表演片段;某个陌生的地方;听到了一些不认识的人的对话。
并发现了两件事,一是她在这些片段里看到了那个银发少女魔术师,二是她的手表停止了走动。
不知过了多久,当黎澜眼前的画面再次转动时,她发现这一次并没有立刻出现在陌生的场景里。而是眼前一阵眩晕,耳边传来了逐渐清晰的嘈杂声响,眼睛似乎也出现了一些光亮,视线开始变得清晰起来。然后,她就惊喜的发现自己回到了原来那个“真实的世界”里。
她有些呆滞的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终于感受到了一种叫做“真实”的东西。她不知道刚才经历的一切过去了多久,但她觉得自己就像度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