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也以为我会去送死?”述安嘲讽一笑,提起酒壶仰头就是一大口猛吞了下去,溢出的酒顺着下颚弧线滑了下去。
木禾走了过去沿着述安的坐姿向外看,常府门前的光景一览无余。
“这么好的视野你可知这是谁的地盘?”
述安眼里的混沌一扫而过,立马站了起来,“谁?”
木禾负着手看着常府那块十分显眼的牌匾漫不经心地说道:“看来我们述安少爷不像她们所想得那样莽撞,也并不像我想得那般沉稳啊。”
述安将空了的酒壶随意一扔,整个人略显呆滞,他不可思议得看向木禾,眼神带着探究。
“不错,就是他,常都督,常戎。”
若是师娘真是被常府所掳,那自己这一帮人的一举一动已经被监视了,我这般举动一定会惊动他,还不知他们究竟有何意图,万一对师娘不利?
述安不敢再想下去了,他双手抱住了头,然后用手用力地砸向自己的脑袋,“我怎么这么大意,这么没用!”
木禾不忍看下去了,他伸出手拉住了他冲向脑袋的拳头,“你觉得我过来是想让你自己带着愧疚结果自己的?”
述安身子一顿,双手无力的停了下来。
“常戎今日才回的府,常封一连几日都去询问想要见他,所以也没有特殊的动静,若真是他们,那也不会这么快就盯到这,只要你若无其事地离开就不会打草惊蛇。”
述安双目泛红,心里总算是松了口气,他站起了身,调整好情绪,“那我们出去吧,我会仔细地找别家客栈,你先回吧。”
“怎么,不同我一道回去?”
“三秋,定是不愿见我,我又何必在她面前惹她不开心。”颓丧感越来越重。
“我说过,她于其花心思去恨你倒不如想办法解决事情,阿红说了,她只是怕自己一时情急说的话会伤害你,所以你大可不必再做些异样的事情让她闹心。”
“我这样,也会让她闹心?呵,是啊,终是我做错了事,她怎么怨我都是应该的。”
木禾懒得再去解释,若是一般人也不会想得这么多,可他不一样,他是述安啊,是放弃家里的一切默默守护她的述安啊,接触过几次就能察觉述安早已用情,只要不是三秋亲自来劝,他是不会回去的。
又是觊觎我家安安的人,要不是还有师门情分木禾也并不是很想来当这个说客。
“随你。”木禾扔下两个字就从容地走了出去,路过店小二时还冲着里面调侃一句“多大的人了,还跟小姑娘置气。”
店小二原本端着茶想要进来的脚又停了下来,掉了个弯走进了其他屋。
述安正要走瞥见桌面上放着一张字条:暂住别居,有事来寻。
他看了一眼将字条塞进了衣袖,眼神微动,“小二,退房,少爷我又被逮回去了。”
三秋拿出了比赛准备穿的戏服,火焰般跳跃的颜色,肩上的花枝延伸到腰间,白色花瓣像是飘落在衣裙上,红白的视觉冲击倒是让人惊艳了一下。
三秋纤细的手指轻轻滑过细密的阵脚,苍白的脸上闪过一抹狠厉,常府吗?杀我父亲,掳我母亲,我记下了,以后就一笔一笔地讨回来吧。
“老爷。”王管家走了进来。
“怎么样,阿茹醒了吗?”常戎关切地问道。
“夫人还没有醒,想必是赶路太辛苦,到现在还睡着呢。”
“好,要休息好,吩咐厨房一会儿熬个桂圆银耳粥给送去,再送些红豆酥去,她以前爱吃的。”常戎就像孩子一样絮絮叨叨,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就像是每晚的梦。
“好,我随后就让厨房去准备。”
“老爷,下人禀报说少爷一连来了三天了,说是要见您。”王管家悄悄抬起头想要看常戎的表情。
“每年袖青大赛他都要来一趟,然后府上就要折腾几日,这孩子,也不知随了谁。”常封脸上挂着淡淡的笑,颇有些老父亲的慈祥。
“夫人回来了,少爷和老爷的误会也都会解开,少爷以后也不会再让老爷费心了。”
“明日让他来,这么多年没见了,阿茹一定想要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