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木禾自小身子骨就弱,没有办法习武,在拥挤慌乱的人潮中,他无计可施,但他天生敏锐,评师席上的男子一个起身他悬着的心似乎就安稳了,也不知道是何缘故,就觉得三秋定是无碍了。
他眼神阴翳,循着箭刺来的地方寻去,一个黑影从东南角翻身跃下。
“月白,东南方向,追!”
此时的木禾剑眉纵横,额头伸出汗珠,眼眶充斥着血色,满脸苍白,低沉的声音包裹着杀气,月白听到后第一时间就往东南角折去,温柔背后的沈公子倒像极了杀伐果决的统帅。
见月白飞驰而去,木禾便向台上跑去,一路上推推攘攘,瞳孔里只有呆滞着跪倒在台上的红衣女子。
“安安,安安!”喉咙下的哽咽,一声声低呼。
三秋扶住了倒下的男子,箭直挺挺地插在左胸,箭羽呈黑青色,他面色惨白,嘴角渗血。
“嘶,早知道这么疼我就不过来了。”他扯出了一个无奈的微笑,故作轻松。
“你,你快别说话了,马上就有人来了,马上。”
这是第二次,第二次见到人命悬一线地倒在自己面前,三秋强力稳住自己慌乱的心神。
她用尽全身力气托住了他,就这么软绵绵的,似乎下一秒就要消失了一样。
泪水还是克制不住,就像爹也是这么慢慢睡着了一样。
“快,快送风公子去医治,大夫呢?快让大夫过来!”常戎喊道。
“我叫。”他还没来得及说出名字,沈木禾就飞奔了过来。
穿过受到惊吓的人群之后也颇为狼狈。
木禾一把抱住三秋,眼神里尽是疼惜,“没事的安安,没事的。”
三秋还有些木讷,没有完全从惊吓中清醒过来,只是觉得来人熟悉得紧,两只苍白的玉手紧紧攥住木禾的一角,一言不发,死死咬着唇瓣。
顾,止于唇齿,在心里默念了一个姓氏,他被下人轻手轻脚地抬起,这可是贵宾,无人敢怠慢。
看她的模样渐渐模糊,他闭上了眼,心想,还以为是什么怪丫头,怎么还吓哭了。
“尽快排查,一只苍蝇都别放过!”常戎见中箭的不是三秋而是他立马就慌了,凑个什么热闹这些个人,这要是在这丢了半条命我也要赔上。
酡颜抽出了刀站在三秋身侧,脸上的冷漠在警告靠近着,刀光煞白,指尖冰冷。
阿红则在一旁安抚,豆大的泪珠也是滚落不止,但她掐着自己愣是没发出一点声音。
月白紧追不舍,那影子就在前方,身影如同鬼魅,步行看似无章却毫无破绽。
那人见月白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就转身射出三箭,精准的可怕。
月白翻身躲闪,从腰间捏出几枚铜板弹射而出,之后便腾空一跃从侧面追逐。
那人的注意力被他变换方位吸引了去,虽没顾得上那几枚铜板但仅腰身嵌入一枚。他看了月白一眼,忽然脚尖旋转着跃入街巷,又向上射出三箭。
月白避过之后发现那人已不见踪迹。
他捡起箭支,回想刚刚的那双眼睛,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