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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7月10日,我们探望在医院治疗的刘忠友和阳政炳。主治医生何盛云说,甲醇一旦进入人体,很难排出。身心交瘁的朱承佑说,刘忠友是焊工,靠着一双眼睛挣钱糊口,瞎了咋办?阳政炳老人愤愤地说,我是抗美援朝老兵,枪林弹雨都闯过来了,没想到老了却被假酒害了。

松柏镇假酒中毒案,受害群众达22人,是衡州有史以来出现的第一起假酒中毒案。

朱承佑到松柏工商所是7月80上午9时,当时朱并不知假酒来源,受理投诉的所长周新国就强烈感到这是个危险信号。9时20分,周所长将假酒中毒消息向市工商局和消费者协会作了汇报,并通报质监、公安等部门。市工商局负责人蒋传勇立即指示消费者权益保护股股长兼市消费者协会秘书长胡铁平率队奔赴松柏。

胡秘书长等人到达松柏,顶着烈日走村串户,终于在下午1时多查到假酒源头:三香村铁子冲组刘某家。刘某用12.5公斤工业酒精勾兑77.5公斤內酒,销往本镇三香村、松柏村、松场村、蔬菜村等及个体经销点。

7月9日,是决战假酒的日子。

9日10时,市县两级工商、质监和消协的同志,将刘某散酒送达衡阳市质量技术监督局鉴定。市质检所首先采取简易法测试甲醇含蛩,表明甲醇含量大大超标。并进行第二步检验,时至晚21时,测试甲醇含量大约是标准的700倍。

甲醇含量超标准数百倍,如同霹雳,在常宁上空震响。

夜深了,心急火燎的市质监局领导,直接要通了巾政府的值班电话。接到质监局电话,当晚,常务副市匕张春桂主持召开市长紧急办公会。要求市公安、工商和质监局紧急行动:立即检查全市散装白酒销售点,全力追缴刘某售出的全部散酒,张贴通告、发布公告警示消费者停饮散装白酒。

在全县统一行动前,公安、工商和质监的办案车,早已驶至松柏镇,将刘仁生逮个正着。突审刘仁生,获知提供甲醇的是松柏镇铝制品厂职工胡某,于是将胡某拘留。

10日,张春桂来到松柏镇现场指挥。市质监局陈伯玖副局长也率员深入现场。至此,市县两级执法部门已形成打假合力。截至11日18时,假酒全部追回。

经查,刘某于7月22日在胡某家以抵债获12.5公斤工业酒精〈甲醇),而胡某的所谓工业酒精则来自一家私营小化工厂。当时胡某,未拿到工资,就将剩下的工业酒精拿回家抵了工资。无论胡某还是刘某均知塑料桶内装的是工业酒精。刘冋家后,分两次采用酒精、谷烧酒和井水“三合一”勾兑77.5公斤散白酒。

7月14日,市县两级执法部门对假酒査处情况进行小结,会上少了庆功的热情,而多了吸取教训的冷静。为何在山西朔州假酒案发生不久,常宁就发生如此严重的假酒案?

原因很多,但大家都有一个共识,那就是单靠一两个部门打假,力量敁然单薄。就拿这次来说,一开始工商、质监部门询问刘某,他只字不提酒精来源,而公安一介入,刘就不得不交待。打击假冒伪劣,必须综合治理。在这次追查假酒案过程中,党政领导坐镇指挥,各部门协同作战,行政、司法手段并用,乡、村政权组织配合,从而形成了强大威力。

松柏假酒案结束了,但受害者的苦难,还远没结束,它留给我们的教训,也不能因案件的结束而结束。

2001年6月初,《经济消息报》胡记者向长沙市质监局举报:雷某、周某等人在长沙市芙蓉区东岸乡张公岭一出租屋,用绵竹大曲等低档白酒通过换瓶大量伪造“五粮液”“五星浏阳河”等高档名酒。该局立即拿出了扫荡“黑窝”的行动方案。记者顺藤摸瓜,与二位同行一道,以长沙铜铝村厂名义与该团伙佯订10万元“五粮液”,雷周二人向记者提供两瓶样品以示“诚意”,胡记者等二人遂带两瓶“五粮液”到长沙市质监局,经鉴定,包装盒、酒瓶、标签均为真品,酒系灌人的低劣白酒。

雷某(长沙人)、周某(湘乡人)尤为狡诈,不见汀金不发货,打一枪换―个地方。胡记者“订购”时,雷、周要求先汇出货款,胡记者答应用现金支票结算。记者在某广告公司开出一张支付期为6月13日未背书的10万元现金支票。周某竟发现破绽,记者只好再次向产告公司借出支付期为13口的10万元现金支票。6月8口,经雷、周核实支票真伪后,约定12日晚,在张公岭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长沙市质监局已充分作好打掉黑窝的准备,可雷、周却于当日将窝点从张公岭转移到大塘村六组。6月12日,国家质检总局党组书记李传卿亲临湖南,现场指导打假。人夜,省质量技术监督局孔令志局长率领85名执法人员,会同20多名公安干警,兵分两路直奔早已布控的位干湘江之滨的大塘村六组及东岸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举捣毁了窝点。在两间散发臭气、肮脏不堪的猪圈里,将12名造假分子抓了个正着,现场查获假冒名酒1468瓶,货值25万余元。这是建国以来湖南奄获的数量最多、性质最恶劣、影响最大的生产假冒国家名优白酒案。雷、周涉嫌犯罪,依法移送长沙市公安局追究刑事责任。多行不义必自毙。诚与伪的较量,真与假的搏斗,深得人心,当地老百姓无不为质检部门的正义之举拍手称快。

据有关资料,当时,我国已发生假酒中毒案650多起,死亡260人,双目失明或留下后遗症者不计其数。大案要案有:1992年黑龙江佳木斯工业酒精勾兑假酒案,死7人;1993年河南卜蔡.工业酒精勾兑假酒案,死3人;1994年四川宜宾甲醇勾兑假酒案,死8人;1996年云南会泽甲醇勾兑假酒案,死36人;1998年春节,山西朔州甲醇勾兑假酒案,死27人。共判处勾兑制售有毒假酒犯罪分子15人死刑,2人无期徒刑。

我们平时摘一片绿叶尚且心疼,为什么一些人在金钱和良心面前,就选择了金钱,践踏了良心?

在这里,我们再次呼吁:严厉打击用甲醇制作白酒,任何时候都要警钟长鸣,关键是要依法监管。党和政府为管好关系老百姓生命健康安全的内酒,下发许多通知,完善许多法规,不但旗帜鲜明,而且措词严厉。可有的地方仍防不胜防。如2004年5月11日晚,广州市一湖南籍民工饮用从杂货店买来的散装白酒,出现视力模糊等症状,医院诊断与饮用白酒含有甲醇有关。当晚,白云区红十字医院又收治1名同症状病人,两名病人经全力抢救无效死亡。截至5月15日,共有11人死亡。据公安部门调査,这些死亡者饮用了广西人易树发、易辉发祖用民宅用甲醇尤证勾兑的白酒。事发后,广东省委、畨政府及相关部门高度重视,迅速组织公安、工商、卫生、质监、食品药品监管等12个职能部门,部署白酒专项整治,省质监部门重点从生产加工环节加强监管,对所有白酒生产厂家、烧酒作坊、小酒作坊全面检丧,严厉打击用甲醇、丁业酒精和工业合成乙醇冒充白酒等违法活动。对此,著名打假健将、广东省打假办主任、省质量技术监督局局长赖天生,一针见血指出:这次假酒中毒死亡事故的发生并非偶然,充分暴露甲醇经营者的黑心,同时也暴露出散装白酒和工业酒精监管工作中存在漏洞。

“六朵金花”在哭泣、在呼救……

巴蜀黎民百姓将浸润悠久历史的剑南春、五粮液、泸州老窖、郎酒、全兴和沱牌大曲,爱称“六朵金花”。

仅1999年,“六朵金花”创造的产值就达102亿元,利税22亿元,其产值6四川闰民生产总值的2.8%。

然而,巴蜀千年酿酒文明,如今也被造假分子惨加践踏。“六朵金花”和其它知名品牌一样,都受到假一冒者的玷污。正因遭遇“李鬼”的围攻,酒厂每年直接经济损失达数亿,品牌声誉、知产权等间接经济损失更是无法估量。

四川省委省政府提出了“四川跨越式追赶型发展战略”,强调要借西部大开发东风,驶入经济快速发展的航道。看到作为四川支柱企业的“六朵金花”惨遭蹂躏,遂要求省工商、质监、公安等部门,采取特别行动严厉打击假胃伪劣违法活动。绝对不能:四川名酒成为诗里画里的守望和回忆!

2000年残冬,北国普降瑞雪,银铺世界,玉碾乾坤,天寒地冻。一些制售假胃“六朵金花”的不法之徒却干得热火,企图在舂节消费旺季大捞一把。殊不知打假利剑巳出鞘,锋刃离他们只有一步之遥。

2000年12月26日,据执法人员密查,郓城、滨州、莱芜、菏泽等市县,都发现假仿冒“六朵金花”。其假冒名称吋谓五花八门,但共同点是挖空心思与“六朵金花”的名字挨边。如仿冒郎酒的有“东郎特液”“新郎酒”“郎君酒”等。“借光术”是在“郎”字做文章,制成与真郎酒一模一样的字体。

这天早上,国家有关部门和郓城当地执法人员、中央电视台记者一起,冒着凛冽寒风赶赴现场。10点,执法人员如天神般突降郓城某酒业有限公司门前。这是一家主要假(仿)冒五粮液系列的“五粮春”“金五粮”专业制假公司,车间极其肮脏,空酒瓶、假冒商标标识随处可见。酒是用工业酒精勾兑。打开仓库,仅假冒“五粮春”就有3000多件。

同时,北京、河北等地,也査获大批假(仿)冒“六朵金花”,违法者纷纷“束手就擒”。

此次专项打假行动,共查获假仿冒“六朵金花”3.3万余箱,捣毀制假窝点22个,案值达4000余万。

假胃“六朵金花”案件为何一度增多?

据暗访,造假者没有固定地点,租房后,用500克3元左右的低档酒装瓶,贴标、包装分步进行。一旦发现检查,立即弃物而逃。

1996年10月底,一个装有“五粮液”“郎酒”和“剑南春”等名酒的集装箱从哈尔滨发至成都东站。为什么川酒反从北方发来四川?东站派出所当即与成都市质监局取得联系。

前来取货的是哈尔滨某糖酒公司人员。他们曾4四川德阳广汉某公司达成默契,双方签定合同后,付给广汉某公司购货款29万元,购得五粮液50件、郎酒69件、剑南春150件。可是,哈方收到货物,却将这批酒用集装箱发回成都。原来,这批“名酒”是假锊的,于是,哈尔滨某糖酒公4向成都市质监局投诉,要求财产保全和追回损失。由于案发地在广汉,成都质监局将此案移送至德阳市质监局。

10月30日下午,德阳市质监局、成都东站派出所及德阳电视台一行10余人驱车来到广汉某糖洒公司。法人代表张某是古蔺农民。办案人员向张某出示了执法证,要求提供经销洒类的文件资料及出入帐问。张声称会计不在,答应打传呼。但左等右等,会计仍未露面。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张身边的人也东走一个、西溜一个。而会计仍没到。这时,张主动说既然会计不来,就把他的办公桌撬开,你们等着,我下楼拿铁棍。”但办案人员还是多个心眼,跟在其后。谁知张却利用熟悉的地形七转八拐神秘消失。

另一前往仓库的执法小组却获得意外收获。仓库里面堆满“五粮液”“剑南春”“郎酒”“泸州老窖”“沱牌大曲”等,全是假胃品。执法人员当即决定对这批假酒和公司的文件资料异地封存。共查获各类假冒名酒1300多件,货值100多万。

德阳市质监局遂依法将此案移送至德阳市人民检察院,迸一步立案侦查。

犯罪嫌疑人张某从现场逃跑后,四处活动,向国务院有关部门和全国人大投书“喊冤”。德阳市质监局还接到两起行政诉讼状:某集装箱总公司成都公司广汉办理站向广汉市人民法院起诉,状告德阳市质监局非法扣押其财产;锊被叫到质监局询问情况、调查取证的广汉某糖酒公司销售科长凌某也向广汉市人民法院起诉,状告德阳市质监局非法限制人身自由。

广汉某糖酒公司委托某律师事务所提出,质监局封存的库房和货物属该公3下属单位某集装箱总公司成都公司广汉办理站所有,质监局封存他人货物违法,要求退还、解封。

咄咄怪事,造假者反咬打假者一口。

值得注意的是,广汉某糖酒公司曾于10月309以“亏损过大、无力继续经营”为由,向有关部门申请注销登记注册,并获准。也就是说,该公司已不复存在。

这次造假伎俩,先是拖、伺机逃窜,而后又恶人先告状,让你穷于应付,最后居然使出注销公司的“土遁法”。

事实,终究是事实。

经调查取证,1996年12月10,德阳市中级人民法院作出判决:驳回某集装箱总公3成都公司广汉办理站的起诉。被告扣押的系广汉某糖酒公司的财产,斤原告系某集装箱总公司成都公司下属办理站,该办理站不是独立法人,不具备行政诉讼主体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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