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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土锅炉盘桓深山僻壤

据统计,2001年全国共发生小型、常压、土锅炉事故70起,说明非法制造、使用土锅炉现象尚未得到遏制。

人类从森林走到草原、走到平原,需要改变全部生活方式以适生存。但一些陈旧风习,却往往难以改变,像打击和淘汰土锅炉这样简单的事情,在许多偏远山乡,至今仍被群起反对。理由是土锅炉“投钱少、短平快,便民利民”,甚至发生抗法事件。

浙江台州天台县雷峰乡潘岙杨村,群山环抱,村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至今手机无信号,人称当地的“桃花源”。其村民就曾因使用土锅炉加工年糕引起爆炸,酿出5人死亡、13人受伤的惨剧。现场一片残垣断壁,碎砖废瓦,炸毁的屋架在寒风中瑟瑟抖动,好不凄凉。名叫何美球的中年妇女向我们诉说:春节前她与20多个村民来到由村民杨国火承包的作坊加工年糕,忽然一声巨响,锅炉爆炸,当场炸死5人。在天台看守所,我们见到杨国火。他脸色苍白,神情呆滞。问他是否知道私自将柴油桶改装成承压锅炉违法,他直摇头。问是否有人告诉过他这种锅炉不能用,他也直摇头。问他炸死炸伤这么多村民,有何感想时,他流着眼泪:“我对不起死去的人……”

浙江原劳动厅锅炉压力容器安全监察处工程师赵欣刚的一番话令人深思:我们虽然下了很大气力查禁土锅炉,但这次爆炸的“锅炉”是劳动部门监控范围之外的死角。准确地说,它不能与真正意义的锅炉相提并论,它只是在废旧柴油桶两头接上管子,就大功告成,而且还用作承压锅炉。什么人都可以造,防不胜防,很难监控。

台州原劳动局张荣祥副局长说,他们曾到城关镇水南村检查土锅炉,竟遭围攻。村民理直气壮用了这么多年也没事。”坚决不让检査人员销毁。冇时下去检查时,农民把它拆了,但你前脚走,他后脚就装,成了难解的“死结”。土锅炉危害大的道理农民似乎都明白,但因土锅炉行之已久,惯性很强,打击取缔知易而行难。

2003年12月,闲家质检总局特种设备安全监察局副局长武淖生,就上海常压锅炉爆炸事故严肃指出要严禁将常压锅炉当作承压锅炉使用。小型锅炉主要有小塑气水两用锅炉和小型铝制承压锅炉,多用于服装、浴室、榨油、益腐及胶合板等小生产企业和加工作坊。由于压力小,一般不会爆炸。常压锅炉是指本体有开孔,或有通道与大气相通,即在大气环境下运行,承受的压力为零。常压锅炉发生爆炸事故,绝大多数是因非法将其改装为承压锅炉运行造成。国家对承压锅炉所使用的材料、结构及安装、验收、使用等环节都作了严格规定。将常压锅炉改造为承压锅炉,不仅使用单位要承担法律责任,帮助改造的单位也要负法律责任。”

多年来,地方政府和有关部门对小塑和常压锅炉的监管,可说是忠于职守,殚精竭虑,然而,祸事为何时有发生?武津生进一步分析:“随着经济发展,特别是乡镇和个体私营企业崛起,对各种小型锅炉需求量越来越大。由于业主缺乏安全防护意识,有的将小型锅炉超报使用,有的擅将茶炉等常压锅炉改成承仄锅炉。还有更荒唐的,用油桶造锅炉。不法分子就趁机大肆推销劣质低价锅炉。有的四处搜罗废旧锅炉、汽油桶,稍加改装就出售。一台正规锅炉需几千元,而粗制滥造的锅炉只需儿红元。2000年5月18口凌晨,辽宁人石桥水源镇新光苗增殖站发生锅炉爆炸。滚烫气流冲出炉体,司炉丁被烫成重伤,经抢救无效死亡。该锅炉系无制造资格单位制造、非专业安装单位安装,以常压锅炉带压运行。2000年8月169,内蒙古乌盟一个馒头作坊锅炉爆炸,炸死1人,也属于非法制造。2000年5月319,北京朝阳区一家养猪场锅炉爆炸,死亡1人。也是因自制七锅炉,在炉口管道装设阀门用作蒸气炉酿成。”

对此,武津生强调广一台0.3吨的承压土锅炉,威力相当400公斤炸药。对于制造、安装和使用土锅炉,各级主管部门要本着对人民群众生命财产安全高度负责的精神,不能抱有一丝一毫的姑息和侥幸,坚决做到发现一个,依法取缔一个!要唤醒农民的安全意识,让农民兄弟懂得珍惜生命、关爱行我,只有真正认识到土锅炉的危害,才有可能杜绝事故发生。”

取缔土锅炉,性命攸关。多年来,一些地方制定了小铟和常压锅炉安全监察规定,有些操作性不强,缺乏刚性,隔靴搔痒,违规违法现象和肇事者并未受到遏制和惩罚。2000年6月,国家质监局发布了《小型和常压热水锅炉安全监察规定》,才使我围有了第一部专‘]针对小型和常压锅炉而制定的规章。

国家质检总局成立以来,尤其重视打方整治土锅炉,主要领导每次批示无不斩钉截铁,要求加大安全监察力度,坚决遏制爆炸事故,只有“只能”或“不能”,没有讨价还价余地。“打土风暴”席卷神州,犹秋风劲扫落叶。

广东省质监局对广州无证非法制售小型燃油蒸汽土锅炉的某村进行了大规模检查,一举查封制售窝点72个,查获成品与半成品175台,货值达150多万。工人们用两台焊机、几支焊枪,就土法上马,焊装锅炉胆。查获的土锅炉,竟标注“广两某锅炉股份有限公司”与其联合制造,均有该公司和广西某锅炉压力容器检验所核发的“质量保证书”和“检验证书”。现场查获广西某锅炉股份有限公司、某锅炉压力容器检验所提供的儿十套标牌和质量保证、质量检验证书,还赫然盖着两个单位及厂长、总工、检验员的大印。产品还未生产出来,所有技术参数及检验数据,都已上了质量检验证书。真乃咄咄怪事!

阔家质检总局2002年部署打假“大战役”,再次加大力度整治土锅炉。上海、广东、辽宁、江苏、浙江等省市共查出土锅炉70000余台,取缔制造窝点400余个。为建立整治长效机制,各地还纷纷出台相应的地方法规。上海就在全国率先出台第一个整治土锅炉的政府令《上海市禁止非法制造安装使用简陋锅炉的规定》。

《特种设备安全监察条例》铸造安全防线

我国特种设备安全监察丁.作,是在沉痛的教训中,逐步警醒和开展起来的。

1955年4月25日,国营天津第一棉纺厂发牛锅炉爆炸事故,造成8人死亡,69人受伤。1955年7月,经国务院批准,在劳动部设立锅炉安全监察总局,对锅炉、压力容器、起電机械等特种设备进行安全监察,消除了大量隐患。然而,天有不测风云,1958年在大跃进浪潮下,在精简机构中撤销锅炉安全监察总局,设立锅炉安全检丧处,锅炉专门人员由400多人减至100多人,使监管力量捉襟见肘。此后,安全监察每况愈下,事故与日倶增,仅1960至1962年就发生爆炸事故626起。

1963年5月,针对特种设备事故频发的状况,时任国务院副总理的薄一波同志亲自过问,力挽狂澜。国务院批准重建锅炉压力容器安全监察机构,确定编制500人。劳动部成立锅炉安全监察局。此后恶性事故直线下降。

“文革”期间,撤销了各级锅炉安全监察机构,人员下放或调离,安全失控,遗留隐忧,恶性事故迭出。

“病树前头万木春”

1978年9月,国务院恢复锅炉安全监察局,要求在锅炉压力容器的设计、制造、安装、检验、操作、维修、改造等环节,建立健全规章制度。1982年2月国务院发布《锅炉压力容器安全监察暂行条例》。以后的20年,逐步完善了安全监察基本制度,爆炸事故发生率下降至20年前的几十分之一。

1998年政府机构改革,再次将承压特种设备和载人特种设备合并,成立专门安全监察机构。2001年4月,国家质检总局成立,增加:人员编制,加大了经费投入,特种设备安全监察工作出现前所未有的新气象。经过近50年尤其是改革开放后20多年的磨难,已形成符合国情、基本与国际惯例接轨的特种设备安全监察法规体系和安全监察制度,举世瞩目。

2003年2月19日,《特种设备安全监察条例》经朱镕基总理签发,公布实施。《特种设备安全监察条例》1999年立项,2003年问世,仅仅4年时间。国家质检总局和阐务院法制办等部门投入专门力量调研,征求各省(市、区)政府的意见,使这部条例成为集安全监察工作经验和智慧之大成。在中国特种设备发展与监管史是史无前例,后启来者。

国家质检总局李长江局长指出:必须坚持科学的发展观,强化特种设备安全监察。特种设备是国民经济建设不可缺少的電要基础,是与人民群众生活密不可分的重要基础设施。由于具有潜在危险性,稍有不慎,都会造成事故,酿成千古恨。条例的颁布实施,标志着我国对特种设备安全监督管理步人法制化轨道。《特种设备安全监察条例》是一部全面规范锅炉、压力容器、压力管道、电梯、客运索道、游乐设施、起重机械等特种设备的生产、使用及其安全监察的专门法。是各类特种设备生产、使用单位及其作业人员必须遵守的行为准则,是各级特种设备安全监督管理部门进行安全监察和行政执法的法律依据。它有四个新突破:构建特种设备动态监察体系,有突破;构建特种设备法规标准体系,有突破;安全监察方式和检验机构改革创新,有突破;在减少事故、确保安全的实效上,也有新突破。《特种设备安全监察条例》是特种设备的法治之本、安全之根。

李长江用极其理性的分析,精辟阐述了我国特种设备安全监察工作的走势。

国家质检总局特种设备安全监察局副局长宋继红,还为我们讲述:

“由于历史形成的职能交叉,特种设备安全监察涉及15个管理部门和很多领域,协调丁.作难度大。我们进行了20多次专题调研,由部级领导出面协调就达8次,在不可胜数的意见交换后,终于达成共识。条例单行本印发后,风行一时,说明加强特种设备安全监察是人心所向。”

《特种设备安全监察条例》是卜届中央政府仟期内最后签署的一个行政法规。实施《特种设备安全监察条例》后,事故率显著下降,安全形势一日千里。

2002年1月,阔家质检总局要求对现有特种设备普查登记,查清全国各类特种设备数量和安全状况,掌捤动态,为实现“杜绝特大事故、遏制重大事故、减少一般事故”的目标,奠定了扎实的基础。知已知彼,百战不殆。

据2002年普查,我国现有锅炉、压力容器、电梯、起重机械、客运索道、大型游乐设施等特种设备292万余台(套),气瓶8798万只,压力管道112万公里。它们就像一个个善变的精灵,忽而和善,忽而狰狞,让人欢喜让人忧:2002年发生特种设备事故352起,亡351人,伤372人,直接经济损失2552.4万元。但同2001年比,值得欣慰的是:事故下降187%,死亡人数下降99%。

总结两年来条例的实施情况时,国家质检总局特种设备安全监察局局长张纲说一是法制建设取得长足发展。《中华人民共和国特种设备安全法》已列人本届人大立法规划。为配合《条例》的实施,国家质检总局初步规划拟订行政规章19件、安全技术规范355个。二是改革创新卓有进展。建立以安全监察机构为主导,专职执法机构配合实施,检验检测机构提供技术支撑,法制工作机构履行法制监督的执法工作机制。三是安全监管步入良性循环。初步建立动态监管机制,加强了对重大危险源的监控。三年来各类事故稳中有降,事故高发态势得到遏制。”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张纲还指出一些亟待解决的问题法规规范体系尚不完善,无法可依、有法不依、执法不严、违法难究的状况不同程度存在;部分生产、使用企业的相关安全制度不健全、不落实;有关部门的动态监管长效机制尚未建立,检验检测机构的设置、工作质量及运行机制尚不能完全适应技术把关的需要,亟待改革完善。要统筹城乡发展,实现特种设备安全监管工作的全覆盖;统筹区域发展,对东、中、西部和东北老工业基地的特种设备安全监察,分类指导;统筹经济社会发展及人与自然和谐发展,加快完善法制秩序;统筹国内发展和对外开放,既要对外开放,引进先进管理理念和科学技术,又要切实保障我国安全与经济利益。”

在2005年的全国特种设备安全监察工作会议上,国家质检总局李长江、李传卿、支树平等领导进一步强调:要建立起完善的特种设备动态体系、法规规范体系和安全评价体系,构建部门依法监管、企业全面负责、政府督促协调、社会广泛监督的特种设备安全工作格局;要形成规范完善的特种设备安全运行和监管的法治秩序,特种设备登记率、定期检验率、持证上岗率和事故结案韦等安全监察工作指标实现100%;我国特种设备万台事故率(压力管道万公里事故率、气瓶百万只事故率)要努力达到或接近世界发达国家水平。要以贯彻《特种设备安全监察条例》为主线,健全执法检査制度、强制检验制度、事故处理制度、责任追究制度等安全监察制度,落实各方责任。

特种设备安全监察,饱含着中国质检人的酸甜苦辣!

温家宝总理在一份反映劣质产品情况的材料上作出重要批示:要组织专项行动,重拳出击,对违法分子绝不手软。做到发现一件,查处一件,毫不放松。

在两个历史性突破面前,李长江心存波澜。

2003年暮春时节,非典肆虐,世人震恐……

贤者不唯其身,而忧其国

非典暴发时,正值新一届中央政府召开全国整顿和规范市场经济秩序工作会议。温家宝总理在会上止告那些欲发国难财的违法分子:“出前要特别注意防止有人借防治非典型肺炎之机,制售伪劣药品、用具,坑宮群众。一旦发现,要坚决打击。”

从四月份起,共和国开始向假胃伪劣防非典产品宣战,拉开打击假冒伪劣、捍卫生命健康的序幕。

让我从一份内参新闻说起:《劣质消毒药品影响定西“非典”防治》。现摘要:

“作为泣肃省首个非典病例的发现地,4X19日疫情发牛后,定西地区防治非典领导小组立即组织人员,连夜采购消毒药品。可从西安采购回的劣质药品达小‘到消毒效果,不似对救治一线的医护人员安全造成严重威胁,也给当地的疫情防治带来极大闲难。

“负责药品采购的定西地区医药公司经理王某说,发现非典疫情,医药公司派出两个小组连夜分赴兰州和西安,可从陕西某卫生消毒用品有限公司购回的标明‘检验合格’的过氧乙酸,明显存在质量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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