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王某说：当吋之所以选择这家公司，主要有三个原因：一是疫情突然出现，特别紧急；二是扯肃市场消毒药品供应短缺；三是这家公司是有关部门指定的消毒药品生产厂，有可信度。采购人员只查看了药品质检合格报告，就把5吨过氧乙酸装上车，连夜送回后将其一部分发放到当地医院和一一些及生部门。在使用过程中，发现过氧乙酸按使用说明稀释，没有常见的刺鼻味，根本达不到消毒效果。

“4月22日，定西地区卫生处卫生监督所，组织人员对这批消毒液进行了质量检测，6份抽样检测的药品浓度低得惊人，分别为0.29%、2%、0.4%、0.12%、2.4%、2.3%，与药品出厂时西安产品质量监督检验所检验报告中‘过氧乙酸含量为189^’的合格检验结果相差甚远。立即向陕西某消毒药品有限公司寄去了卫生检测报告。4月24日，在定西地区医药公司再厂要求退货无果后，该公司又送来3吨新货。当口，定西地区卫生处卫生监督所对这批药品做了质量抽查，发现3份抽查的过氧乙酸浓度均为0.47。，仍不符合标准。

“定西地区行署专员说，当时定西地区消毒药品储备不足20吨，可每天用量至少在2吨以上，如大量假冒和劣质消毒药品充斥市场，直接影响非典的预防和控制。呼吁国家有关部门能出面从源头遏制劣质消毒药品的生产、销售。”

另据当时某媒体报道有关部门在对哈尔滨一家过氧乙酸生产企业一一某化工化学试剂厂的检查中发现，大量准备出厂的过氧乙酸标价不清，化验员竟指挥工人向已贴好标签的过氧乙酸桶中大量兑水。在该厂见到，数十名民工从锅炉房里接自来水，用半截塑料桶锯成的简易漏斗，往已贴好标签的过氧乙酸桶里灌注。而地上一些还没兑进水的桶里，只剩下二分之一的过氧乙酸。化验员指着尚未注水的过氧乙酸桶对民工说：‘倒出来的还不够，每桶再往外倒三分之一才行。’而该厂所有出货单和提货单均只写了件数，没标明价钱。货主称这里每500毫升过氧乙酸分别卖过4元、6元、8元等，各种价格都有。”

温家宝总理阅完后，深感震惊，作出重要批示：要组织专项行动，重拳出击，对违法分子绝不手软。做到发现一件，查处一件，毫不放松。

2003年3月18口，温家宝总理在答中外记者问时，意味深艮地说大家普遍认为我是一个温和的人。但同时，我又是一个有信念、有主见、敢负责的人。在我当总理以后，我心里默念着林则徐的两句诗：‘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这就是我今后的工作态度。”在人民群众生命健康安全受到严重威胁的时刻，温总理总是以‘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的崇高精神，号召举国上下，与假冒伪劣防非典产品决战。

国家质检总局局艮李长江强调：“要认真落实国务院领导的重要指示，坚决把防治非典作为头等大事，加强对相关产品的质量监督，严厉打击以次充好、制假售假的违法犯罪行为。执法打假要在危难时刻显身手。”

党组书记李传卿指出：“对于需求量较大的口罩、防护服、消毒和洗涤用品，要立即组织产品质量监督抽查，对借机以次充好、制假售假行为，坚决予以打击。”

为落实国务院领导的要求，李长江、李传卿要求全系统立即开展打击假胃伪劣非典防治相关产品生产违法行为的专项行动。执法督查司立即督促陕西、甘肃和黑龙江省质量技术监督局，采取严厉措施，依法追究违法分子的责任，取信于民。

抗非典关键时期，有人胆敢发国难财。黑龙江省质监局局民王晓明根据国家质检总局的要求，针对哈尔滨某化工化学试剂厂生产劣质过氧乙酸问题，制定了周密的执法打假方案。

省质监局紧急发出通知：全省质监部门要全力稽查哈尔滨某化丁化学试剂厂生产销售的劣质过氧乙酸，一经发现就地奄封；提醒广大经营者、消费者发现该产品，立即停销停用，并向当地质监部门举报……

北国之春，仍荒凉可感。5月10日，在哈尔滨太平区某化工化学试剂厂院内，我们看到，除几名保安外，已儿乎空无一人。执法人员正将成箱的过氧乙酸装车。哈尔滨市质监局副局长刘俊生介绍，该局于5月8日对该厂涉嫌质墩问题的产品封存抽检，可5月10日，该厂‘竟将封存的过氧乙酸转移，被执法人员当场发现，并立即将现场5698箱，货值90余万的过氧乙酸异地封存。涉案人员当即移送司法机关追究刑事责任。

作为特殊时期的特殊产品，过氧乙酸主要用十杀灭传播媒介病原微生物，切断病源传播途径。黑龙江省测试中心对该厂过氧乙酸抽检结果敁示：5月2口以前生产的10个批次5102箱，含量明示为320%或15%-20%，实际只有139.1攸；3个批次的复配产品含量均在03收以下，为劣质品。产品到消费者手里时，需重新稀释使用，如实际馋量为的过氧乙酸冠以20.7%出，经稀释含量不足0.01%，不仅起不到消毒效果，且将贻误抗非典战机，后果不堪设想。

之后，总理批示的非典防治产品生产违法案件，都依法得到查处，肖地老百姓拍手称快。打假打出了春天的生机。

非典防护产品国家标准

那时，各地告急，中华民族告急！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2003年4月23日，刚刚走进办公室的闻家质检总局党组成员、国家标准化管理委员会主任李忠海接到电话：地方质检部门在检查口罩质量时，没有标准可依据，特地向上面反映情况。质量离开了标准，就难以衡量，李忠海感到问题紧急。

非典肆虐，口罩等医疗用品脱销，不少企业转产这些防护用品。生产没标准，以次充好、故意制劣等违法行为将失去技术法规制约。李忠海立即找来农轻部主任廖晓谦，把紧急制订口罩、防护服等国家强制标准的任务定了下来。

战略家的谋略，改革家的气概，往往在非常时刻集中表现。急订4项国家强制标准，出手不凡。

李忠海精神矍铄，在国家标准化管理委员会会议室，竖定地说广以往都是别的部门报项目，我们审批。这次是非常时期要作出非常的决定。”4月24日一早，农轻部工作人员便进入战时状态。当天下午，他们通过卫生部了解，全国临床检验实验和体外诊断系统标准化技术委员会，正在制订有关行业标准。经与其嗟商，决定将行业标准提升成国家标准。

李忠海说：“…项标准的仏项、调研、编写、技术审查、行政审批，直到编号发布，国际标准一般需3至5年，闰家标准需2至3年，最快也要半年。说实话，几天就制定一项国家标准，谁也无法相信。可是，想想那么多医护人员戴着质量得不到技术保障的口罩，我们还能说什么？时间就是生命，急事急办，特事特办。”

李忠海的门吻自信而坚定。为确保进度，国家标准化管理委员会各部门实行封闭式管理，一根电话线，把方方面面的心聚结一起：

1小时后，传来欧洲标准，以供参考；

1个半小时后，中闰纺织研究院提供纱布“家族”情况及全部性能比；下午3时，听说生产口罩滤材的天津泰达厂有检测设备。他们即赴天津，把十几套防护服、门罩的阻力、透气性能、过滤效果……一项项进行检测，一直到深夜1时。工作人员疲惫不堪，但仍要连夜返京。

制标人员分成三组，分别负责中文起草、做试验和翻译国际标准。夜以继日，办公楼灯火逼明。

标准技术讨论与审查，也一个会议就全解决：短、平、快。29日下午4时，刚刚结柬审查会赶回的廖晓谦一头扎进会议室。闲家标准化管理委员会立即对新标准进行最后审查，李忠海签发颁布。

快速制定，快速发布。是夜，国家标准化管理委员会首先通过网站将标准向全阔发布。所有关注者都可从网站阅读，下载。

30日中午13时，闺家标准化管理委员会副处长国焕新刚刚起草完《国家质检总局、国家标准委关于防治非典防护用品相关标准实施工作的紧急通知》，来到食堂。碰上李忠海，李忠海就问他紧急通知拟好没有3凑巧，党组书记李传卿也在，于是，两位领导就在食堂现场办公。

等国焕新吃完饭回到办公室，通知已到各省市有关部门。

5月1日，奋战多日的阔焕新，一大早就被新疆电话惊醒，告知新疆刚开完新闻发布会，要求企业即刻执行新标准；此后，北京、广东、天津、宁夏等省市分别回复、通报标准实施情况……青海还紧急印刷10630份标准文本、宣传单，发至生产经销企业；山东济南质监局得知省人民医院采用中西医结合研制出中药消毒门罩，但无企业标准，根据国家标准仅用3天就帮企业起草了中药消毒口罩标准，为大规模生产提供了质量保障。

肖时，国家标准化管理委员会网站的点击率，逐9攀升。任何人、任何企业都可免费下载。

5天时间出台门罩、防护服等4项国家标准；3天时间出台消毒液等6项国家标准。负责制定《过氧乙酸包装要求》的工交部主任殷明汉感叹广国家标准制定驶上了‘快速通道’。以前有些16层的纱布口罩滤除率仅有16^，而这次采用国际采购通用的895标准，过滤效果达957。，能有效抵抗病毒人侵，舒适度、透气性等指标都有突破。”

“障百川而东之，挽狂澜于既倒。”如今，防非产品国家标准不仅是打假和企业生产的依据，而且作为质检事业的一种象征，让人联想到一个古老民族关注生命、捍卫生命的悲怆。

不发国难财

困境，往往是时代弄潮儿实现作为的大舞台。

在那风雨如晦的日子，国家质检总局通过一个个紧急的明传电报，号令“三军”。

北方的打假人行动了。

南方的打假人行动了。

西部、东部的打假人行动了。

逾妨认的执法力量，堪称全国打假联合行动以来最大的一次“兵力集结”。

那时节，国家质检总局决策者们不知度过多少不眠之夜，全国质量技术监督执法人员也不知度过多少不眠之夜。据执法督查司业务统计快报，截至2003年5月100，全系统共出动执法人员11万人次，监督抽查6万个生产经销场所，查处违法案件3331起，取缔制假窝点164个，查获劣质口罩153万个，劣质防护服2.6万件……移送司法机关追究刑事责任的案件18起。

5月15日到6月4日，曝光大案要案，警告发非典横财者。

4月24日，湖北省质监稽查分局和武汉市质监局从武某药业有限公司器械部仓库查缴劣质口罩2.9万个，犯罪嫌疑人被拘留。

4月30日，河北景县质监局根据某超市销售劣质口罩线索，査实是衡水某服装厂用次品背心和服装下脚料生产，当场查封成品。公安部门及时将犯罪嫌疑人张某抓获。

5月2日，郑州市质监局金水区分局查获某劳保用品供应站销售劣质门罩。标注“湖北仙桃某劳保制品厂”的消毒口罩全用碎布做成，颜色发黄，污垢不堪。当即移交公安部门立案侦查。

5月89，兰州市质监局查获某个体户经销劣质过氧乙酸218箱，货值10.8万。移交公安部门追究刑事责任。

重庆市质监局接到重庆医科大附属第一医院反映的5000双破损手套情况后，查实系重庆某实业总公3经销。执法人员在该公司查获过期手套130麻袋185万双，货值27.15万。

5月15日，安徽肥西县质监局会同公安部门，捣毁肥西某油厂制假窝点。查获假冒某品牌“84”消毒液465件，假标识380张和制假墨印机1台。

这些案子的告破，凸现的是当代打假人面对非典的自信、从容与刚毅。

在安徽亳州附近九里镇汤庄一带，往年房前屋后堆满当柴烧饭的辣椒秆、茄子秆。可最近来了许多陌生人，挨家挨户高价收购。我们问收购辣椒秆、茄子秆干什么？村民们避而不答，讳莫如深。

我们终于在离亳州市不远的一村，找到这些收走的辣椒秆、茄子秆。丁.人正将其送进切割机切碎，简单过筛，粗大的切片倒在一边，细碎的切片则小心收集，装进编织袋。工人揭秘：茄子秆、辣椒秆或菊花秆，颜色、形状及质感都和预防非典的藿香很像，掺入藿香切片能卖好价钱。

手段之离奇，性质之恶劣，令人发指。

亳州中药材市场一店主透露我们卖的藿香中真药材不到四成。掺了辣椒种或茄秆切片的藿香只要能卖出去，走一批货就能多赚几千。消费者拿回去煎了喝，跟喝茶一样。”我们在一家医院和药店买了同样分量的藿香、佩兰等中药。经鉴定，都掺杂有辣椒秆或茄子秆切片。专家说这些中药根本没有疗效，还会产生毒副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