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安挥了挥手,让闻人竹夜放下剑,对银虎问道:“你想谈什么?”
银虎缓缓趴在地上,隔着散落的柴火看着李承安,并没有急着开口。
银虎平常行走时便有两米高,小女孩又是趴在银虎身上,李承安当然没法完全看清小女孩的模样。此时银虎趴在地上,李承安终于能完整地看清银虎背上的小女孩了。
小女孩的头发眼睛都是罕见的白色,头发披散,只到肩上,有两朵不知名的白粉两色蝴蝶状花朵在上面作为装饰。眼睛很大,是小孩子特有的那种大,可爱而又漂亮。精致的脸上带着一些泥土,小巧而挺立的鼻子上也有泥土,导致很显眼,却又更加让人觉得可爱。
身上穿着苏羽青的浅色衣裙,衣裙在小女孩身上有些宽大,显得小女孩更加娇小而惹人怜惜。小女孩的手脚正熟练地趴在银虎毛发上,眼神有些警惕,但更多的是困倦。
她不觉得银虎会害自己。但是都入夜了,她很困。因为银虎执意要找李承安等人,所以她才只能带着困意陪着银虎出来。
“她叫阳佟梦雪,你们下面的蜀国人。因为自小通兽语,喜欢与林间野兽嬉闹,所以被父母认为不详,丢弃在野外。
后来她遇到了一个老头,老头问她喜欢和人相处还是喜欢和有灵的兽相处,她说喜欢和兽,老人就把她带上了浮空岛。再后来,她和几只血脉极为特殊,且还未化灵便通人性的小兽成为了朋友。
不幸的是,岛上并不是什么让所有人兽们和平共处的乐园。有一只灵兽与那些小兽的母亲有仇,乘着它们母亲出去狩猎的时候,袭击了它们。当小兽的母亲回来时,只有她还活着。而那些小兽的母亲,就是我。”
银虎用它那有些奇怪的语调诉说着故事,同时也轻轻抖动着身子,让快要睡着的小女孩保持着清醒。
小女孩迷迷糊糊地,但还是听清了银虎的话语,含糊地表达了不满,“干嘛要和他们说这些啊?”
李承安警惕地察觉到了不对。虽然上一世的很多影片里的剧情都非常老套,但不可否认那些老套的剧情,偏偏极大地可能是现实中发生了某些事情后会出现的情况。而银虎此时所说的话,与其说是交流,不如说更像是那些影片里托孤时所说的。
“所以,你此时说这话,是想表达什么呢?”李承安拿着一块没有烧着的木头,将散落的柴火挑到一起,语气不轻不重地淡然问道。
银虎温和地趴在地上,不时抖动一下小女孩,动作轻柔无比,眼中也是母亲对自己孩子的慈祥,想来它是将小女孩当成自己死去了的那些孩子了。
“她毕竟是人类小女孩,应该去你们人类的世界里成长,而不是一直待在我身边。正如我所说,岛上并不是什么乐园,会有极其残酷的猎杀者与被猎杀者,而她没办法学会我能教她的东西,她也就没办法一直在这里生存。
她对兽类有天生的亲切感,我们对她亦如是。但是岛上的兽不会都和我的孩子一般,因为喜爱自家的猪羊而做一辈子朋友,它们会伤害她的,在我没办法保护她的时候,就像袭击我那些已死的孩子一般。
我没办法找到那个带她上岛的老人了,我只能找到你们。我想你们不会一直停留在岛上的对吧,你们或许能带她下去,我会给你们足够的报酬,你们也能利用她通晓兽语的能力,为你们身后可能存在的势力创造价值。当然,是在不伤害她的情况下,如果她受到伤害,与她亲近的兽类也会陷入狂暴,这些情况你们估计也不会愿意看到。”
“不,不要,我不要下去,梦雪要一直和妈妈在一起!梦雪会好好学习怎么捕猎、防御和逃跑的,不要丢掉梦雪啊!”
小女孩终于明白了正在发生的事,困倦一扫而空,开始在银虎背上哭闹起来。
李承安陷入了沉思,也可以直说自己现在是还没弄清楚状况,一切似乎有些太过突然了。
这是托孤?托孤也得找个熟人吧,找自己算什么?又或许是真的找不到人了,只能找自己?但这些不是都显得太过急切了吗?感觉就像是……就像是银虎很快就要死了,临死前顾不得太多了。是它那个杀害了它孩子的仇敌开始来找它了吗?还是那个仇敌将目光对准了小女孩,它觉得自己可能保护不好小女孩?
一切都太过突然了,李承安能勉强分析出一些情况来,而小女孩可不会分析。
小女孩只觉得是自己太笨了,这几天银虎这么努力地教自己,自己都学不会捕猎之类的东西,所以才会被抛弃。
她不知道草原上的老虎,在临死前会尽量教会小老虎生存技能,或者尽量帮小老虎清除掉周围能威胁到它的生物。
银虎深深地看了李承安一眼,随即转过脑袋安慰小女孩,“只是让你去下面玩一玩而已,玩够了就回来啊!又不是不让你回来了……”银虎的声音越来越低,也更加柔和,慢慢地就变成了低声的虎吟。而小女孩却像是听懂了一般,缓缓放松了身体。
李承安沉思着,银虎的神态不似作伪,而小女孩通兽语这种能力也确实对秦国有非常大的作用。
李承安曾经便想办法驯养过很多这个世界的异兽,目的无非便是代替战马或是作为特种兵类。但是因为各种原因的限制而耗费了说出来能另中原众国瞪出眼珠子的资源,却没能培养出一个能称为军团级别数量的兵种,实在是非常可惜。而小女孩的能力便能极大地破解那些限制。
便例如说兽语,若是能教给驯养异兽的驯养师,那可就是大到能令其他想要巡游异兽的势力绝望的差距。
小女孩毕竟是小孩子,本来便困倦,此时大哭一场后,在银虎的安慰下很快便沉沉地睡了过去,像是睡在妈妈怀里的小宝宝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