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竹夜坐在马车车厢外的木板上,一身黑袍直接将身体笼罩住,白银面具将整张脸遮掩,闭着眼似乎是在沉睡,但又不时地微微睁开眼缝扫过车顶,然后再次闭上。
不是找刺客,也不是无聊至极随意扫过,而是在找那一袭黑袍,那一袭带着公子佩剑的黑袍。
那一袭黑袍才是公子的护卫,最贴身,最紧要,最后的护卫,自己则与公子手下的大多数黑袍将士差不多,如苏羽青所说,是自己需要公子。
那一袭黑袍的存在,自己竟然才知道,而苏羽青则像是早就知道了。
而且那日,苏羽青竟然敢直接将身子贴在公子后背行惑,而且还没得到惩罚,这一切让闻人竹夜明白了自己的身份,银甲黑袍,也只是银甲黑袍护卫而已。
马车车厢上突然出现一条黑色带子,随风飘荡了几下,似是无聊,又消失不见。
拓跋术岳驾马快速前进几步,然后自来熟地对身旁黑袍骑士问道:“兄弟,你们那夜使的阵是什么阵啊?几十名步兵围住近百骑兵,还真差点把我们团灭了。”
黑袍骑士衣袖随着风飘荡,张了张嘴想要回应,看到马车边闻人竹夜扫来的眼睛,自觉闭上嘴。
身为闻人将军手下的黑袍,自然都明白将军对公子的痴情,那一夜将军算是丢了脸,丢脸的不仅仅是被打下了竹楼,还有一些他们黑袍的战阵败了的原因。
公子亲自挑选的功法、身法、阵法和武器组合,然后令闻人将军带着众人修炼,原本就是应对一百骑兵突袭的,当日虽然他们人数不够,但是拓跋术岳手下骑兵们的武器也很杂乱,而且是直接被他们围住,没有最难应对的那个拦截冲锋的过程。
谁知道拓跋术岳带着的骑兵竟然能在慌乱中听从调令,且驾驭好马匹,最终依靠人数直接将战阵弄得分崩离析。
拓跋术岳见黑袍骑士不说话也不恼,自是明白自己现在的地位,若不是秦公子对自己网开一面,那一日恐怕就直接被乱箭射死了。
苏羽青上身贴着李承安,轻轻地在其肩上揉捏。
“你倒是越来越大胆。”李承安无奈地用一只手伸到后背,轻轻地推了苏羽青小腹一把,让其后退了一小步,隔离出了一座软峰的距离。
“嘻嘻。”苏羽青只是轻笑,从小服侍公子的她自是明白公子并没有生气。
“公子,那个老头就不杀了?”苏羽青又轻声问道。
李承安摇了摇头,道:“杀,但是暂时不好杀,她去追的话肯定追得上,但是谁知道是否真的只有一个老头,要是有两个三个,那你家公子可就遭了。”
“闻人竹夜带百位黑袍的话也打不赢那个老人吗?”苏羽青疑惑地问道,她虽也修武,但从未与人实战过,看不出各种实力的对比的,只知道公子培养的各种袍色练的战阵很厉害,不知厉害到什么地步,也不知什么地步的高手能单挑一整支骑兵。
“打得赢,但是跑不赢,战阵围杀厉害,但是前提是围到才能杀。”
“哦,那我打得赢闻人竹夜吗?”苏羽青微微躬身,长发落在李承安肩膀上。
李承安捻起一缕长发,轻轻嗅了嗅道:“你?练好手力给我按、摩就行了,可用不着你贴在我身上当盾牌。”
苏羽青脸色羞红,却故意地再次贴到李承安身上,小脑袋垂在其肩膀上,两只素手从李承安盘坐的膝盖处往上拂。
李承安张开嘴抿住苏羽青的几根长发向后拉扯,一只手捏着她的脸,另一只手将她的两只手抓在一起,按在车厢里垫着的兽皮上。
“呜呜~”苏羽青无力地轻叫。
李承安放开手,苏羽青脸上出现一抹被捏红的印子,李承安又忍不住双手贴住苏羽青的脸,肆意揉搓。
巫马乐成在得到同意后,驾马贴近车厢,对车厢外坐着的闻人竹夜道:“前面便是我大楚都城郢都!等入了郢都我们便先到鸿胪寺休息,然后通报吾王,等吾王传宣公子便可入宫。”
闻人竹夜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巫马乐成拱了拱手,没有再多言语,那一夜他也算看到了公子承安身边的实力,哪怕只是一个质子,也绝不是他能惹的。
前方却突然喧闹起来,巫马乐成皱了皱眉,楚地博大,贫富不一,秦公子承安入了郢都要不了多久便会入宫,是看不到楚地真正实力的,为了让秦公子承安敬畏大楚,他一路都是挑选大楚富裕的地界行走,每到州县都有衣甲齐全的将士护送一程,令得秦公子不时走出马车的时候都是赞叹不已的,也令巫马乐成觉得那日因为醉酒丢失的形象早已擦去,此时快要入郢都便万不可再生事端。
一群身着白衣,带着黄金精雕面具的人站在城门口,拦住了巫马乐成手下带头的车队。
为首的人坐在一个椅子上,光明正大地拦住整个城门。
“你是谁?”巫马乐成上前看了看城门的守卫,竟然都缩在城门洞里不敢说话,而且眼前这群人衣着的都是上好丝绸,面带的都是黄金面具,不免好奇地上前问道。
“你又是谁?”虽然穿着是男装,带着黄金面具遮掩住脸,但却又毫不顾忌地发出女声,让人明显地知道她是女扮男装。
巫马乐成只觉得这声音似乎听过,但又想不起是谁的声音,在哪里听的。
突然一眼撇到那人手中的折扇,近几年各国纷纷效仿秦国的装饰,这折扇就是其一,不过各国制作的折扇终究没有秦国的巧雅,所以有钱的商人或地主贵族们都是手持秦国折扇的,去年有一把秦国的玉骨文客折扇在大楚郢都拍下高价,最终那拍下的人竟没有付钱,直接将扇子抢了。
楚王亲自教训了抢折扇的那人,但却没有将折扇退回去,那人只说不见了,却时时手中握着折扇,当人眼瞎。
楚王只好派人将钱财送给了那个商人,这才事了。
而那商人收到钱财后,过了不到一月,竟又将钱财送给了抢折扇那人,还说那玉骨文客折扇是自家主人送去的,钱财自不应该收取。
楚人只当那商人是受了楚王亲自送的钱财,心中觉得楚王公平,自是敬仰,于是将钱财送了回去。
当然,其他几国的人又造谣言说楚王霸道,逼迫那人将钱财送了回去。
巫马乐成自然知道那折扇虽贵,但是楚王不可能连这都需要用抢的,定是那商人自己将钱送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