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对经验的补充,特别是思想的磨炼。在小说史上像曹雪芹那样的披阅十载的当然罕见,但是集数载之力完成一部长篇的并不鲜见,而且更有在写作过程中因为新的经验的发现而不断地修订自己的艺术构思、创作意图甚至推翻自己写作的例子。这些极端的例子足以说明思想与经验对长篇是多么的重要。
说到长篇之重,确实有一点需要提醒,长篇小说作为近现代以来几乎是唯一的能够承载史诗品格的文体,现在看上去似乎越来越难当此任,这并不是说史诗不适合这一文体,而是我们的创作者人为地在放弃了这一责任和品格。我同意一些批评家的比喻,史诗乃是文学之“重器”,它如同青铜宝鼎,是民族与国家意志的象征。我也同意一些批评家的说法,并不是要在外在文体特征上延续史诗,而是将史诗看成一种审美属性,甚至是文化属性与精神属性而应为时代所拥有。从文学的多样性上来看,我们当然不能只有重而没有轻,不可能只生产多卷本的巨型叙事作品,也不可能让长篇小说都去讲述宏大而沉重的主题;但是反过来说,一味地轻,一味地小,也是违反文学的多样性的。我们总要有一些作家和作品应该担负起这样的文化职责,要为时代留下见证,要为现实留下塑像,要能表达民族与国家的意志,或者也可以这样说,我们应该拥有具有史诗品格的长篇小说,因为我们需要时代与民族的心史。传统史诗与当代史诗如果有区别的话,就在于古代的史诗偏重于史,偏重于对较长时段进行编年史一般的宏大而完整的叙述,而当代史诗则将这一部分功能较多地让位于记录手段越来越先进而完备的信息技术和越来越发达的历史学科,而把注意力投向自己更为优长的领域,那就是对人命运的书写,对人的心路历程的描摹,以及对这个世界的秘密的发现和精神图谱的记录。不过显然,要达成这样的目标它必定要继承远古叙事的许多传统,包括相对较长的叙事时段,阔大的社会场景,复杂的故事情节,众多的人物形象,以及严肃的叙事风格。
这些对长篇小说来讲是相对较为重要和显在的方式,如果细细深究下去,在不知不觉中,我们遗忘和搁置的长篇小说技艺还有许多,而总的来说,我们似乎已经不把长篇小说看成是一种技艺,在许多人的眼里,长篇小说似乎是一种全新的文体,似乎是一个全新的事物,怎么写都可以。而实质上,以长篇小说如此漫长的历史来讲,它应该是一门古老的工艺,相应地,每一个长篇小说作者应该首先是一位技艺娴熟的工匠。一旦换成这样的表述方式,我们就会产生很多的联想和类比,正像许多的传统工艺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样,长篇小说也是如此。在我们的生活当中,如果从名称上讲,我们还在进行着许多自古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