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小半个月过去,离陆家家主到明齐的日子越来越近。陆府经过这一段时间的修缮完全大变样,以前只是门面看起来比较气派,现在往里看去,里面不仅气派而且还无处不精致。无论是主屋、厢房,还是湖中心的小亭子,都摆了风格相似的家具和摆件。桂姨很不得把府里的路都砸了重铺一遍。
桂姨把十二个丫头分开,每个主屋都侧卧都安排一个,剩下的四个人负责剩下的小厢房。府里剩下的小厮负责一些院子里打扫或者修缮的工作。
“主子是生意人,府里平常来来往往的人定不会少,达官贵人或者有钱人来定会随身带着几个下人,平时没人住的时候,咱们只需要平时打扫打扫就好。虽然轻松,但是一定要认真,要是怠慢了贵人,我定不轻饶。”眼看府里都收拾的差不多,就等主子来了。“白露,你过来一下。”
白梓瑶被叫到桂姨跟前。
“桂姨。”
“这几日的采购记录是你写的吧?”
“是。”
“你的字不错,是练过吗?”
自然是不能说自己是在冷宫里抄经书练出来的,“是,我父亲是个教书先生,从小让我习字。”白梓瑶的谎话说起来都不带打草稿的。
“好,”桂姨点点头,“你去主子房里伺候。”
“不是惊蛰要去吗?”
“我回头跟她说。主子来时肯定贴身下人,生活起居有人照料,你主要负责主子房里的卫生,剩下的听主子或者主子身边的丫头吩咐就好。”桂姨说罢,准备离开,“你懂些东西,比那些粗使丫头要强,让你去不会冲撞到主子。”桂姨也知道有些丫头心里估计有别的心思,白梓瑶除了肚子里有些墨水外,经历过那样的事情,估计也不会肖想主子。
傍晚惊蛰回房的时候脸色就不太好,看来桂姨已经跟她说过了。
惊蛰打来一盆洗脚水,路过白梓瑶的时候故意撒了一些,弄湿了白梓瑶的鞋子。白梓瑶邻铺立春,是一个老实怕事的姑娘,看白梓瑶有点想发作,就赶紧拉住她,“姐姐,明天咱们就搬走了,别跟她一般见识。”
为了方便打扫和伺候,桂姨在每一件主屋和厢房都准备了下人住的侧卧,主子这几日就要来,桂姨就让她们明天都搬到各自负责的屋里去。
白梓瑶没跟她一般见识,又不是她非要换,不理亏。
旁边几个丫头看了心里也清楚,她们这些丫头中,白梓瑶长的最好看,剩下的就是一些相貌平平的人,但是惊蛰在这些相貌平平的人里也算是拔尖的。刚听桂姨说把她安排在主子房里的时候,惊蛰高兴的不得了,净做些飞上枝头做凤凰的美梦。现在梦碎了,还不知道心里多恨白梓瑶。
第二日,丫头们刚刚搬到各自新的屋里,主子就来了。
真真儿的宝马香车,即使在权贵云集的京城,有这样排场的也少见。
桂姨把众人都叫出来在门口站了两排,迎接这些丫头们听了小半个月的主子。
白梓瑶暗自咂舌,她当贵妃的时候,排场都没有这么大。随行的人跟车上的繁复的装饰比起来倒是简便了许多,除了车夫之外,只有几个侍卫和两个丫鬟。
车停稳后,有一男子从车里出来,刚一出来众人就眼前一亮。这男子长的也太过漂亮了些,月白色的衣衫,袖口、领口和衣服下摆都用金线绣着繁复的花纹,腰带上有一颗鸽子蛋大的黑曜石,除此之外只有一个长相古怪的配饰,看着像是一支断箭。
男子下车之后朝桂姨走去,“桂姨费心了。”
“主子哪的话,都是应该的。”
“桂姨这么叫我,可是见外了。”男子笑道。“我从此来没带多少东西,还得劳烦桂姨帮我准备准备了。”
桂姨笑着应了下来,然后就指挥着人把车上的东西都帮忙拿进府里去。
“白露。”桂姨叫道,“带主子进府去休息吧。”
陆珩随白露往府里走,看到府里的装潢摆设也是喜欢的,桂姨当真拿捏准了他的喜好。
“你叫什么?”陆珩问道
“回主子的话,白露。”
陆珩点头,“好。”
白露领着陆珩倒了地方之后,又带了陆珩带的两个丫鬟桂魄和露微,去了侧卧,侧卧有三间,搞好她们三个一人一个。
随后桂姨又带着人去采购了一些东西。
陆珩在屋里歇了一会儿之后,就绕着府里瞎转悠,前院后院转了个遍,还绕着湖边的回廊转了一圈。陆珩带的两个丫头随着桂姨去买些陆珩要用的东西,所以只有白梓瑶一人和陆珩的一个随从一直跟着。
这人也太能走了,白梓瑶暗道。陆府不小,走一圈下来脚都酸了,但是看着陆珩像是还有再走一圈的架势。
陆珩走这一圈嘴也没闲着,一直在问白梓瑶问题,把府里这小半个月大大小小的事都问了一遍,白梓瑶被迫又把自己胡诌的悲惨经历又讲了一遍,陆珩这厮恨不能连白梓瑶家旁边开了几朵野花都问的一清二楚。白梓瑶不仅脚累,嘴累,也心累。
白梓瑶没注意到,陆珩腰间那个像断箭的配饰一直在发着点若有若无的光。
陆珩走到湖中心的亭子里,桂姨专门在亭子里放了张贵妃榻,靠着舒服的紧。“我有些乏了,去沏壶茶来。”
“是。”白梓瑶退下。
看着白梓瑶走远了,陆珩腰间的断箭也不亮了。陆珩把断箭取下来看了看,放进了袖子里。
“雨辰。”陆珩叫道。
“主子。”陆珩身边的侍卫答。
“听她谈吐气质不像乡里出来的丫头,查。”
接下来几日,陆珩常常不动声色的把他带来的两个丫头支走,让白梓瑶给他端茶倒水、铺纸研磨。每次白梓瑶来的时候,陆珩把金箭放在不显眼的位置,白梓瑶靠近的时候就暗暗观察金箭的状态。几番试探下来,陆珩几乎可以确定,白梓瑶就是他要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