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陆府还当真是不走寻常路,招人去城外,眼看天色不早了让人签卖身契,那那些来了京城无处可去的岂不是非签不可。
白梓瑶就没有地方可以去,而且出了这个门,要是碰到熟人就惨上加惨了。索性就签了三年的契。
院子里只要不是东林来的,基本都只签了三年。都觉得自己以后说不准还有什么好机遇呢。
桂姨看大家陆续都签了契,点点头道,“这府邸是刚买的,只来得及修缮一番门面,明日起会开始添置些新东西,大家辛苦。后院下人住的房间还没来得及打扫,大家先将就一晚,明日我们一起收拾。”
下面已经开始有小姑娘在嘀嘀咕咕,这么大一个府,就十几个人打扫,可不得累死。白梓瑶也听的一阵发虚。
白梓瑶和几个小姑娘领了被褥衣服就到后院准备休息,推开门,满屋的浮灰呛的她直打喷嚏。
“这怎么住呀。”一同进屋的小姑娘抱怨,“半夜睡着说不定能呛死。”
白梓瑶看看屋里,摆设还算齐全,估计这处也是空闲已久,京中又没几个人买得起。这样想来,陆府定是家境殷实,应当不会亏待她们这些人。但是如此富裕的外来客商,不知道会不会跟京里的达官贵人有多大往来。
“屋外不远处有口井,趁着天还没黑,咱们去打点水吧屋子里擦洗擦洗吧。”一个小姑娘从外面跑进来说道。
白梓瑶没跟着她们一起去,坐在床铺上,也没介意是否会坐一屁股灰。脏是脏了些,但是比冷宫不知道好了多少。
一群小丫头打水进来的时候,白梓瑶正坐在榻上没有动弹。当即就有人不乐意,“都是进来做下人的,有的人还是改不了小姐脾气呀。”拖着又长又拐的尾调,听得白梓瑶心里一阵难受。
没跟她们多计较,白梓瑶进宫之前也不是什么娇小姐,但是继母也注意她的保养,虽说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倒也差不多。进宫之后也是锦衣玉食,这忽然做起伺候别人的活儿,心里还真有点不适应。白梓瑶出门自己去打了一盆水。
大家稍稍收拾了一番就休息了。
第二日换上统一的衣服,桂姨就把大家都叫到前院里说话。
“大家的名字都乱七八糟,有两个字的,有三个字的,不论好听不好听,主子叫着也别扭。大家也别自己想什么春花、夏朵这种俗气名字,使唤丫头一共十二个,咱们就按节气来,一会排队上我这里摸纸条,摸到什么叫什么。”
桂姨话音刚落就有人不满意,“这名字都是父母取的,哪有说改就改的道理。”不过只是小声嘀咕,昨天可是签过契,人家把她倒手再卖了也是可以的。
反正白梓瑶签契的时候用的也不是真名,改成什么都无所谓。
丫鬟们排队抽纸条,白梓瑶抽到的是白露,倒也合适,昨夜埋汰白梓瑶的丫头抽的是惊蛰。
桂姨看众人都抽完,取来她们的卖身契,把她们的新名字加在上面,就开始安排工作。其实也不像她们昨夜想到那么辛苦,就是采购来的新家具,食材什么的,看着工人们和菜农把东西都安好之后,擦洗干净即可。工作比较单调,但是陆府地方大,只前院主屋就有八间,还有别的小厢房错落有致的分布在陆府的各个地方,距离还比较远。后院跟前院中间有一个颇大的湖,估计还没来得及收拾,看起来有点荒凉,水里只有几尾长相不佳的草鱼。
看着陆陆续续抬进府的家具和摆件,众人再次感叹陆府的家大业大,光是古董摆件就有不少,丫头们虽然不懂,看着纹饰繁复的摆件,也都知道不便宜。摆好擦拭的时候也都小心翼翼。
桂姨还请了工匠来修缮湖上的亭子和湖畔的回廊,又买了些五颜六色的锦鲤放到湖里去。傍晚众人收工回去的时候,景象已经跟刚来的时候大不相同了。
刚开始桂姨叫大家的新名字,一群小姑娘都还有些不适应,这一天下来都已经适应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