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贵妃醒来之后,抱着死婴死活不肯松手,众人劝说无果。
吴嬷嬷跪在地上以命相劝,华贵妃才肯松手。华贵妃回过神来,把自己孩儿的死都归到这帮稳婆无能上,要让她们给她的皇儿陪葬!
玉攒出宫是为她寻药,进宫之后更是救了她一命。华贵妃就算心里埋怨玉攒关键时候不在宫中,但也没有为难她。
按明齐皇室规矩,出生就夭折的皇子,都是无福消受皇家恩泽的,不可进皇陵,只能依照寻常人家的礼下葬,只是要贵重些。
明宗帝失了唯一的皇子,心里烦闷,虽然不想去宁华宫,但是怕面子上过不去。去看华贵妃的时候,也总是听她哭诉,心里更是烦躁的紧。
“明齐皇家规矩就是如此!朕也心疼自己的皇儿,但也不能乱了规矩!”明宗帝朝华贵妃大声道。
“都是皇上一句话的事!臣妾求您了!皇儿命苦,活着没享过一天皇子的待遇,死后难道也不能享皇子的礼吗?!”华贵妃跌坐在地,哭求明宗帝道。
吴嬷嬷在一旁看的难受,刚生产完的身子,哪经得起这样折腾。
“你莫要说了,规矩就是规矩,朕会为皇儿寻一风水宝地的,放心吧。”明宗帝实在不想在宁华宫跟她废话,说完便走了。
华贵妃呆坐在地上,皇上走的时候也没有行礼。
吴嬷嬷心疼,上前去扶自家主子,安慰道“娘娘,来日方长,还会有皇子的。”
“皇上这是对本宫失望了。”华贵妃坐在地上呆呆说道,“前几日皇儿还在本宫肚子里,乖巧的很,怎么就……”说罢把手轻放在肚子上哭了起来。
吴嬷嬷闻言也是眼眶一湿,原以为娘娘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这一下……
既然小皇子无法下葬皇陵,吴嬷嬷忽然心生一计,“娘娘,老奴听说,西域有秘术,能将死婴养在身边。”
华贵妃闻言抬头,“可是宫里禁的?”
吴嬷嬷点头,“皇子身份非同寻常,普通妃子就算想养也不敢。娘娘若是真舍不得小皇子,倒不如试试把小皇子养在身边。我们只需小心些便可。”
虽然未出口答应,但是华贵妃却是把吴嬷嬷的话听进去了,“皇儿现在在何处?”
“还在宁华宫。”吴嬷嬷又有些犹豫,“把小皇子养在身边还是有些危险,娘娘还是要慎重考虑。”
华贵妃已经有些听不进去了,吴嬷嬷有些后悔跟华贵妃说这些,“娘娘,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咱们还是让小皇子入土为安吧。”
华贵妃没有搭茬,只缓缓从地上站起来,擦了脸上的眼泪,吩咐道:“派人去宫外找西域的高人,不用把人带进来,只需要告诉本宫怎么做就可以。”
见吴嬷嬷不说话,华贵妃又道:“本宫心里有数,快去吧。”
“是。”
玉攒这两天一直在纠结陆珩的人品,当初说要害华贵妃的孩子的是他,后来让雨辰在乱葬岗蹲点儿等死婴,把小皇子救活换出来的还是他。说陆珩心软,但是后来给玉攒药,让玉攒找机会放在华贵妃身体里,让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有孩子的也是陆珩。
陆珩以往做事不是这个风格。
那日玉攒送出来的皇子,刚送出宫,先是被带到陆府给陆珩看了一眼,后来陆珩找了个奶嬷嬷随行,直接派人往东林那边送去了。
陆珩时时关注两边的情况,也有人时时都在关注陆珩的情况。
东林建国不久,不过才经这第二代皇帝之手。这一代东文帝,治国手段是十分了得,父亲把东林交给他的时候,还是一个刚刚起步的小国。小时候也是过过苦日子,陪着他的父皇,看着东林到现在一步一步变成现在只堪堪比明齐差不了多少的东林。
东林的后宫里有三分之一的妃子都是被前朝官员们送进来的,相当于是政治联姻。所以东文帝就算不愿意,太监也得数着日子,提醒东文帝把那些后宫里该去的宫里给去一遍。
有人给东林帝报,陆珩往东林送了一个刚出生不久的男婴。
“不该是他亲生的吧?”东林帝问道。
“陆公子去明齐的时间并不长,算着时候,应该不是陆公子亲生的。在明齐的时候也没见动静。”禀报的太监答道。
“密切关注着,先不要轻举妄动。”
“是。”太监犹豫着又道,“陛下,给陆小姐的圣旨早已准备好了,您看……”
东文帝闻言一阵头疼,眼下陆珩帮他在明齐寻双阳体,昨儿他又去探了杨玉的口风,这不识好歹的女人。陆宁本就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养在宫里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了,再有公主封号,普通人家更是想也不敢想,杨玉竟然敢拒绝。
“暂且缓缓。”东文帝答道
“可是杨贵人那边……”太监小心翼翼道
“莫要多言。”
明齐太远,东文帝有些摸不清头脑,陆珩到底在那边干什么。陆珩在东林想搞些手脚是绝对瞒不过他的,但是在明齐,有些事情若是陆珩不想让他知道,办法还是有很多的。再怎么说,只要杨玉和陆宁在他手里,就不怕陆珩搞小动作,但是要是把陆宁送去和亲,保不准陆珩会做什么事。
虽然说陆珩是他亲儿子,但是打小不在身边,后来威胁他的办法又有些冒进。东文帝确实摸不准这个有实无名的儿子天天都在想什么。
陆珩这边有意无意的给东林皇帝透露,自己在明齐并不是单单只在寻找双阳体,还在做别的事。皇帝不笨,陆珩又有些手段,不管是在生意还是政事上,陆珩因该都有这个能力做些什么。
摸不准陆珩的心思,东文帝就迟迟不敢下立公主旨意。
所以就算比原来计划把白梓瑶送进宫的时间晚十几天也没什么。
倒是白梓瑶,陆珩做这么多,尤其是对华贵妃做的那些事情,全都没有跟白梓瑶说。不知道为什么,陆珩就是不太想让白梓瑶知道是他做了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