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建斌第二天醒来时,本想着要去那十里长街找找那些出售字画的书生,并从中淘得一两幅字画留存的。可奈何因近日来太过于劳累,昨天又因心疼那双如今已无法洗净的鞋而倍加小心的走过那田垄而导致的浑身疼痛。不得已下,陈建斌只能选择卧床休息一天,明日再出门寻找。
不过,老实说,今天是那么长时间以来,他所过过的最为放松最为舒坦的一天。在这一天里,他不用为了寻找店铺所需人手这一问题而东跑西颠。只用安安心心躺在床上,想着明天该做什么,想想自己朝思暮想的“秀莲”。而且,阿娘和阿爷(指的是他父亲)今天因为心疼他这些日子来每日外出奔波,还特地命令小厮将饭菜端到他房间里来供他享用。其间,阿爷和阿娘还特地轮番跑来他的房间同他聊天解闷,宽解他的压力,减轻他的负担。
只是,这闲度的时光总是过的飞快的,不一会儿这愉快的一天就接近尾声了。陈建斌听到打更人的打更声时,心里有些难过的想到:没想到那么快就到了一更天了,这一天我还没过够呢。算了算了,天大地大睡觉最大。不一会儿,他便呼呼的进入了梦乡。
五更三点,晨鼓声准时响起,陈建斌同扬州城里的其他百姓一般从睡梦中清醒了过来。
昨夜他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中的他从蛇口之下救下了一只千年老龟。那老龟竟会说话,开口对他说:“多谢小友救命之恩,我龟灵定当回报。不知小友可有什么想要的?钱财?天下?女人?还是‘减缓衰老’(不等同于长生不老)?”梦中的陈建斌还未想好应该选什么,就告诉老龟暂时记着,等自己想好了再来找它。那老龟答应了陈建斌的请求,并且告诉他自己如今在那太行山中修行,若是他想到了想要什么便去到那太行山去寻它即可。
虽然这梦很真实,但陈建斌是不信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的。他只当这是个有些真实的奇怪的梦罢了。没想什么便将它抛之脑后。也正因此,后来的陈建斌虽获得了“减缓衰老”的能力,却终其一生只能干同一个职业。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现在的陈建斌简单快速的洗漱了一番后,便去喝了点胡麻粥(即现在的芝麻粥),休息了一会儿,之后便带着两“跟屁虫”陈南,陈北上街去寻那些卖字画的穷困书生去了。
几人悠哉悠哉的在路上走着,待几人到这十里长街的时候,十里长街不过才刚刚开市。来往行人还不算很多,也不算很热闹。不过正因如此,却也是方便几人寻找那些卖字画的书生。
这不,几人才在这十里长街上刚溜达了一会儿,便遇到了一个身材瘦削,看起来弱不禁风的白面书生。他兴许是第一次上街来出卖字画,十分腼腆,也不敢叫卖,就把字画一幅幅随意的摊在地上,用石块压住。自己则捧着一本书,倚靠着身后的墙。
那书生看起来极为可爱,陈建斌的目光被他所吸引,他带着两个“跟屁虫”,来到了那名书生的面前。开口道:“这位郎君,不知你这字画可卖否?某想买上几副,挂在店铺里,不知某出多少钱郎君才愿意割爱呢?”
那书生听后立刻将头从书中移开,抬头看着眼前的这位丰神俊朗的年轻男子,此刻,阳光洒在他的身上,煞是好看。那一瞬间,他仿佛觉得眼前这个年轻男子是天神降世。
于是,他结结巴巴的说:“郎君,这里的每幅字画都只需五枚开元通宝就可以了。老实说,某在此地摆摊已经五天有余了,不过,不知是某销售上的问题,还是因为某所写所画的字画不好看的问题,某的字画未曾售出一副。不过,我也暗自装作买客去过其他卖字画的书生摊前看过一下。不是某自夸,某认为某这字画在这一条街上那可是最好的。只是不知为何没人识货,这么些天,除了郎君,还没有人来问过我这字画多少钱,怎么卖呢!唉!”
陈建斌见那书生滔滔不绝说了一堆,然后又垂头丧气的,实在是觉得有趣,心中也有些不忍,道:“郎君,我看你这字画深得某意,这样吧,我每月向你收购两三幅字画,一副给你500枚开元通宝。但这字画一定要是优中择优的,你若是随便写几副来敷衍某,某可是不买账的。”
那书生听到陈建斌的话后,心中对陈建斌的印象便又变得高大了几分。连忙说:“郎君这话可当真!不过,君子一言,快马一鞭,话说出口便是不可收回了。郎君,你快看看,这两幅字画你觉得如何?”说完,他弯腰从地上拾起了两幅字画。
陈建斌定睛一看,只见那字方圆兼施,以方为主,点画劲挺,笔力凝聚。既欹侧险峻,又严谨工整。欹侧中保持稳健,紧凑中不失疏朗。颇有几分“欧体”的韵味。只是比起欧阳询的“欧体”少了几分意境。而那幅画上赫然画着一只下山的猛虎。那黑黄相间的虎纹,头上那霸气的王字,再搭上那露出来的尖而闪的獠牙,那森林之王的样子被刻画的入木三分,让人看之不由心生畏惧。
陈建斌对那书生说:“郎君,这幅字颇有欧体的韵味,而这副画中的猛虎观之则不由得令人心生畏惧。郎君这两幅字画好啊!某希望今后每月的字画都可如今天这般。某名为陈建斌,合作愉快!”陈建斌说完从袖中掏出一两银子递了过去。
那书生听陈建斌夸自己,又出手如此阔绰,很是开心,说道:“小生孙初岚,合作愉快!”
待陈建斌一行人拿着字画走后,他也兴高采烈的收拾了地上散落的字画,开开心心的朝米店走去。他心想:我又有白米饭吃了,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