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药本来觉得自己说的差不多了,结果又想起了斐辰漪如今的状况,警告道:“还有二房的辰漪小姐身体不好,千万莫要随意到辰漪小姐院子去。”
“而且很快就是家主的寿宴了,斐府也住了不少京城来的贵客。四姑奶奶斐心炎是家主的妹妹,同家主关系不好,和同她一起来自京城的孙女唐采樱唐小姐一起住。西边的客房住了灵溪小姐母亲的娘家侄子白连肆白公子,旁边另一个院子住的是陈家的两位公子。花园边上的院子住的客人身份最为尊贵,乃是平王世子的嫡子,莫要冲撞了。”
杜怜音若有所思,思考的样子让她面上更添了几分清愁,更加惹人怜惜。
芍药见她这幅样子,便说:“你模样好,但不能起了那些歪心思,勾了那些贵人去。”
杜怜音连忙道:“小妹不会的,倘若我是这般人,便也不会为了避祸进了这斐府来了。”
芍药这才点了点头:“那便好。事实上斐家再富贵也是商户,规矩并不算太严,只要不犯事,面上不出错就行了,你也不必太过担心了。”
杜怜音表情轻松了些,随后小心问道:“虽是如此,但我曾听闻斐家三老爷……似乎作风有些不太沉稳,我是不是该避一避?”
芍药脑子转了好几个弯才想明白她的话,笑道:“这就不必了,我也没想到这传言在府外还在传。其实三老爷娶了三夫人之后就再没出去花天酒地过,修身养性得很,听说当初三老爷突然改了性子还叫府里好生不适应呢!”
杜怜音随后跟着芍药去府中认了认路也认了认各个院子最得力的丫鬟小厮。斐灵溪说的没错,就是靠着这张脸,那些丫鬟小厮们没一个对她冷脸的,叫芍药好生嫉妒。
要知道,她和燕秋当初进府时才五岁,仍是被好多人给了个下马威。
斐灵溪第二日就试着带怜音出门了,也没走远,去了霍宁安那里看他画大门。本来霍宁安还是信心满满的直接下笔,可是在被斐灵溪笑了五次之后不得不去了门口先仔细看看。
斐灵溪作为主人家,自然要陪着他一起去大门口。深秋的天气已经冷的不行了,斐灵溪穿的也不少,倒是穿了秋季丫鬟服的怜音有些支撑不住了。
斐灵溪看到她这副模样,便道:“你去我院子里取两个手炉出来。”
怜音如蒙大赦,连忙趁机在里面加了衣服这才拿着手炉到门口来。斐灵溪拿过手炉,随后还给霍宁安塞了一个,霍宁安手指冻得通红,突然一接触热热的手炉,只觉得手指热的就要被烫熟了。
眼看着他要拿不住,斐灵溪叹了口气将手炉拿给了怜音。
这会儿霍宁安才后知后觉的红了脸,不是羞涩而是尴尬的。他下意识左看右看的找着话题,试图将这件尴尬的事掩埋掉。
“啊!”霍宁安终于找到了话题,“你什么时候有了个新丫鬟?长得倒是不错,就是有些不像丫鬟。”
杜怜音有些尴尬,霍宁安的话总是这么一针见血。
斐灵溪说道:“哪有人生来就像是个丫鬟的?”
霍宁安只好找了其他话题,看了看旁边这么多下人有些不太合适,便凑到了她耳边和她说。
“你上次叫我查的事,我查出来了。”
斐灵溪狐疑:“这次怎的这么快?”
霍宁安有些尴尬:“上次是个意外。”
斐灵溪选择了相信他:“究竟是怎么回事?”
霍宁安小声说:“其实你没看错,那人就是叶春晟。或者说,这段时日叶春晟常常去那里喝酒听曲儿。”
斐灵溪脸色瞬间就不好看了:“这是怎么回事?”
霍宁安接着说:“我还查到他包了一个女子好几个月时间,只叫她唱曲不让她接客。”
斐灵溪想到沈雪言等不到叶春晟时失望的样子,不由得生了些怒气:“那女子叫什么?”
霍宁安想了想有些不确定:“若是没记错,应是叫桃璃。”
斐灵溪只觉得这名字竟是有些耳熟,不知在哪里听说过一样。只是她着实想不起来了,便只好放弃。
这件事中间还有些疑惑,所以斐灵溪虽然气愤倒也没有冲动的直接告诉沈雪言。只不过她记住了百花楼这个地方,同时疑惑,为何过了这么久家主都没有对孟家动手。
自从那日姜娴穿了一身鹅黄色的衣裙之后,斐仁桐就买了许多鹅黄色的衣裙给她,各种样式看的她眼花,又有些哭笑不得。
“他这是做什么?”姜娴看向黄嬷嬷,“这是在讨好我?”
黄嬷嬷笑了笑:“估计是老爷见你不开心,想要讨你欢心吧。”
姜娴叹了口气:“成亲了这么多年他也没懂过我每次都是什么意思,或许当年我们成亲就是个错误。”
黄嬷嬷听她这话,心里越发沉重,面上却是劝到:“哪有的事,老爷还是很心疼夫人的。”
姜娴此时心神不宁,满脑子都是当年的事:“小环,你说我当年若是没能嫁给斐仁桐,是不是他还会来娶我?”
“这……”黄嬷嬷苦笑,“当年出的那件事闹得沸沸扬扬,恐怕那位也不敢在那时候娶您的。”
姜娴听她说完,眼神暗淡下来。
“当年枝儿为何会那样做,我到现在都没想明白。”姜娴看向窗外,“明明她也没落得什么好结局,叫他整日的厌恶着,何必呢?”
黄嬷嬷看着这样的姜娴越发痛苦:“小姐,您不要再想了,这日子还是要往前看才好。”
姜娴却听不进去了:“我只是想要弄明白,那些个虚名为何就比我们十多年的情谊还要重要。当年我和枝儿多好啊,我这些年看着南浔和黎汌,就好像看着那时候的我们一样。可是啊,她们现在也闹成了这个样子,也是为了一个男人……”
姜娴的身子晃了晃,口中发出嘲讽的笑声。黄嬷嬷连忙去护住她,却发现姜娴已经坐直了身子,双目锐利。
“再深厚的姐妹情谊也比不过一个男人,多可笑。更可笑的是,我竟然过了这么多年依旧没能放下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