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望羽的离去彻底拉开了云辉被虐的帷幕,每次交手,不出三个回合,云辉就被击倒在地,然后被段柔拉起,又被打倒,循环往复……
云辉一开始还以为段柔会配合他的情况逐渐增加难度,事实证明他想得太天真了。段柔一开始就是全力出手,哪还管云辉是不是初学者,是否有经验,毫不留情、拳拳到肉,打得云辉苦不堪言。
尽管被揍得七零八落,但正因为知道段柔毫无保留(除了真气),为了捕捉她的动作,云辉不得不随时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在精神的高度集中下,云辉渐渐摸到了控制真气的韵味。
“啪”,拂开印向胸膛的手掌,云辉紧紧盯着段柔未见放松,直觉告诉他必有后招。果然,上路不过是虚招,真正的杀招在下路,格开手掌的同时,段柔已经起腿,鞭子般抽向云辉的脚踝,速度之快让云辉果断放弃了躲避。
只能硬抗了!云辉当机立断,竭力控制下半身的真气集中到脚踝处,形成气罩,接住段柔的鞭腿。
在与段柔对练中,云辉察觉到师父创造的功法实在是奥妙非凡,例如若是用于防御,他的真气则具有相当的卸力作用。即便如此,面对段柔的全力,这点作用还是相形见绌。真气相接的一刹那,锋锐的穿透力就狠狠扎进了云辉的气罩,一路深入直接打散了他的真气。
气罩被破,云辉血性爆发,沉眉之间咬牙用肉身顶住。骨裂般的剧痛沿着大腿传到心里,云辉倒抽一口冷气,浑身肌肉一阵鼓胀,却终是撑住了没倒下。
“咦?”这小子不仅跟上了她的动作,在控制真气方面也越加熟练了。惊叹于云辉的进步神速,段柔不由愣了一愣。
趁着段柔愣神的瞬间,云辉不顾伤痛,一步滑进段柔怀里,近距离打向她柔软的腹部。
“当”,宛如打在一块钢精铸就的钢板上,劲气倒卷而回,反震之力爆发,痛的云辉咧了咧嘴,“切,果然没这么简单。”
陡然间,云辉瞳孔一缩,他看见一圈波纹样的圆环从段柔周身拂过,所过之处再无真气的光辉,而圆环内部却是越发明亮。圆环以极快的速度缩小,眨眼间已来到腹部,恐怖的力量隐隐待发。
不好!意识到不对,云辉抽身急退,却为时已晚,炮击一样的冲击力顺着拳头直撞向内脏。整只手臂瞬间麻痹,云辉连忙控制真气护住内腑。
两股真气在云辉体内碰撞,幸好窜进体内的真气已减弱不少,饶是如此云辉的防护也差点溃散。余劲肆虐下云辉眼冒金星,嘴角溢出一抹鲜红,身体止不住地后退。
“记住了,这是完全制御的另一种应用方式。心分二用,在挡住对方攻击的同时第二次收拢凝聚身体各处残余的真气,然后控制它们撞向对方,这招叫做二重爆发。”
耳边响起段柔的指导,云辉拼命清醒意识,恢复视力的同时,一张白皙的脸庞出现在眼前,近到云辉都能感受到段柔吐出的气息,然而这张脸却是无情地吐出三个字,“结束了!”
还想再做最后的挣扎,却绝望地发现气海里已经空空荡荡的了,他那点浅薄的真气已被他挥霍一空。刺穿肉体的力道如期而至,云辉再无抵抗之力,倒地落败。
喘着粗气,云辉感到一阵阵的虚弱,全身乏力,身体各处无一处不疼,云辉真真正正地体会到了身体快散架了的滋味。
“喂,别躺在那了。”段柔一把拉起云辉,“真气用尽的时候修炼是提升的最佳时间,这时候对功法的感悟最是深厚,快起来修炼。”
虽然揍自己的时候毫不手软,但段柔对自己的指导也一样毫无保留、尽心尽力,不仅展示了多种完全制御的应用方式,云辉走弯路的时候她也及时将云辉拨正,所以云辉在心里还是信任她的。
盘腿坐下,云辉进入了修炼状态。“咚、咚、咚”,随着心脏强而有力地跳动,一股股热流配合着水属性真气的柔和疗愈之力缓缓治愈着伤处,酥酥麻麻的感觉让云辉畅快地呼出一口气,身体的疼痛疲劳减缓了大半。
不过片刻,云辉的真气就已回复大半,如此快的回气速度又将段柔惊了一下。虽说回气快是风属性真气的特点,但即使是隐龙谷最好的功法恐怕也没这么快吧,这小子的运气真是好!瞪了云辉一眼,段柔还是坐下来守在他身旁。
半炷香时间过后,云辉一身伤痛尽去,真气彻底恢复还有了不小的进步。睁开眼睛,见段柔默默守着自己,一丝暖意弥漫心间,云辉觉得自己应该跟她拉近点距离,“部长,其实我一直想问你,师父她确实急着去遗迹,但这是师父自己的问题,你又为什么要因此阻止我?”
话一出口,云辉就后悔了,这事涉及到段柔的隐私,自己贸然提出来不大妥当,她恐怕不会回答吧。却不想段柔古怪地看了云辉一会儿,犹豫半晌后似是放弃了什么般叹了一口气,“是因为恩。”
“恩?”
抬头望着天空,追忆之色浮上脸颊,段柔仿佛看到了自己小时候,“我本是一个乞丐,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可以说是最渺小卑贱的人。那是一个冬天,就在我饥寒交迫倒在角落的时候,是大人捡到了我。”
此时的段柔神情前所未有的柔和,眼里隐隐透着一丝孺慕之情,“没有把我当成垃圾一样弃之不理,大人不仅给我吃穿,体贴得照顾我生活,更是把我带到隐龙谷,让我成为了修行者,从此脱胎换骨。”
“对我来说,大人不仅是我的救命恩人,是改变了我一生的人,也是我崇拜的对象。越是修行,越是变强,就越发认识到她的强大,跟我完全不是一个次元的强大。”
“每每听到大人又做出了什么惊人的壮举时,我在高兴的同时又心有不甘。我仰望着她的背影,却又不甘心只追随着她的脚步。我想更加接近她,想站在她的身侧替她分担一些,哪怕只是帮一些小忙,我想报答她!”
这是段柔一直隐藏在心里的心事,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竟然在云辉面前吐露心声,一直以来压抑的感情竟是不可遏止般爆发了出来,段柔扪心自问,“为什么?”
大概是因为这个人将来迟早会站在她的身侧,而自己嫉妒了吧,段柔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我清楚大人的愿望,所以在你的出现有可能使她的愿望成为泡影时,我判断阻止你会对大人有帮助,所以我出手了。”虽然结局是自己被教育了,段柔心里一阵发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