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孩，对我来说，到底算什么？
又一次的迟疑，言午推门的那只手停在了半空。
隔着一扇门，言午能听到屋内天青的笑语，也许是在跟幻衣聊着什么，总之很开心的样子。
原来，就算没有我，大家也能过的很开心。
言午走神了一刹那，但就是这一刹那的时间，一股死亡的感觉却占据自己的内心。
这是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感觉，仿佛深夜的突然惊醒，所有人都在熟睡，世界是安静的，只有你自己是一种狂热的清醒状态。
理智不存，剩下的只有满眼的疯狂。
“该……该死”
这种感觉，怎么会，以前虽然也有过，但从来不会这么强烈，这，这难道是突破神境的后遗症吗？
月夜……
这是第几次了？
言午甩了甩头，想让自己的思路冷静一些，真是搞笑啊，当初她离开的时候自己都没有这么想过，过个几千年反倒是思念起来了。
“去找她呗”月光下，古老的树干上，另一个言午背靠着主干，细品着手中的清酒。
“你怎么又出来了？还有这又是哪？”与刚刚不同，这一次言午眼前的景色已经不在是刚刚沙家的环境。
淡白色的雾气缓缓绕于身旁，月光洒下，满天的星辰如同沙海般的宝石。这番景色倒配的上仙境一说。
“不是我想出来的，是你希望我出来”另一个言午并不看他，只是独自说着，独自喝着杯中的酒。
沉默，这里的环境非常适合一个人独自享受，微风中带有一丝凉意，是言午喜欢的感觉。
“那我希望你现在就消失可以吗？”阴阳怪气的声音，这是言午一说谎话就会犯的毛病之一。
“唉，你当我想管你啊，要不是怕你一想不开……”
“停停停，打住！”言午叫到，“我没那么脆弱，不会动不动就去跳崖寻死”
“真的？”
“真的！”言午保证的点了点头，下一秒才发觉自己眼前的景象已经回到了沙家，自己刚刚想推门的手还停留在半空中。
“言大哥！？”
天青的声音拉回了言午的思绪，言午这才发现原来门已经打开，天青就站在自己的面前，而二人间的距离也只有原来门的厚度。
“额……早啊”鬼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反正言午也不知道这句“早啊”是怎么说出来的，反正它就出来了。
天青很自然的看出来言午的窘迫，言大哥似乎总是这样，在其他面前都是一副自然随心所欲的样子，而对自己似乎总是有一道说不出的隔阂。
会不会是因为自己曾经沦落为拍卖行商品的原因？两人之间有着巨大的差异？天青心想。
远处，幻衣看着二人的方向，摇了摇头。
这两人，真的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一个修行百年，修为高深莫测的老鬼。一个涉世未深，真的可以算得上白纸一张的女孩，这两人之间为什么会有一股莫名的喜感？
幻衣想不明白，如果说言午是因为欲望贪图美色，完全没必要在这里装成一副好人样子，但如果说是看中了天青的天赋想要收其为徒，或者其他方面，似乎也没必要总是一副尴尬的样子。
但是，如果，幻衣轻声告诉自己，如果这个人并没有天境的修为，一切似乎又有了合理的解释。
“听说言大哥要去金霞市”比起之前的冷漠或者说腼腆，天青现在的语气在言午听来更像是邻家女孩的意思，而且，似乎也开始更像记忆中的她。
“打算去转转，我上次闭关的时间太长了，这个世界已经不是我熟悉的那个世界了”言午也就随口扯了个理由，反正对于他这种人来说，心不跳脸不红，满嘴胡话也就那么一回事。
“这个世界已经不是我熟悉的那个世界了”
“什么？”天青小声的嘀咕并没有逃过言午的耳朵，这个女孩，她是在重复我刚才的话？
“啊？”天青也是给言午突然的反问吓到了，“就是……就是……”也许是因为言午刚才的语气带有些冲意，天青好不容易练会的平静，现在又急的说不出话来。
“你该不会到现在不了解天青的来历吧”天青着急，言午更是一脸困惑，这个时候还是一旁的幻衣站了出来，“天青在被拍卖行那伙人发现之前，她最后的记忆是在族人的注视下睡着了，等她醒来，周围的一切都变了样，天青所认识的一切都已经不复存在……”
“这可真是个身世悲惨的孩子呢”一本正经的语气，言午的话得到了幻衣的认同，但幻衣忽略的一点，言午这个人似乎从来没有说过这么正经的话。
“天青”
“嗯？”听到言午叫自己，天青下意识的看向了言午，于是这个瞬间，言午的眼中，只有天青。
“收拾一下东西，明天我们去金霞市”言午说完便扭头离开了。
但是，就连天青本人都没有注意到，自己有身上多了一道微不可查的伤口。
一滴血，言午看着手中的血液，陷入了沉默，这是天青的血液，虽然只有一滴，但是足够验证一些东西。
如果，如果她真的是天族后裔的话……
言午有些激动，但更多的是有些纠结。这滴血液在言午用灵力的加持下，缓缓的落在了传世玉玺上，等言午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言午看到的是一座石亭，位于仙境之中。
中奖了！
没有兴奋，没有害怕，言午现在的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因为言午看到，石亭中，坐着一个“神”，一个拥有洁白双翼的神。
“天神洛”言午对于这个人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甚至说到死他都不会忘记，这正是言午一直在探寻的真相啊！
“想不到，那次我看到的人竟会是这般废物”言午也不知道自己面前的是个什么概念的存在，但言午确信，天神洛刚才的那句话是冲着自己开的。
言午沉默，他看着亭子中的“神”，猜测着对方的用意。
“不过，也正是因为你如此的废物，你才能不受暗帝的控制吧”
“喂，这家伙把我们完全看透了呢”另一个言午的突然出现，让原本的空间出现一阵扭曲。另一边，天神洛的表情也在看到另一个言午后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空间扭曲，另一个言午消失，一切又恢复原样，言午看着面前的传世玉玺仍旧是沉默。如果自己没有看错，天神洛最后的表情好像是无奈？
现在对于言午来说，有另外一外一个重要的问题，另一个自己，另一个言午，他到底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