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中间是客厅,左边是卧室,右边是厨房,房间里虽然干净整洁,但是除了几张凳子一张桌子和一张床以外,并没有其他可用的生日近黄昏,斜阳照在笼罩在房顶上有一种淡淡朦胧的奇妙感觉,院里的桃树已经开满了花,在日光的映照下越发的娇艳。而翠翠就坐在院子里,愣愣的望着远方发呆,仿佛是在等待柳远的归来。此时此景,柳远心中不免有了一种幸福感,他远远的喊了一声翠翠,翠翠听见声音,站起身微笑的望着他,盼得良人归来的神色,溢于言表。
柳远将马车赶到院子外面,翠翠开了院门,开始从马车上卸下柳远从城里购买的东西,柳远拦住她,让她坐好不用管,翠翠却不从,扛起东西就往屋里走,完全没有娇柔女子的扭捏之态。
车夫一旁笑道。“你娘子,可真能干。”
柳远笑了笑,没有承认,但是他也不想否认,他没有说话,却希望那车夫能将同样的话再说上几句,最好是翠翠在场的时候,可惜车夫并不是多嘴之人,见柳远不搭话,他也就没再说了。
卸完东西,柳远冲着刚刚车夫的那句话多付了一些钱,车夫连忙感谢直言柳远是个好人,柳远心里也觉得自己是善良之人。心里有些轻飘飘的,他打发走车夫后,关了院门。开始将东西往屋里般。
翠翠从厨房出来让柳远先把做饭的用具先拿进去,柳远唯命是从,将刀具碗碟搬去了厨房。翠翠说道。“我先做饭,你把剩余的东西般进来。”
柳远很高兴,他没想到翠翠还会做饭,东西搬完之后又替翠翠整理好了床铺,然后心满意足的看着屋里的一切,幻想着今后能在这里发生什么故事。
柳远来到厨房问翠翠需不需要帮忙,翠翠连忙将他赶出去说厨房不是男人该来的地方。柳远笑了笑表示没事,在柳远的一再要求下,翠翠终于愿意让柳远帮忙往灶里添柴。柳远来到灶前顺手拿起旁边的木柴,就往灶里放,突然一阵火焰从灶口喷出,柳远吓了一跳摔倒在地,还好那火焰转瞬即逝,柳远这才安心。这时他突然听见翠翠噗呲一声笑了起来。柳远呆呆的看着她,不可否认这笑声是柳远听见最好听的声音,世间任何东西都无可比拟。
饭菜虽然简陋,但却美味无比。翠翠不自信的试探问了两句,柳远连忙举起双手称好,为了证明自己所言不假,他将饭菜吃了个干净。吃完才想起问翠翠,她有没有吃饱。翠翠早早的就放下了碗,她笑道。“我们女人天生就胃口小,吃一点就饱了。”说完便起身收拾碗筷。油灯从他身后照过来,给她的周身的轮廓镶了一条金边,仿佛是一层妖气,能够噬人心魄。柳远的三魂七魄被勾走了一半,现在只是本能的坐在那里。
翠翠洗好了碗筷,两人在屋里闲坐,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一时间屋里的气氛有些尴尬,柳远感觉局促不安,他看了一眼外面天色尽黑,再不回去恐怕要关城门了。他在心里默默的练习了几遍,最后终于鼓足勇气站起来,向翠翠告别。
“时候不早了,我就先走了。”
翠翠也站起了身一脸担忧的说道。“天这么黑了,你一个人回去没事吧。”
柳远笑了笑。“放心,没事的。”
“那你明天中午早点过来,我做好饭等你。”
柳远道。“好好,我先走了,你睡觉时关好门窗。”
翠翠将柳远送到院外,柳远留恋的回头看了一眼,翠翠站在院门口痴痴的望着他。柳远鼻尖一酸,他不知是高兴还是失落。回到六扇门柳远本以为范仕林已经睡了,他蹑手蹑脚的开门上床,生怕吵醒他。但范仕林根本睡不着。他听见柳远回来的声音有些惊讶。
“你怎么回来了,你不住外面吗?”
“我不住,我是帮我一亲戚找的。”
范仕林噢了一声便没再继续问。
“你怎么还没睡?”柳远问道。
“在想事,睡不着。”
“什么事啊。”
“我可能下月就要成亲了。”
柳远一喜。“好事啊,为什么睡不着。你是不是怕张小姐过门后欺负你啊?”
“那倒不是,她那么好一个人,嫁给我不是白瞎了?”
“你也不差啊,你哥还是刑部侍郎。”柳远安慰道。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他父亲同意他嫁给我就是看上了这层关系。”范仕林叹了叹气。“跟我无关。”
“那那…那…”柳远不知说什么好,一直支吾不清。
“唉算了,睡吧。”
两人枕着窗外洁白的月光在各自的美梦中睡去,夜晚下了一点雨,柳远早早就醒了,见范仕林还在睡觉,便穿好衣服自身来到了院中。院内有些潮湿,昨夜的雨水还没干透,院内那株孤零零的残树经过雨水的洗礼,似乎重新焕发的生机。柳远长舒一口气,呼吸着新晨干净而新鲜的空气。这时张言载从院外走来,见到柳远笑道。
“柳兄起的早啊。”
柳远有些诧异。“你怎么来了,六扇门你也能进。”
张言载笑了笑。“这有什么。范兄了,还在睡觉?”
柳远点点头。“对,还早所以就没叫醒他。”
随后两人来到房间,张言载见范仕林还在呼呼大睡,一把掀开他的被子冲他大喊一声。“起床了。”
范仕林被这声音吓得一颤,猛然从床上跳起来,叫道。“柳兄你…”
当他睁开眼看见张言载一脸笑意的望着他,吃惊道。“你…你怎么在这。”
张言载郑重其事的行了一礼说道。“范兄早啊。”说完感觉不对,于是改口道。“不对,应该叫妹夫。”
范仕林见此也敷衍的拱手道。“大舅哥好。大舅哥这么早过来有何贵干啊。”
张言载道。“我妹妹说了,在你跟她成亲之前,我都得看着你,防止你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范仕林道。“那你也应该下午再来,我上午还要巡街了。”
“那不行。我得全天候的看着你。”
“要不要睡觉也看着我,跟我一起睡啊。”
“那倒不用。”张言载说道。“我没那个爱好。”
“行了行了,知道了。”范仕林有些不耐烦。
张言载见此安慰道。“行了,知道你很不爽,你稍微忍耐一下。好不好我的大妹夫。”
范仕林白了他一眼。“既然是玲玲说的,我也不能说什么,你要跟着就跟着吧。”
上午巡完街,范仕林想叫柳远一块去吃饭。但是被柳远婉拒了,他也知道柳远有事,所以没在强求。柳远换好衣服急匆匆的赶回了临水村,翠翠正在院子左右徘徊,望着她期盼的神情,柳远的幸福之感溢于全身。
两人吃完饭在村子了走了走,之后又去村后的树林游玩了一阵,林间花木繁盛,飞鸟长鸣,伴着两人的欢笑声,在树林间回荡,这是柳远从未有过的快乐,两个心渐渐靠近,在这深春之际种下了期待已久的种子。两人傍晚回了家,吃过晚饭柳远又趁着夜晚连夜赶回了六扇门。
在之后的一段时间内,柳远都徘徊在京城与临水村之间。虽然有些累但是柳远心满意足,且满心欢喜。范仕林见他每晚都深夜回家,知道他是去了临水村,但是心中好奇哪里住的到底是什么人,每次范仕林问,柳远都是模糊回答,范仕林心知他不肯明说,问过两三次后也就没再接着问。这样的日子柳远过了近一个月,直到李汝粱寿辰的前夕。
寿辰的那天早上柳远见到了将他调进六扇门的郭暮离郭大侠,六扇门所有人都在门口迎接郭大侠,柳远与范仕林也不例外。这时范仕林第三次见到他,眼神里依旧充满了仰慕之情。郭大侠在人群中瞧见了柳远,得意问候了两句,之后范仕林对柳远越发的好奇。那天巡街的另有他人,费全带着范仕林和柳远去了李将军府上。
将军府邸巍峨壮观,极尽奢华,金碧雕瓦,白栏玉柱,各种花木假山,应有尽有。柳远所见,只有皇宫能相媲美了。他们三人代替六扇门指导府内的护卫工作。日近正午,过来送礼瞻望的人便开始涌进将军府。傍晚时分前来送礼祝贺的人就已经挤满了院子。柳远与范仕林在人群中小心翼翼的维持着秩序,生怕会生出什么事端。
夜幕降临,前来做客的人坐满了整个大院,在院内的大厅里,坐着一些朝廷的高官,和李将军最为亲近的人,郭大侠也在其内。饭菜上桌,李汝粱坐着木质轮椅被人推上来与人见面。李汝粱毛发雪白,脸上深邃的皱纹彰显着他征战时威风凛凛的气派,虽是耄耋之年,神形虚弱,但自有威仪之姿。
他一上来院内人纷纷起立仰望,李汝粱颤颤巍巍的站起来,示意大家坐下,随后简单说了两句,便被人推进了大厅。范仕林在远处看着他说不尽崇拜与羡慕,他对一旁的柳远说道。“看见没,男子生当如此。”
柳远却一心想着翠翠,事发突然他没有时间去跟翠翠说明,他想着翠翠在院内焦急等待他吃饭的神情,无比的自责,他心想明天一定要去好好的道歉。范仕林见他低头沉默推了一下柳远。
“你怎么了。想什么了?”
“没什么。”回过神说道。“刚刚你说什么?”
“我说男子…”他见柳远又低下头没有接着说下去。“算了,跟你也说不着。”
这时费全走过来指责道。“你俩愣着干嘛了?跟我过去吃饭。”
范仕林一听吃饭来劲了,拉上柳远跟着费全来到了桌上。桌上几人并不认识,范仕林一一跟他们打了招呼,柳远却心不在焉坐在桌上,好像无视几人的存在。
范仕林给费全倒了一杯酒,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拿起酒杯不住的感慨。“李将军家的酒想必别有一番滋味。”说完便迫不及待的喝了起来。他喝完意味深长的说道。“果然果然。”
随后对费全说道。“师傅你尝尝,果真是不错。”随后给柳远倒上酒。“你也尝尝。”
柳远推开酒杯说道。“不想喝酒。”范仕林失望道。“可惜可惜。”然后自顾自的又饮了一杯,费全见他喝得这么高兴,也忍不住喝一杯。喝完果然是酒香溢然,回味无穷。范仕林又急忙给他满上,费全笑了笑刚拿起酒杯,突然感觉浑身虚弱,他心中一惊,看着就心想不对,这酒有问题。他急忙打翻酒壶大声喝道。“别喝了,这酒不对。”费全想站起身制止其他人喝酒。刚抬眼周围桌上的人纷纷倾倒,他自己也眼前一黑,摔倒在地。
范仕林一惊急忙扶住他。“师傅你怎么了。”刚说完突然感觉双眼恍惚,浑身无力,没站稳跟着费全摔在了地上,挣扎两下没了动静。柳远见此惊慌失措,此时院内吃饭的人都莫名其妙的昏迷,他想去看看怎么回事,突然一群蒙面黑衣人从院内飞进来。柳远心想不对连忙趴在桌上装作昏迷。黑衣人与院内的护院斗在一起,其中有一黑衣人直奔大厅,柳远趴在桌上瑟瑟发抖,心里一直祈祷着。“别过来,别过来。”
随后他听见大厅里传来一阵惊呼声,然后就响起一阵打斗的声音,不一会听见有人喊道“父亲,父亲。李将军,李将军。”声音悲痛欲绝,柳远害怕极了,他已经猜到了大厅里发生的事,可是他不敢去一看究竟。他趴在桌子上不知道如何是好,随后打斗声越来越响,内心的恐惧也越来越强。他试探的抬起了头,院内的护院早已被黑衣人杀了个干净,随后那群黑人衣便涌进了大厅。
柳远见此急忙蹲下身子,小心翼翼的朝院外走去,待走出了院子,他立马飞开的跑开了,去哪?他反复的问自己。跑了一会发现六扇门的人闻讯赶来,他躲在墙角不敢出去让他们看见。等人跑过去他才从墙角钻出来。像一只惊慌失措的老鼠在街上狂奔,他跑到了六扇门没有停下来。他想去临水村,对,他打定了主意,向城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