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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放虎归山之路

虎妈妈最终还是没有活下来,大宝、冷秋(抱着火儿)、小吱吱泪眼汪汪地一字排开蹲坐在她身旁。大家就这样在极度虐心的场景中陪着她度过了生命的最后10天,中间他们尽管试用了无数种方法来挽救,但因为她承受了生命不可承受的伤害太多已无力回天,虎妈妈始终不肯吃冷秋他们采摘的草药,她每天除了昏迷,就坚持吃肉食,喂小虎。甚至最后一天嘴都无力张开,还用眼神祈求几人撬开自己的嘴来喂食她。直到她最终停止心跳,眼睛都没有闭合,她带着无限的遗憾和担忧离开了。

小吱吱抱起虎婴痛苦不已的时候,小虎睁开了双眼——虎妈妈不肯服用草药,是怕草药中的毒性或其他魔法元素顺着奶水侵染到自己的女儿……如此坚持不是眷恋自己的生命,而是为了让小虎初次睁开眼睛就能够看到自己的母亲,一眼也好。

大宝趴在地上用爪子笨拙地捂着脑袋,泪水瀑布一样顺着前肢流淌到地面上,它年轻时妈妈就惨死在了自己面前,此情此景怎能不激动。小吱吱更不用说,抱着虎婴已经哭昏过一次,她内心深处失去双亲的痛苦在众人面前隐藏了整整五年,这一次再也控制不住彻底宣泄出来。冷秋靠着大宝腹部,一手搂着还在抽泣的小吱吱,一手抱着心情同样糟糕的火儿,望着远方仿佛一夜白头的蒲公英,人生中第一次触碰到深入骨髓的悲凉,他一边拍打小吱吱一边唱起了清莲妈妈经常唱出的《蒲公英》:我抚平充满褶皱的记忆,努力接受一场猝不及防的远去,掌声和泪水都显得多余,季风归来时,新生和死亡,注定会同时绽放……

冷秋年幼的内心还不知道这件事对自己的人生影响有多么深远,漫长而惨烈的战争岁月,当一条条曾经鲜活的生命在离别时刻对他发出祈求的时候,他总是会想到虎妈妈要求他剖开自己腹部时那决绝的眼神,而此后的年华里,他再也没有逃避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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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去圣虎半岛!”

一天后,把虎妈妈的身体放置在戒指中,整理好随身物品和心情,冷秋做出了人生中第一个属于自己的决定。小吱吱没有说话,只是把比较干燥的野草一层层放进刚刚编好的背篓中,把小白(一听就是冷秋给起的名字)小心地安置在里面,自己背上,一手拎着“生命之剑”一手牵着一只刚刚生产完的火髯黄羊站到冷秋身后。大宝早上拖回这只黄羊以后就走了,它坚决要回自己曾经的家去看一看,找回童年母亲的回忆,顺便去找惊寒:十一天了,惊寒无论如何路痴都应该可以捋着冷秋留下的暗号找到这里,他那面肯定出了意外。不过既然自己活着,那么至少惊寒还没有死,现在大宝的玻璃心中,身边仅存的亲人只有惊寒一个人了,说什么也要找到他。冷秋没有制止也没有同意同她一起走,毕竟自己也担心惊寒爷爷的安危。可是虎妈妈虽然没有说出那个的请求,但是从她最后的眼神中,冷秋看到了她要说什么,她曾经用近乎虔诚的语气告诉过自己,光明圣虎如果能在死后被放置在光明圣坛上,身体会得到终极净化,灵魂也会永久安宁。这一次,在生者和死者之间,冷秋选择了后者。

为了能够找到惊寒,大宝决定用笨办法按照他们来时的路线返回,然后顺着狼群的方向一路寻找。而冷秋则必须在19天内将小白和虎妈妈送到圣虎半岛。于是,两人一兽相互短暂地叮嘱了几句便分头而去。他们约定无论完没完成自己的任务,活着就要赶到银狼族领地,如果对方没有出现,则等上一个月,再不出现,就回紫霞村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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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妈妈曾经为了保持清醒以顺利生下小白,努力挤出生命中一切可讲的经历说给冷秋听,其中就包括她几乎所有的流浪经历。因为当初生第一个孩子时就曾经走过这段路,虎妈妈在内心幻想着如果自己坚持不住,冷秋可能送孩子去圣虎半岛,路线就跟冷秋讲解得非常清楚。所以冷秋一行用了三天时间便环绕过大湖东侧,曲折却快速地到达了紫雾森林边缘,中间除了被虹光萤追杀得再也不敢天黑赶路耽误了点时间,一切都还算顺利。

虎妈妈还告诉冷秋千万不要走偏了,紫雾森林正南部,光明圣虎领地和银狼一族领地之间有两条大河,两条大河中间的森林没听说有高级魔兽进去过,这一段也是紫霞山最神秘的区域,几乎没有谁知道里面有什么,近一千年甚至连试探进去的都没有,几乎所有高级魔兽都会告诫生有灵智的后辈或者朋友不要去触碰那里。只有银狼族老族长老糊涂了,临死也没告诉后辈这件事,于是痔疮七年轻的时候无知者无畏,想要征服过那片区域,但是因为大河的阻挡挽救了它一命。不过冷秋听过倒觉得无所谓,因为高级这两个字离自己太远了。

为了安全和节省资源,冷秋和小吱吱晚上就住在一个帐篷里,小吱吱虽然已经成年,但是现在心无旁骛地照顾着小白倒也没多想什么,冷秋虽然来参加了成人礼,但那都是为了集体行动中能走后门,水手硬塞进来的,实际上还没有成人。这样每天虹光萤漫天的时候,他们就拴好黄羊支起帐篷,冷秋会在帐篷外倒上一圈儿大宝的尿液,然后早早躺下教小吱吱学习大陆通用语,这俩人几乎每天都有一个教着教着就睡着了。

进入紫雾森林第二晚上出事了,火儿使劲拽着两人的裤腿发出警报,冷秋抽出龙影就贴向门口,小吱吱则用衣服盖住背篓背在背上。

“人类,不要反抗,你们没有机会,快把我的孩子交出来。只要你们不伤害我的孩子,我愿意付出代价。”

冷秋和小吱吱面面相觑,一起歪头看向火儿,火儿用无辜的表情回应了他们。两人更加奇怪了,小白从出生到现在,只有寥寥几人知道,如果是虎爸爸,怎么可能这么精准找到自己,而且虎爸爸出现在这里,血眼狼王、惊寒爷爷又在哪儿?

冷秋没有犹豫,既然是能精神交流,就一定是超过了九阶的魔兽,根本不是两人能够抗衡的。于是,他站起身撩开窗帘,光棍地走了出去。

“哦?是你们,看来是我误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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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惊寒救治的虎爸爸仅休息了一晚,就凭借光明魔兽强横的恢复能力站了起来,半拖半拽着儿子赶回了圣虎半岛,跟诸位监察们汇报完情况,得知会有监察圣虎去寻找自己的妻子,便安心登上光明圣坛疗伤,他儿子没有资格上圣坛,但是也被特准在圣坛之下疗伤。五天时间恢复了7、8分便急匆匆赶下圣坛,原因是一只高阶的铁甲暴龙冲进了领地伤了几只边缘地带的光明圣虎之后,直奔半岛而来。由于监察们大多在外,在领地的几只也因为要帮他找回妻子走了大半,一只十阶的铁甲暴龙不要命的冲过来一个不好就会让这里成为废墟,得到消息后,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待在圣坛上无所事事,再说,大儿子就在圣坛下方。最后,他联合一只十阶圣虎和另一只九阶圣虎终于抵挡住铁甲暴龙的冲击,这才在对方的喝骂中,了解到妻子的经历。

原来大宝捋着狼群踪迹一直追赶到自己曾经的家,在如今领地主人、两只弱小的铁甲暴龙母子俩战战兢兢的注视下,狠狠地忆苦思甜了一把。却在即将离开的时候意外从一棵大树下隐约的血迹中,察觉到惊寒的气息。经过缜密查看,他又感知到附近前不久有一股很强悍的光明魔法击打过地面,于是他断定是光明圣虎偷袭了主人。(断腿风狼的尸体早被领地内暴龙母子做了点心,血眼的气息也被光明魔法净化)大宝本就郁郁的情绪终于爆发了,他守了十天虎妈妈,几乎哭了十天,是他当机立断让小吱吱剖腹取子才不至于出现一尸两命的惨剧,是他临走还想着吓晕刚刚生育完的火髯黄羊给幼虎做临时奶妈。可是惊寒去追踪的血眼自己没有见到,却有可能被虎爸爸给重伤(既然有血,当然是重伤),于是早就知道光明圣虎领地的大宝,义愤填膺地冲了过去,一定要让光明圣虎们给个交代。路上,虎爸爸疗伤留存的光明气息和淡淡的血腥味更验证了大宝的判断,所以,他不由分说直接打到了这里。

听说眼前强大的铁甲暴龙是恩人的契约兽,虎爸爸忍着心痛一边解释一边感谢一边着急,听了虎爸爸的话,已经知道自己有些理亏的大宝这一次倒上来了聪明劲儿,一直不肯明示冷秋他们的动向。同时坚决不认可虎爸爸的说法,要他们找到惊寒,至少有惊寒的踪迹才肯相信。于是虎爸爸求爷爷告奶奶,最后干脆威胁带吓唬,把领地内大部分光明圣虎撵了出去找惊寒,直到三天以后才接到惊寒赶来圣虎半岛。

与惊寒汇合以后,大宝才知道自己聪明反被聪明误。惊寒几次抓到血眼狼王的踪迹却都让它逃脱了,血眼用高超的野外生存技能和顽强的意志,重伤之下竟然奇迹般地一直保持着与惊寒的距离。两天前,惊寒终于再次追赶上来,用极致的飞行速度将血眼赶进一处山洞内,就在血眼狼王穷途末路的时候,两只光明圣虎出现在惊寒面前。这对八级魔兽并不知道面前的人是谁,在它们眼里人族都是一个模样,但好在知道自己要寻找的是一位老人,它们曾经见过一位恐怖的人类水系魔法师也是老人,看着模样差不多就基本认定目标,一定要带惊寒跟自己回去见大宝。

这段时间惊寒风里来雨里去不眠不休,就像血眼追踪虎爸爸一样追杀着血眼狼王,因为他知道魔兽、尤其是血眼这样腥风血雨中一路拼杀过来的魔兽,恢复力要比自己强大的多,绝不能给它一点喘息机会。本来就心急如焚的惊寒想避过光明圣虎,用所剩不多的魔法力对血眼进行致命打击,可是这俩夯货就是不让路。惊寒刚刚全力飞到这里落下不能飞过去追杀,八级魔兽又无法直接沟通,所以惊寒就只能选择动手。他身体已经严重透支,不想动用太多魔法力来对付光明圣虎,忠于职守的圣虎夫妻得到高层指令,坚决挡在面前严防死守一步不退,局面更加僵持。在这两只被大宝修理过的光明圣虎动用高级光明防御魔法的时候,惊寒竟然从中隐隐感知到了大宝的气息,加上这几天心里本就隐隐有感应,便更加急躁——大宝和冷秋他们不出意外应该已经在银狼族领地了,怎么可能近两天在两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光明圣虎身上留下气息——惊寒实在不敢想发生了什么意外,只能选择痛下杀手。

还好两只圣虎强烈的光明魔法波动,引来一只找虎妈妈未果回归领地的圣虎监察,他及时制止了冲突升级并快速地向惊寒翻译出对方的意图。得知伤害虎爸爸的凶手就在眼前,三虎立刻跟着惊寒气势汹汹地冲进洞内,可一切都为时已晚,血眼狼王利用这段时间,扒开一处缺口溜出山洞失去了行踪,只留下滩尿液让惊寒一声叹息。

而这个方位它最有可能逃跑的方向就是东面的光明圣虎领地,此时,半岛外围领地几番折腾已经空无一虎,果真如此,血眼狼王必将畅通无阻地通过本来无法逾越的地域。

《蒲公英》

-

原创/文/冷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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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忽略了,积雨云

早已等候在必经的山口

我试图用静止的目光

去丈量远方的长度

-

风雨飘摇过后

我絮状的发丝一夜白头

远方的远从此扑朔迷离

近和退都变得轻盈

双肩承载的生命之重

搁浅在花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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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抚平充满褶皱的岁月

努力迎接一场猝不及防的远去

掌声和泪水都是多余

季风归来时,新生和死亡

注定会同时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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