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请进。”苏玉宁露出一口白牙,爽朗地笑了。
我礼貌地笑了笑。
我们走进竹里馆,里面的陈设跟普通的茶楼差不多。不过,待我走进后院时,才发现这里面别有洞天。
后院很大,假山流水阻隔之间是一处处露天温泉,冒着腾腾热气,让人忍不住想一头栽进去。
显然不是我一个人这么想,旁边的军师也是蠢蠢欲动。
他们朝左边的方向过去,而我则被一个女服务生带到其中一个隔间。
待那个服务生走后,我草草地热身后,立刻脱了衣服,迫不及待地跳进温泉,顿时打了个哆嗦,全身都酥酥麻麻的,简直快活似神仙。
泡了半天,我才把头发放下来,开始用石台上的洗发水洗头。洗着洗着,头上的泡泡流到我的眼睛里,我用手背擦了擦,突然鼻子一痒,接连打了三个喷嚏。
这下我也不洗了,三下五除二就裹上浴袍,推开更衣室的门,我愣了一下。
里面坐着一个十分美艳的女人,看不出具体年龄,似乎在就在这里等待多时了。
我一进来,身后的竹门便被两个服务生合上了。
眼前的人低头喝茶,见我进来,便抬起一双勾人的美目打量我。
我不喜欢这种目光。
“坐下来吧。”她给我沏了一杯茶,挪到我面前。“喝杯茶,暖暖身子。”
“对不起,我不喜欢跟陌生人讲话。”我冷眼相看。
“嗤。”那人轻笑出声,声音有一股亲和力。“小美女。你不坐下来,我怎么给你吹头发呢?”
靠,我有点懵逼。
不过眼前的人说着便提着吹风机朝我款款走来。
“发质不错。”
“还好。”
“头发有些长了,考虑修理一下吗?免费的。”
“不用了,谢谢。”
“好吧。”
我站起身,道了声谢,转身欲走。
“等等。”她拉住我的手,指了指我的浴袍。“你要穿这身出去?”
“我自己有带衣服。”
“入乡随俗。难道你不想试试我们这里的衣服?”
我闻言看了眼她身上的旗袍,突然有些心驰神往。
她捕捉到了我的眼神,立刻拉着我来到一处帘子前。伸手一拉,帘子后面是上百件五颜六色的旗袍,都快闪瞎我的眼了。
我足足愣了半分钟。
她已经从里面挑出一件天蓝色的旗袍递给我:“这件清纯,适合你。去试试吧。”
我鬼使神差地去换衣间换上了那件天蓝色的旗袍。站在全身镜面前,我有点不认识自己了。
这是我第一次穿旗袍。
旗袍很好看,就是我平平无奇的胸部,真的驾驭不了它。
“真好看。不过,似乎大了点。”说着她又去挑选了一件粉红色的旗袍递给我。
我摇了摇头。
“不喜欢吗?”
“没有,很喜欢。不过,我不能穿。”我的冲动劲儿过了,我不可能穿着这一身粉嫩嫩的旗袍出现在他们面前。
“喜欢的话,为什么不穿呢?”她走到我身边,突然抬手理了一下我的发梢。
这个动作,这个声音。
我立刻抬头看她。
“女人如衣服,更多时候是给男人看的。”她的眼神复杂,语气却十分轻柔。
我读懂了她的话。
“去试试吧。”她把旗袍递给我。
我伸手指着一个方向:“我要那一件。”
“噗嗤,好的。”
黑色的旗袍穿在身上,并不是很性感,却很神秘。
“你喜欢黑色吗?倒是别有一番风韵。”
“或许那个人喜欢。”
“走吧,他们该等急了。”
“采薇姐。”我叫住了她。
“嗯?”
“我好想你。”我冲过去抱住她,就像那年她抱住我一样。
“傻瓜。现在才认出我吗。”她踩着高跟鞋,比我高出半个头,也轻轻地拥住我。
“你妆化得好浓。跟整容似的,不然我第一眼就会认出来。”
“与时俱进嘛。”她放开了我:“走吧,待会儿再好好叙旧。”
“他们知道你的身份吗?”我边走边问。
“知道。所以,我们只要本色出演就行了。”采薇姐拉着我的手,朝二楼的一间包厢走去。
这间包厢很大,陈设也很讲究。中间的茶桌上摆着一套价值不菲的白瓷茶具,两边的沙发上各坐着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
陈阎王翘着腿坐在中间的沙发上,闭目养神。
其中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满头是汗,见了我们跟见了救星似的,立刻道:“老板娘,你终于来了。”
采薇姐微微一笑,没有回答他。只是毕恭毕敬地看向陈阎王:“陈先生。”
陈阎王慢悠悠地睁开眼,冲采薇姐招了招手。
采薇姐愣了一下,随即看向我。
靠,我顿悟,原来陈阎王在向我招手。
我轻轻走过去,坐到陈阎王身边,这才发现,他换了一身黑色的唐装。
陈阎王淡淡扫了一眼我的穿着,从兜里掏出一样挂坠挂在我的脖子上,我低头一看,是那枚翡翠扳指。
“队长....”我十分错愕。
“好看。”
谢谢。
靠,我在意的是这个吗?
这东西是从死人身上拿下了的,我心里膈应得慌。可以选择不戴吗?
陈阎王不理会我的表情,而是目光冰冷地看向那个肥头大耳的中年人,一字一顿道:“赵平山。你想杀我?”
那人本来就紧张得不像话,闻言瞬间从沙发上滑下来,一下子跪在地上。
我着实吓了一跳。
“陈先生,就是拿刀架着脖子我也不敢做这事。那些人真的不是我派去的,您也可以查查我公司的账户资金,没有分毫私下流通。”
“是赵天,赵天背着我干这些事,我一点也不知情。还有老板娘,老板娘也知道,自从去年我和赵天在茶楼闹翻以后,我就一直没跟他再联系过。”
“老板娘,老板娘,你说是不是。”赵平山转头看向采薇姐。
采薇姐不咸不淡道:“赵老板,我是记得你和你弟弟闹翻过,还砸了我们店里不少东西。可你们有没有私下联系,这我可怎么知道呢。”
赵平山露出一丝感激,随即又道:“陈先生,我说的真的都是实话。是我管教不严,您放心,我回去一定把赵天那小子绑回来,任您处置。”
陈阎王冷笑一声,不置可否。
我咽了咽唾沫,下意识提醒他:“他已经死了。”
“死,死了...”赵平山愣了一下,结结巴巴道:“死了好,死了好。他做了那么多坏事,该死,该死...”
“你该退休了。”陈阎王坐起身,开始泡茶。
赵平山还欲开口,就被采薇姐拦下了:“赵老板,咱们都是明白人,陈先生都这么发话了。家里还有老婆孩子,可别再自讨没趣了。”
听到老婆孩子,赵平山的脸色一变,顿时泪如雨下。
“多点时间管孩子,别让他们步赵天的后尘。”陈阎王冷冷地冲他说,伸手递给我一杯茶。
“陈先生说的对。对。我回去就照办。”
“回去吧。”陈阎王眼皮都没抬,淡淡吩咐道。
赵平山抹了把脸,扶着茶桌,两股颤颤起身离开。
“陈先生,我去送客。”采薇姐也转身出门。
房间里顿时只剩下我和陈阎王,还有另外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人。
“查到什么了。”陈阎王说着又递给我一杯茶。
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特么快喝成茶壶了,能不能公平对待,别光给我一个人倒茶?我心理和生理压力都很大的!
“陈先生,我查过了,确实没有可疑的地方。不过我们发现,赵天,跟滇南的一些人经常见面。而赵平山,知道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