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脑海里还回想着刚才安娜说的话,假设这个秘密基地离北京并不远的话,那么就只可能在一个地方——蒙古。
《史记》载:“今单于即能前与汉战,天子自将兵待边;即不能,亟南面而臣子汉。何但远走,亡匿于漠北寒苦无水草之地为?”意思就是戈壁沙漠,是一种特殊的地形,此地水草不生,生物链单一脆弱,人迹罕至,是毫无开发附加值之地,所以这种地方往往用来做一些特殊工程,比如中国的第一颗原子弹,就是在戈壁滩上爆炸的。如今的漠北指的就是哈萨克斯坦,蒙古国,内蒙,俄罗斯等地。
而且安娜的话里有一个极其重要的信息,那就是科研班。
安娜不是高资质的教授,但即便她只是医科大学的大学生。如果科研班没有上面的人支持,能在天子脚下调走这么多科研人才,是绝对不可能的。
所以陈家,极有可能与上面有着极深的联系。
一个经历过无数朝代更迭仍然保留能根基生生不息的家族,到底是怎样立足的?
政界人士,军界人士?
现在我相信安娜对于这个地方的理解,可能只是秘密的戈壁研究所,只是陈家的一个小驻点。
沉思至此,我有点背后发凉。
看着窗外的星空,璀璨夺目,而星空之下,却是一片荒凉戈壁。
或许我们真的,太渺小了。
年轻气盛的时候,往往都觉得世上无难事,想去追逐梦想,去挥霍人生。到了花甲之年,心中的欲望也归于平静。回首时,这个世界有没有留下过多的痕迹。
人就像掉入水中的石子,惊起阵阵涟漪,波感动人,缓缓绽放,最终趋于平静,深沉至底。
我在窗边神游,不知多久,头顶的监控器突然响了一声,传来一阵慢悠悠的声音:“早睡早起身体好,太阳公公....”
似乎还做了个梦,但醒来时,已经忘梦中之事。
我是被闹铃吵醒的,这是固定的起床零,我看了看挂钟,五点。穿好昨天晚上安娜拿来的军绿色制服,说是制服其实就是特色的运动装,并不是什么军装,毕竟这里也不是军区。
哪有军人采取绑架方式请我过来的?
站在空荡荡的公共浴室,我的眼睛不由得盯着墙上的镜面,反射着身后走廊的倒影。想起昨天安娜说的话:这里的浴室都是公用的,每层一间,只有最底层的一间也就是安娜所住的楼层,是私人的。
不过我住的四楼,其实也可以算是私人的,因为四楼,在我没来之前,一直只有陈队一个人住。
要不是去一楼要经过乱哄哄的三楼,我才不会屈尊来这个公用浴室!
有时候,越怕什么,什么就来的越快。我牙刚刷一半,就瞥见陈队慢悠悠向我走来,我和他来了一个镜面对视,下一秒,他就移开了目光,旁若无人地走到离我五米远的地方洗漱。
OK。这样的相处还挺愉快。
趁他挤牙膏的空隙,我问道:“陈队长,你们的睡前铃声很有特色嘛。”
陈队恍若未闻。
得,您就继续装逼吧。
匆匆洗漱后我便下了楼。这栋楼的隔音效果看来应该是非常不错的,因为就在我经过三楼时,我能听见里面群魔乱舞般的乒乒乓乓声,而我在四楼却毫无察觉。
我到了二楼,径直往食堂里边走。
“噗——怎么有个女人,我是不是在做梦?”
“蠢货,你吐我脸上了!”
“这大美女什么来路啊,长得贼俊,是我的菜。”
“得了吧,她可住四楼呢!”
“卧槽,陈队的,女人?!不可能吧!”
“你瞧瞧你,龌龊,当然不是住一间啦。”
“吓我一跳,我就说阎王爷怎么打算还俗了?”
“完了,我看这姑娘细皮嫩肉的,怕是活不了几天。”
这都什么跟什么..噗,陈阎王?这个外号不错。
我走进后厨,一眼便看见安娜,不得不说,她很善解人意,邀我来这里吃饭,清净。
早餐很快就结束了,我自觉地跟在陈队身后,跟着他下楼。早晨的风有点凉,但却很清爽。一眼望去,只见不远处有个宽阔的操场,此刻已经有整齐的队伍绕着偌大的操场晨跑,但人数不多。操场周围只有两三栋建筑,整个基地场地并不算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