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补习陆叙算得上比较负责任。他没有记课堂笔记的习惯,但会为我划重点。利用晚自习的时间再出习题给我做。而我恰恰相反,总是督促他死记硬背那些枯燥不过的英语单词还有那些读起来都很拗口的文言文。陆叙拍着脑袋抱怨着为什么会有语文和英语的存在,而我则是抱怨为什么会有数学和物理的存在。好在我们还来得及去互补。
“你最近和陆叙走得很近,这很危险。”江以沫的这句话本身就很危险。
我装糊涂道“哪里危险?”
她支支吾吾了半天“很多女生喜欢他呀,你会成为公敌。”
我偷笑一声“包不包括你?”
原本我以为她会立马否认跟着咋咋唬唬的随便拉个人出来挡枪,没想到她竟然爽快的就认了。“我喜欢陆叙。”
她如此坦诚我竟有些无言以对。“所以,你会帮我的对不对?”她真的很主动,如果我有她一半主动是不是能有更多的机会?
“需要我做些什么?”我有些明知故问。江以沫笑着摆摆手“你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继续喜欢顾衾就行了。”说到底她还是认为我和陆叙有什么,或者将会发生什么,才先给我打了一剂预防针。
“你知道的,顾衾不喜欢我。”我有些气馁,说话的声音也变得唯唯诺诺。
她推了下我的手臂“你看那边”,我朝着她目光的方向望去,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刚好顾衾也正看向我们。只是短短的一瞬,他又转过身继续打球。“他刚才在看你。”仿佛发现了新大陆,江以沫兴奋的说着。
他刚刚是在看我吗?他刚刚在看我…是偶然的看向我…
“你说得对,他在看我。”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附和着江以沫这样自我欺骗,只是说出口忽然感到前所未有的释放。是不是只要我想,就一定可以呢?我希望答案是肯定的。
我的目光开始有意无意的追随着顾衾,我不再隐藏自己的想法,甚至大胆到想要随时随地跟在他的身后。我想奋力一搏,也许再勇敢一点会发现我所不知道的“秘密”。最坏也就如此了,不会更糟糕为什么不前行?
想明白后忽然变得豁然起来,我每天早晨提前半小时起床,因为顾衾的家离我家有段距离,好在是同一个方向,我每天都需要绕很远等在他家的巷口。一开始摸不清时间只好傻站着,等了几天总算摸清楚他出门的时间。
我超喜欢顾衾的淡蓝色单车,颜值超高好几次我都会想哪天他会用单车载我。他的车没有后坐,如果非要载人只能窝在他的怀里坐在前排狭窄的横杠上,姿态暧昧又浪漫。想着想着都会忍不住偷笑起来。
见他转弯渐渐远去的背影我忙喊道“顾衾。”
他停了下来,单脚撑地。“顾衾。”我又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他转我身,显然感到有些惊讶。“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住碧湾庭吗?”
我奋力的蹬着单车,拉近与他的距离。“我…我…我去吃早餐呢,听说这附近早餐不错。”我喘着粗气,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
他见我这狼狈的样子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吃好了吗?改天也推荐给我,一起去吃吧。”
“好啊。”
顾衾笑起来的样子真好看。晶莹剔透的目光,微微扬起的嘴角,都在我心中遍地开花。
“走吧。”他说。
很多所谓的遥不可及其实并不远,只需要有一颗勇敢迈开步伐的心。
“我有几个问题一直想问你。”
“你说。”
四月的清晨还有一丝凉意,我们并肩在梧桐树下骑行。“电影院那次你为什么失约?那天在操场上你是不是在看着我?”一口气都说出口原来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艰难。
他目视前方,许久才说“我不记得了。”骗子,他在说谎,他连看都不敢看我。
“骗子。”我心中咬牙切齿,语气却又云淡风轻。
我们就这样沉默了一路,停车的时候他的车挨着我的单车。锁车的时候才发现他没上锁就准备转身。“你不锁车吗?”
他摊摊手“锁坏了。”
我把我的锁再次打开,套在了两辆单车的轮胎钢丝间,“咔哒”一声清脆的响声,两辆车锁在了一起。
“你干嘛!”他指了指。
“放学后记得找我。”我提着包晃了晃手中的钥匙。
他忽然抓住我的手臂,我怔了一下盯着他努力的想看清他情绪的变化。
“第一个问题,我不记得了;第二个问题,是。”说完他转身飞速的离开现场,由我一人呆在原地。
一整天我都心不在焉的,好在广播站今天的放送员不是我,否则指定会出乱子。广播里播着周杰伦的《龙卷风》,顾衾选的曲子。一个咬字都不清晰的歌手,却莫名的爆红了,其实所有的偶尔都是必然,他写的曲子真的还蛮有意思的,各种曲风。没准有一天真的会成为大魔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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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年《龙卷风》周杰伦
静静悄悄默默离开
陷入了危险边缘Baby
我的世界已****
爱情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离不开暴风圈来不及逃
我不能再想我不能再想
我不我不我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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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节课后,老师发了小考的考卷。我的成绩明显有了不少提升。陆叙探头看了眼我的各项分数和排名“啧啧啧…不错嘛!儒子可教也!”
“给我看看你考多少。”我敲了敲课桌示意陆叙交出考卷。
陆叙皱着眉,看起来表情挺凝重的。“该不会考砸了吧!”我有些质疑。
他将手挡在额前越发看起来悲凉,我扒开他的指缝。“喂!你干嘛。”
陆叙哑着嗓子“文科没上去,理科反倒掉了。”
“哈?!”这就尴尬了…分明就是说:都是你的错,把我拉下水。
我双手合十,耷拉着脑袋一副千古罪人随时待命的样子,陆叙依旧别过脸不吭声。
“大家静一静,这次小考的成绩已经下来了。我们班整体水平还算稳定,有几位同学要注意了,成绩居然下滑了。”听着班主任的汇报性总结,我感到一阵心虚。方静接着又说“还有好几位同学这次进步很明显,希望继续保持下去。着重说一下我们班陆叙…”陆叙在桌下偷偷踢了我一脚。我低声又对他说了句“sorry”,我都想好了,接下来肯定不要他再为我补习了,我可不想真的成为公敌糟践了祖国的好花苗。
“我们班陆叙这次依旧保持理科满分,近朱者赤,这次陆叙的文科以及任汐的理科都大幅度提高了。希望大家向他们多学习学习,把心思完全放在学习上,共同进步。”
卧槽…给我演!我转过头瞪着陆叙,他嬉皮笑脸的向我吐了吐舌头。“给我等着!”我咬着牙压低着嗓门说道。
“唔———真的很互补呢!”方静在一阵起哄声中离开了教室。
等班主任一离开,我立马站起来抄起书本往陆叙的身上脑袋上胡乱的砸去,边砸边说“让你给我演!”
“错了错了”陆叙抱着头拔腿就跑,跑得离我远远的。
“顾衾你干嘛去!”等我看过去的时候顾衾刚好把包从窗口扔了下去,葛贝贝站在一边惊呼着。顾衾随手拿起外套顺着走廊离开了。
他这是…逃课?
虽然是不打紧的自习课,但对于我们班来说还真是史无前例。我忽然想起来早晨把顾衾的车给锁一起了,他这样想走也走不了啊,于是我追了出去。
等到了车库哪里还有什么人影呐,真不知道他究竟跑哪里去了。我等了许久都不见他踪影便无奈的回到教室。
直到放学,顾衾都没有再出现…月夜下并排停在A2-1区的两辆单车…是我的心事。
我是坐花朵的单车回家的,我妈问起来的时候我谎称把钥匙给弄丢了,她惯例唠叨了几句,当我把小考的成绩单拿给她签字的时候,她那眉飞色舞的表情跟中了彩票头奖似的。我要是哪天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了,她还不得乐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