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反应如此大,方丈低头道了一声佛号,“看来,解施主并不知道。”
解梦萱轻笑了一声,又喝了一口茶,苦的眉头直皱,深吸了口气,才缓缓道:“方丈知道的似乎比我知道的要多,反正我现在有的是时间,不如方丈与我细说说。”
她虽表现的淡然,但那抹急切却是怎么都遮掩不了,方丈似乎有些诧异,这许多年了,还是第一次见她如此,想来过去的一个月她应是经历了什么深刻的事情。
方丈轻声,似乎在思考,“从何处说起。”
“就从消息传回。”解梦萱想了一会,沉声说道,她要知道是从什么时候。
方丈沉默了,他想了许久才道:“还是施主问吧。”
解梦萱并不客气,“谁传的消息回来,可有名姓。”
“没有。”方丈摇头。
解梦萱又追问,“书信呢。”
“解施主……”方丈叹了口气,轻声说。
解梦萱呆了,她反应了过来,苦笑一声,“对不起,是我急了。”
方丈见她缓了过来,又道:“随遇而安,一切随缘。”
“一切随缘吧。”解梦萱这话说的有些无奈,她深吸了口气,正色道:“我想知道帝都和主上那边的消息。”
方丈看了看外头,“帝都如今风起云涌,并不太平,主上传来消息,让解施主带着解氏信物前往一趟江南。”
帝都不太平,解梦萱已经有些焦急,谁知却听到了要去江南,她愣了一下,“江南,去江南做什么?”
方丈摇了摇头,“到了江南,自会有人接应,告知你应该做什么。”
解梦萱喝了一口苦茶,“我不懂,既然如今帝都不太平,为何叫我去江南。”
方丈起身,从暗格之内取了书信递给了她,“你看看这个。”
“主上的吩咐?”
解梦萱说着,伸手拿了书信展开,将书信仔细看去,看完之后,她神色一凛,“还请大师帮忙转告主上,解梦萱一定将事情办妥,绝不叫江南那边成为主上的后顾之忧。”
方丈点头,拿了火折子点燃了蜡烛,边说:“你一人去不方便,主上传来口信,说安排个人随你一同去。”
解梦萱将纸张燃烧了,一直等到烧的之剩下一点才丢入了茶杯之中,“是何人。”
“主上心腹,不过此人在何处,老衲并不知道,只知道他直接听从主上吩咐。”方丈如实以告。
解梦萱摆了摆手,“无妨,我身边有人。”
“什么人?可安全。”方丈站起身,皱着眉一脸严肃。
解梦萱则显得淡然许多,“找小师傅来问问,我们暗中去看看。”
随后,方丈唤来了小和尚询问,得知二人还在园中,解梦萱和方丈对视一眼,便自暗道去了园中。
园中有假山,外头看着并无任何不妥,内里却是有个暗道,还有个可以看外头的小眼,隐秘不会被人发现。
解梦萱和方丈熟门熟路的来到内里,从那眼珠大小的孔往外看去。
园中,顾煜晟和骆叔正各自散着步,四处看看,欣赏美色。
“这都许久了,萱儿怎么还没出来。”
顾煜晟看了看四周,疑惑的问道。
骆叔不是个爱说话的,自然不会回答他,他也不在意,兀自唤了小师傅前来前去询问。
“这……”方丈在里头看到了顾煜晟的面貌,他愣了一下,说话都有些结巴,“这是……莫不是……”
“据他自己所说,是的。”解梦萱点头,却并不是完全肯定。
方丈的目光带着审视,继续看向外头,“像,真的像。”
“的确很像,他自称顾煜晟。”解梦萱点头。
方丈闻言,也眯起了眼,“煜晟……知晓的人不多,你可曾确定了?”
解梦萱关上了小洞,低头的瞬间未曾看到骆叔一个眼神准确的放在了他们的位置上。
关上了洞口,解梦萱和方丈往回走着,口中道:“若只看武功,看身形样貌,加上他身侧之人,我的确可以确定,他就是顾煜晟,但是……不知为何,我总觉得有些奇怪。”
“你们如何相遇?”方丈询问。
解梦萱略一思忖,“山崖底下的周家村,我被人丢入河中,被他救了,信物也有,其他的也符合,可他出现的似乎是算好的一样。”
“可有证据?”
“直觉而已,所以我带来让方丈看看。”
方丈与解顾两家也交好,幼年之时她和顾家哥哥每年会来此小住。
方丈仔细的在脑中比对着,半晌才道:“当年那孩子不过几岁,十数年足以改变一切,只是看看老衲还是分不出什么来,你们朝夕相对,不管真假总有破绽。”
“不过,若此人是敌非友,你岂不是很危险。”
方丈也是真心实意担忧着,解梦萱轻轻一笑,“不会,他的目的应该还有别的,这段时日以来,他倒是很照顾我,我便随他们去江南,若方丈能见到主上心腹,还请他暗中随行。”
“如此也好。”
有人暗中随行,对于解梦萱来说也是好事儿。
二人说着,便已经回到了厢房内,正好小师傅前来询问,解梦萱便顺势应了一声,同方丈一起离了厢房前去花园。
花园之中,骆叔若无其事的将视线挪开,顾煜晟面上淡然,心中却有些紧张,他深吸了口气,正准备再问,抬眸便看到了一脸笑意的解梦萱和方丈一同前来。
顾煜晟摆出了一副谦谦君子的样子上前,“方丈。”
“施主客气。”方丈低头回应了一声,道:“解施主的要求老衲会照办的,施主可以放心。”
“麻烦大师了。”解梦萱低头回礼,道:“天色不早,我想在寺中歇下,不知方便不方便?”
“山门容纳四海,自然方便。”方丈说着,车头吩咐了他们前去安排院子。
解梦萱便和小师傅一同前去屋子休息,顾煜晟也随后而去,方丈和骆叔擦肩而过,二人同时抬眸,差不多的眼神,一个带着些许笑意,一个带着些许不耐。
骆叔离开后,方丈长舒了口气,低喃道:“有他在,不必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