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起的很早。
媳妇起来上卫生间的时候,看见女儿灯亮着,推门问:“干什么呢?”
我闭着眼睛听见女儿说:“看书呢!”
六点,我起来。
昨天晚上十二点四十睡觉,还是睡不好,早早醒来,迷迷糊糊的反反复复,辗转反侧,心里烦躁。
我走到女儿卧室,她躺在被窝里,开着灯,一本《斗罗大陆》被放在旁边的枕头上。
“你干啥呢?”
“睡觉啊。”女儿听见我问,翻过身来看着我说。
“别睡了,看我给你借的书吧。”随手我把《斗罗大陆》拿起来,放到了桌子上。
我转身又回到床上,眯了一会儿。
我跟媳妇说,这段时间爱做梦,有时候还做同样的梦,可能班上压力大一些,也不知道为什么。
六点半,我喊女儿起床,她仍然开着灯,窝在被窝里,一脸的倦色。
我说:“你这是白天不干晚上扯淡啊,就是占着茅坑不拉屎,该睡觉的时候不睡觉,不该睡觉的时候瞎睡。”
女儿微笑着看着我,嘴里说:“你——”,还是不乐意的声调。
“你帮我把衣服拿过来呗,”女儿撒娇似的笑着说。
我准备早餐的时候,又喊了她一次,她跟我说:“帮我拿一下袜子呗,”并把袜子发音改成坏坏的怪怪的音调。
我看着她的袜子,对媳妇说:“是不是袜子也该换了,现在脚大了。”
“这袜子都是成人的,不小。”媳妇说。
我走到女儿身边,女儿赖皮的从被窝里伸出一只光秃秃的脚,坏笑赖皮撒娇似的看着我。
我看着她一副热切盼望的眼神,就伸手给她穿上袜子,最后还不忘将手指尖在她的脚心弹了弹钢琴,痒的她比光速还快的将脚缩回了被窝,还怪叫了一声。
今天起得早,下楼下的早,我提醒她带着我给换的水杯,下楼的时候她还是忘了。
到车上,她说:“爸,我忘了戴红领巾了。”
她热切的看着我,或者希望我上楼给她拿,或者因为不想上楼等着我做个什么决定。
我随手从上衣兜里拿出一个红领巾。
“你——”,她表现出一丝惊异。
其实是昨天打球的时候,她摘下来给我的,哈哈。
车上又跟我聊了一首关于魔道祖师的新歌,完整背下来了歌词。
下车的时候,我想给她一百元钱。
她跟我说:“忘了带水杯了。你给我一元钱,买瓶冰露吧。”
“不就是水杯嘛,你等着,我有啊,哈哈”,我说着下车从后备箱里拿出一个被子,告诉她:
“多喝点热水,别喝凉水。”
“哦。”
“几点了?”
“七点十五。”
来去一路畅通。
上班路上,我跟媳妇说:“以后我每天整一个菜,学学做菜。”
“我们食堂做的酱焖豆腐挺好吃,我问问怎么做的。”
“今天做个土豆丝,家里还有肘子。”
“女儿都吃够了。”
“谁说的?”
“女儿自己说的。”
“啥时候?”
“今年呗。”
“那上个月我还说再也不喝酒了,过了一个月不还馋嘛。”
……
她经常会自以为是的想当然,或者夸大其词,习惯了。
我习惯了实事求是,当然我的交流态度和方式也是让人不太舒服的,或许应该选择与旁人交往的方式:不赞同,就只发表自己意见,不劝说,不反驳,该怎么做还怎么做。
不知怎么的,今天特别想到区政府食堂吃早餐,有点怀念区食堂的日子。
但还是没去。
在六楼食堂吃饭,饭菜不怎么可口,也不像区里每天基本不重样,这里好像一周都一个菜谱。
我看着来来往往的人,跟我第一次到这里的感觉一样,好像区里的都是亲生的儿女,这里都是有血缘关系的旁支亲戚,所以,这食堂叫二办也就名正言顺了。只是感觉而已。
我第一个到了班上,怎一个早字了得,哈哈。
烧水,拖地。
接着来的是邹烨。
上午基本都是来咨询念高职的。
九点,我正低着头。忽然有一个声音带着异样的声音说到:“这不是王大申嘛?”
我抬头一看是政法委副书记李宏斌。
他满脸带着笑,我看出了里面带着的那一丝幸灾乐祸的嘲笑。
“你在这儿啊?”
“事务局临时借这个地方办公,一个大厅,两个办公室,局里在行政服务大厅。过段时间搬到四元医院对面。”我站起来笑着对他说。
我的解释实在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他的表情也充分暴露了他只是想让我出丑而已。
他上楼,下楼的时候,直接扬长而去。
给贾局发过微信之后,他一直没回。以前的领导,遇到这种情况,都是回复一个好字,看来贾局确实与众不同。
下班之后接女儿,我有些馋炸刀鱼,好,本想一起在饭店吃,但是女儿不同意,说要回家。
于是媳妇和她一起在旁边的便利店买了酸辣粉儿,我在美团上叫了一个外卖,包括炸刀鱼和春饼。
回到家本来想炒一个土豆丝儿,但是土豆都发了芽,也不敢吃。只好切了一个青萝卜。
女儿最近只是吃肉,青菜吃的实在是少,媳妇有些担心,说要上医院查一查。我说不用,再看看吧。女儿又拿了一本儿,墨香铜臭的《天官赐福》,乐不颠儿的看了起来。
吃过晚饭,女儿跟我说:
“爸爸,你见过《三国志》还小的字儿没??你知道有多小不??”
“不知道啊。”我一边嗑瓜子儿,一边无意的搭茬。
“你看,这么小!”女儿拿着一本《天官赐福》,对我说。
“这字儿太小了,以后别看这本书了,看这本书眼睛不费了吗?”
“这么巧,太累眼睛。”
“哦”,女儿叫我不让她看,有一些不情愿的,轻轻的回应了一声,就走回卧室去了。
可以,我随手用手机查了一下百度,了解了一下《天官赐福》这本书,但很可惜,百度里关于他的内容很少,我实在无法了解他的全貌,除非我阅读这本书。但简单的看上去,好像是一本很正常的书,但是对于这个作者,尤其是耽美的用词,我实在有些担心。
我见基本的介绍没有什么太多的问题,于是走进卧室跟女儿说:“你别看这本书了,字儿太小了,你要实在想看,我把电子书下到阅读器里,你用阅读器看。”
晚上在大馆训练,因为我肚子难受的原因,稍微晚了一些。
由于我没有拿手机,也没有拿书,所以将自己的经历也就集中在了女儿的训练上。我见她有时候表现出一种不自信的状态,其实心里很为她着急,但我又表现出一幅不关注的样子了,生怕给她无形的压力。
这两天都没有教练,只是带队的队长进行训练,今天大概是副队长,是一个个子不高,白白胖胖的女孩,昨天那个队长不在。
下半场打3 对 3 的比赛。和女儿一样大的几个孩子,组成了一个队伍,他们把武若熙也喊去了,留下女儿和一个高个王雨晴训练运球。
我看见女儿好几次,在运球之后,有些寡欢的看着场内。
我的心也有些隐隐作痛。但我看见王雨晴,丝毫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愿意的意思,只是专心的运球,我忽然觉得这个女孩子表现的是最好的一种状态。
其实这种心态是最好的一种心态。
我想告诉女儿应该有这种心态,但始终还是没有开口。
篮球下课,女儿说想吃麦当劳的薯片儿了。我带着他到麦当劳,要了一个薯片儿,要了一杯可乐。
女儿很乖巧,问她要这些行不行?他说可以,没有再提出什么无理要求。原来她想吃一个冰激凌,我告诉她太凉了,这深秋临冬季节,凉着了肚子,不是好伺候的。她也坦然接受了我的建议。
晚上洗漱完毕,为了让女儿好好的休息,我建议她上南屋,天亮的晚一些,阳光照进来的晚一些,被子也舒服一些。
女儿和媳妇,因为被子的问题笑着吵了起来。女儿最后决定,还是要睡自己的房间,还是要自己睡。
因为我自己的担心,因为我觉得媳妇好像又回到了一个熟悉的节奏,或许是因为我内心的一点惶恐,一点不安,我的情绪受到了很大的影响,没来由的生了一些气。表现出来的就是我的语言:
“你们俩没有一个省心!”我脸上皱紧紧的,拉着的,很难受的说到。我好像也回到了熟悉的节奏,熟悉的问题,熟悉的情境,熟悉的情绪,还有熟悉的不安。
今天晚上还是没有睡好。有时候翻来覆去的醒的很早。但我确定了一件事,就是南屋,女儿盖的那一件被子,确实不太舒服,应该换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