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感受到清晨媳妇走进我的卧室,将手机轻轻拔下来的声音。
清晨,铃声想起。
我睁开眼,摁掉。再响,再摁掉。直到不可以再摁掉。
起来,打开手机。我想起昨天晚上,深夜时分,手机微信想起的声音,我估计是媳妇发给我的。
果不其然,她的微信回到:“就不去了!我睡不着了!啥都别讲了”。
是针对我在大馆里的微信回的。
我无言的站起来,喊了一声女儿,然后起来准备早餐。
我把女儿的衣服拿到她的床边。
“你不要穿着校服在床上!”媳妇尖叫到。
“你忘了我昨天跟你说的了?”我对女儿说。然后我走出了卧室。
我在厨房,远远的看见女儿开始慢慢的穿衣服,我准备完早餐后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也不知道脑袋里想着什么。
我发觉很久以来,我的生活都在重复,幸福重复,争吵重复,矛盾重复,习惯重复……我该如何真正的解决这些重复?尤其是令人不快的重复?不用压制的手段?
女儿今天出乎我的意料,她动作迅速的起床,洗漱,收拾书包,吃饭。
当我穿好衣服的时候,她也准备下楼了。
我往楼下走,她喊到:“等我一会儿,我也下楼。”
“我先热会车。”我边走边回答道。
“我们又要悲催了,”女儿在车上跟我略有些兴奋的说到,“我们音乐老师,就是那个所谓的黄主任,要出去学习两周,这音乐课又都变成语数外了。”
“唉,这你们学校的教育真的目光短浅。我跟你说,在一些欧美发达国家,孩子们是可以按照自己兴趣选课的。”
“真羡慕!”
“但外国也有不好的地方,安全就是个大问题。因为每个人都有枪,所以一定要尊重别人,否则就容易被枪击。”
一路畅通。下车的时候,我问她准备下午间食吃的啦吗?并随手拿出一百元钱给她。
她说拿了。然后看见一百元钱,做出兴奋夸张的表情,伸手拿了过去,笑着下车,关门的时候还不忘安慰我一句:“放学后还你啊。”
哈哈,我心里飘过一丝开心的微笑。
上午一切很顺利,我重新学习了一些军人事务局的文件。我发现很多的原来曾经疑惑的问题,实际上在文件里都有很明确的规定。
中午吃饭的时候,在食堂门口看见了鹤北乡党办主任李健芃。
他在走廊里大声喊叫,一点儿也没有政府工作人员的样子,看着他那一张黑不溜秋满脸黑色,脏兮兮,令人恶心的脸,我笑了笑。我问他怎么今天在这儿吃饭,他说是来参加学习。
接着我就听见他和一起来学习的人说:“这 11:50 才让吃饭,我们回乡里吃呗。”
等我吃完饭出来的时候,他和乡里的几个人已经没了踪影。
我闹不明白他这样的怎么也会当上领导,但世界往往就是这样,你看不上的人往往会出类拔萃。
这个世界指定会有一套我看不见的标准,在正常的运行。
中午在旁边的兴隆大家庭广场溜达的时候,看着阳光一点一点西斜,阴影逐渐笼罩了广场。
不经意间旁边走过一对男女。男的说:“如果去闹,最后指定全给全补上。”
我忽然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这种异样的感觉让我毛骨悚然。
我走在阳光里徘徊,阳光温暖的照在我的身上,我看见了这个世界的一抹亮色,让我相信这个世界的美好和温暖。
我看见一个女人抽着烟,从劳动当中走出来,烟圈在阳光的风中飘散而去。
不知什么时候这种非对即错,非好即坏的观念,始终就像套在思想里的一套枷锁。就如现在,男人抽烟不代表着他是一个坏男人,男人不抽烟不代表他是一个好男人,同样女人不抽烟不代表她是一个好女人,女人抽烟也不代表她是一个坏女人。但我看见男人抽烟没有任何的想法,看见女人抽烟就好像厌恶了整个世界。
这是一种赤裸裸的偏见,一种被教化之后形成的偏见。
今天我忽然发现,有时候一些浅显的道理,这么多年来我却一直没有想清楚,比如说,世界没有绝对标准的答案,这个简单的道理,活了这么多年,我竟然不知道,还自以为自己如圣洁的白。
比如我们需要控制自己的情绪。
最近我很诧异,为什么美国人会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
后来我发现一个关键的问题,因为美国人有枪!
如果不控制自己的情绪,就随时有可能遭到别人的枪击,这个道理所有的美国人都明白,所以他们千方百计的避免这种极端状况的出现。于是在激化的矛盾即将出现的时候,他们往往会平静下来说一句 I'm sorry。
其实,笑着说一句:“放学还你”也不难。
昨天看书,我很赞同一个观点:我们因为要面子,所以把我们自己陷入到了一种认知失调之中,因为本身的面子还不是绝对的,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想一想,我们的身边到处都是面子,比镜子还要多多少倍。
下午这边审了一下午,闹闹哄哄的。杨晨伟坐了我的位置,导致我一下午没地方坐。
放学后女儿上了车就开始讲今天班里发生的事:余小祥在座位上晃,碰到了岳洪波,岳洪波说你有病啊!数学老师听见了就问怎么回事。然后数学老师就开始批评余小祥,还把他的桌子上的书本扔的满地都是,并说:“余小祥是人人唯恐避之不及的——”
就有个同学接了句“狗”,全班哄堂大笑。又有人好事接了句“狗屎”,全班复之大笑。
余小祥忍受不住奔出教室,把门狠狠地摔着关上了,发出砰地一声。
“这样的就得把他挪到最前排。”媳妇气哼哼的说。
“已经对立了,挪到最前面有用吗?”
女儿边说边很兴奋,觉得像个笑话。
“接着班主任找余小祥聊,最后把他放在最后面一个角落,他再晃,就只有门和墙了。”
“换了你会怎么做?”我问道。
“批评一下余小祥呗。”
“其实这个事也很简单。首先余小祥晃,碰了岳洪波的桌子,岳洪波骂人,那首先批评一下岳洪波好了,因为他骂人了。批评完再批评余小祥,他心里就会很平衡,更容易接受批评,就不会出现后面的一系列事件了。还是要争取谅解而不是对抗。你老师这么做,那以后课上怎么办?”
“你们是合起伙来群殴了余小祥。”
“就在全班被同学骂成狗,狗屎,换了我,我也急眼啊,我也摔门啊——”
“行了,收起你那套理论吧”媳妇不服气气哼哼的说。
这个故事里,其实最可怜的是余小祥,最可恨的是那个数学老师,比较可恨的是那两个说狗和狗屎的同学,还有把他扔在一个角落的班主任,他们都成为作恶的帮凶。
可怜的孩纸。
奇怪的教育惯性。
女儿下午一到家就开始玩平板。
吃饭的时候,她说武若熙父母离异,父亲又结婚,带来个小弟,那天把她的腿咬青了。
晚上篮球课下课后,我建议她胯下运球的时候不要搂球,那是错误的,一定会夹球。是靠力量和折射,而不是靠搂。
路过凯莱教育的时候,她问我成绩出来了没有。
我说出来了,分别是62,65,68。
女儿显得有些失望。
她问我可不可以再考一次,我骗她说,你在努力努力,我们再去考一次。他们收七十分以上的。
事实是下午我接她的时候,学校打来电话说了成绩。然后说他们只收七十分以上的,但经老师考虑,她可以先跟着学一段,看看能不能跟得上。
媳妇说她要是上的话,就让她上。
我说你先准备好五万块钱吧。
我真实的想法是我先教她一段时间,提升一下她再说。
晚上女儿有些咳嗽得厉害了。
她回来后用平板看直播画画。
在我再三催促下,才洗漱睡觉。
而我早已经发困的不行了!!!
说好的放学还我,她也没还我。
不过进小区下车的时候,她说想喝饮料,我给她五块钱,回来倒是把剩下的两元钱还给了我,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