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女儿起床很快。
媳妇说她有没脱毛衣。
我对女儿说:“你怎么对我女儿这么不好呢?睡觉不脱毛衣多累啊。”
“那不是早上穿方便嘛。”
“那你干脆别吃了得了呗,省了吃了还得受累消化,还得大便拉出来,多费劲啊。”我挖苦揶揄。
我准备好早饭,下楼热车。
7点20分,女儿下楼。
一路上,她就在车上问我:“你为什么觉得priest是一个boy?”
“我也不知道,可能觉得老屁大,屁大的,只有男孩子才这么叫啊。”
“那是读的人不会读priest,就说成是皮大了。”
“那就能很好理解她对费渡这个人物的描写了,如果是一个男的有那样经历的话,可能不会那么写。”
“你了解费渡吗?那是因为......”她开始滔滔不绝的给我讲述小说《默读》中的故事。
她说《默读》的文笔要比《魔道祖师》的好。
这一点,我们英雄所见略同。
到小区门口接媳妇。我给她打了两遍电话,她那边都占线。
她上车,我问她给谁打电话,她说给大娟姐(昨天晚上洗澡出来的时候,她对我说将不喜欢的沐浴液给了大娟姐,我心里就有些不得劲)。
我心里有些不得劲,我说:”没事别她瞎联系。“
我心里这种不得劲的来源其实是我怕媳妇恢复到一种兴奋或者亢奋的状态。我不敢让她过于兴奋,当她喜欢花钱买东西,当她喜欢跟别人眉飞色舞的说话,当她说话的时候不在关注听者的状态,只是自顾自的滔滔不绝,当她喜欢洗衣服打扫卫生,当她开始喜欢挑剔......我就会陷于一种轮回的恐慌之中。
我希望她能像现在一样,与人安静的有互动的交流,能看见这个世界美好的东西,能乐观,能感受到到自己的幸福和拥有,能感受到自己的快乐和快乐的源泉。
我喜欢这种简单的快乐,也喜欢这种简单的幸福。
路上,媳妇跟我说了什么,我忘了,只记得下车的时候,媳妇说:“买点酸菜啊?”
“再说吧。”
其实,我是想今天晚上去吃自助餐。
忽然记起来了在车上与媳妇交流的内容,媳妇说:“王靖涵看中了一套卫衣,要求买,我抽时间看看,要是可以的话,就给买了。”
看着下车后欲过马路的媳妇,她的行动节奏明显的加快了一些。
这让我感觉到一些不太好的苗头。我更喜欢她慢慢地一步一步走的姿势,因为那说明她处于一个属于她的正常节奏中,可以漫步思考,相向交流,知名达理。
我这两天准备请年假,上午跟杨晨伟说了这件事,他表示同意,要求我向局里申请。
我写好申请书,准备休假。
最近,我迷上了看《水浒传》。这个年龄重读《水浒传》,也不是重读了,就算是初读吧,还是别有一番滋味,有些东西完全颠覆了我的认知。想当年,一部叫《武松》的电视剧,让我如醉如痴,尤其是武松醉打蒋门神,更是感觉帅气的不行。现在重读经典,我才发现,武松醉打蒋门神也不过是城头变幻大王旗的一场火并,谈不上为民请愿,更谈不上所谓的英雄。若英雄都如此,那这个文化就显得有些血腥。
以前看李雪健演的宋江,觉得这演员咋把英雄演的如此猥琐,如此胆怯,现在看过去,才觉得这李雪健演宋江真是用了很大的心血。
这晁盖其实就是王伦的替代品,只不过王伦被立刻杀死,而晁盖却是用实践践行了王伦的担忧而已。
重读经典,真的不同,所有有些书是真的需要反复读的。
另外,这两天,我看到一条新闻,内心里还是很有些不安。据说,同意实行教师惩戒权的民意比例达到一半以上,说句实话,我看了惩戒条例的内容,我只能说我很不安。这种不安是从骨头里感受到了。
就比如今天的一则新闻:两个孩子打架,老师批评了一个孩子,孩子回家跟父亲李先生说朱老师打了他一个耳光。李先生到学校问老师,朱老师说他打了别人的孩子,我只是教育他。李先生就一时兴起扇了朱老师一个耳光。学校报警,派出所调解,李先生赔了500元,这孩子也被安置在班级的最后面,成了孤家寡人,据说学生家长都要求这孩子转校。
我有时候很弄不懂:为什么老师打孩子,就是教育帮助,家长打了老师就是违法犯罪?那孩子的权益谁保护?孩子内心受到的伤谁能抚平?帮助别人就有权利随意污蔑、责骂、指责、训斥甚至殴打别人?如果不能,那为什么孩子就要承受这份不需要的“帮助和爱护”?
对人的尊重是起码的尊重!
绝不应该,绝不可以借助于爱对孩子实行一切不道德的绑架!
其实我也一直在自己反思:反思自己跟孩子的每一个瞬间。
以前的时候,我跟孩子一直保持一个很融洽的关系。但今年以来,自从她迷上《魔道祖师》等书籍以后,我的担心和不安超过了以前加在一起的总和。
以前,我建议她读什么书,她会看看,并告诉我她喜欢什么。
现在,她张嘴闭嘴全是这几本书,翻阅了近十遍,还在不厌其烦。让她读其他的书,她都以没有意思而拒绝。
于是,斗争开始了。
我的不安和惶恐,与她的执著和迷恋,甚至痴迷形成了巨大的不可调和的矛盾。
我害怕她形成一些不必要的思想观念,会对她人生造成不必要的麻烦,一方面又在耳边响起有些人生的错需要她自己实践体会,这纠结的心情,让我始终在犹豫徘徊,甚至是痛苦。
她读那些书,可以与几个同学有共同的语言,共同的话题,进而能顺利的度过青春期渴望同伴承认的心理需要,这些又都是我不能给予的。
这种矛盾一直冲突到现在。
很多的细节,在我记叙这些生活琐事的过程中,被发现,被醒悟,被质疑,被反思,被想象,被思索。
我之所以事无巨细的记叙一些生活中完全可以忽略的细节,其实是来源于电视剧《this is us》里面以不同人物的视角来描述同一事件的做法,给了我是在足够强大的震撼。因为我知道了,同一件事,其实从不同人的角度看到的想到的是不一样的,甚至要做的角度,做出决定的依据都是不一样的。那我记叙这些生活的琐事,多年以后,再回忆,也就有了更多不同的理解和感受。就像我看《水浒传》,这二十年前看到的,和今天看到的截然不同。
我最近常想起鲁迅。
以前觉得鲁迅就是个垃圾,写的那些文章艰涩难懂,甚至有些无病呻吟,总是喜欢骂人,骂了这个骂那个,只要一言不合就开口骂,就像一个怨妇。每次在课堂里教鲁迅的文章,比如《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我就只能泛泛的讲那些私塾老师对孩子天性的压榨,教《孔乙己》,就总会像那些短衣打扮的看客一样,对孔乙己穿着长衫站着喝酒的样子笑起来,而不以为耻。教《藤野先生》,对鲁迅弃医从文的转变,觉得世间也许少了一个很好的医生,甚至对仙台求学的经历实在不以为然。教《友邦惊诧论》,学习《拿来主义》,还有什么“痛打落水狗”等,总是无知的笑着,笑的很天真。对鲁迅的语言,是在是不以为然,甚至有时候觉得选择鲁迅的作品,实在是有悖于这个时代。
但当自己到了四十多岁的年纪,重读鲁迅,才深刻感受到鲁迅那精炼的语言实在是入木三分,他描写的人物实在是太像了自己!狂人的恐惧,祥林嫂的绝望,孔乙己无奈,阿Q的自我幸福,闰土的悲伤,豆腐西施的尖酸刻薄,自己买药的辛劳,童年百草园的单纯,都实在太像了自己生活的人生百态。记得以前还跟学生们一起开心的笑着闰土与儿子秋生的轮回人生,其实我又何尝不是呢?看着自己越来越像父亲的样子,越来越像母亲的样子,难道这不是轮回?
那就记下这些琐碎的生活,当未来有一天重新回忆的时候,还能有一些对青春的怀念,懂得有些对错,虽然这对错对于已经逝去的青春或岁月已经毫无意义。
中午看到一段话,觉得挺好的,记录下来,留作纪念,也是自我的一种鞭策:
记住,只有自己幸福,才能让别人幸福。教育子女最好的办法就是做一个诚实的父母。
教育的目的不是学会知识,而是学习一种思维方式。
人很容易在生活里,形成一种无意识的惯性。
真正的教育不是传授任何知识和技能,却能令人胜任任何学科和职业,这才是真正的教育。
下班后,接女儿,问女儿吃什么,女儿说:“自助餐。”
这回去的自助餐厅是全市政府迎接外宾的那个宾馆的自助餐,价钱稍微贵一些。媳妇听几堂医学课,得了三张。
我先打电话,问了一下停车场情况,服务员挺有礼貌,并且主动给定下位置。
餐厅的装饰整得不错,稍微有点小资:比如稍微昏暗的整体环境,每张桌子上的独立台灯,只将单张桌子照的亮堂一些。桌子上有每个人的餐巾,刀叉。椅子是棕色,与环境的颜色很好的搭配在一起。里面的食物样数不是很多,但都很精致,比如现煮的咖啡,奶茶,鲜奶,小盘的蒸虾,烤虾,冰虾,小资的三文鱼,沙拉,小份的各式菜品。与那些一般的几十块钱的自助餐相比,那就成了跟猪食差不多的存在。坐在这里面,你就觉得自己大吃大喝就显得没有品味,不够高雅,就好像自己配不上这里的氛围,菜品,装饰,服务员。
这是钱的力量。
很多时候我们说贫穷限制了想象,这是真的!因为贫穷,你根本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那么多连自己都想象不到的东西存在,而这些东西是美好的,不是丑陋的。
吃完后,时间还来得及,就带女儿去健康娱乐中心去打球。
在这里,女儿是快乐的!唉,大馆,不去也罢!
媳妇穿着羽绒服,躺在健身房的长凳上睡着了。我给女儿打热水的时候,去看了一眼,睡得迷迷糊糊的。
我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就觉得自己腹部不舒服。上了好几遍厕所,也没有怎么减轻的迹象。
在健康娱乐中心,我坐着,就觉得小腹部压的难受,我两三次上卫生间上厕所,顺便把裤腰带和衬裤松一下,觉得稍微舒服一些。
回家的车上,与媳妇和女儿聊天。媳妇的老毛病似乎又要犯了:女儿说话,讲事情,她就像是游离在谈话之外,只是自顾自的想事情,说自己要说的事。这不是一个正常交流的方式,或许我早上的担心正在变成现实。
到了家,女儿还是玩平板。我看了一个电影。
但现在好像记不起了名字,甚至将电影的情节和自己读的书的情节给混淆了!
哦,我想起来了,看的是电影《篮球冠军》,讲述的事是一个美国教练因为家庭夫妻原因,使他在球场上跟主教练发生冲突,醉酒驾车被罚九十天在一个残疾人服务区义务工,免费教一群智障人篮球,并获得篮球亚军,从中治愈自己心结,重新获得爱情和事业的故事,指出冠军其实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快乐!
看电影的时候,觉得穿衬裤都紧的腹部不舒服。
后来睡觉的时候,觉得内裤也紧的不舒服。
我是不是要得大病,并且离着人生终点——死,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