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文赞许的看了菲尔一眼,对于其临时应变能力,无疑很是满意。
自己家仆让对方难堪,即便格琳薇尔最后怪罪,他也可以通过斥责菲尔的方式,来化解不快。
偏过头,看向一旁站立的黑发青年,艾文脸上的笑容再次浮现。
就算对方再怎么能狡辩,赠送的生日礼物却是实打实的。
两者之间对比一番,高下立判。
比不过的那一边,只会难堪。
他可不认为对方能拿出什么好礼物,尤其还是和自己那花费了十几万金镑的蓝玫瑰项链进行比较。
“我的礼物,自是不一般!”
西恩摊了摊手,脸上洋溢着淡雅,自信的笑容。
这样的西恩,却是看的周围人一呆。
家仆还没什么,毕竟是首次见到这位青年,只是觉得眼前说话的人,气质非凡,猜测着是不是哪位贵族的子嗣。
西恩的同学们却都有些呆愣,男生们脸色怪异,在学校,西恩绝对是那种毫无存在感的,像这般张狂自信的模样,却还是第一次见。
女生们表现不一,有的撇嘴,有的揉了揉眼,以为自己眼花了,有的则眼露异彩,YY着寒门少年冲冠一怒为红颜的精彩桥段。
菲尔冷笑着盯着西恩,阴阳怪气的说道。
“那请你赶紧把礼物拿出来吧?让我们大开眼界,涨涨见识?”
“我送给格琳薇尔的礼物,是一首歌曲!”
菲尔差点没笑出来。
“这就是你说的心意?”
周围人都面色尴尬。
“好了,都停下吧!”
格琳薇尔眉头紧皱,她倒不是觉得西恩的礼物有什么不好,对方能来这边为她的生日捧场,她就已经很满足了。
只不过这件事,若继续僵持下去,只会让西恩处境更加难堪。
“格琳薇尔,请让我为你献上这首歌曲。”
优雅的弯了弯身,西恩缓步向着大厅中心的演奏乐队行去,似乎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的窘迫境地。
格琳薇尔抿了抿嘴,对方执意如此,她倒也没法再要求什么了。
艾文含着一抹淡笑,盯着西恩的身影,眼底带着一丝嘲弄。
一个平民,又岂会懂得什么叫歌曲?
乐队的指挥是一位老者,此时正满是兴致的盯着那道行来的身影。
“年轻人,音乐……可不是随便弄两下就行的。”
在西恩路过自己身边的时候,老者善意的说道。
这并非是看不起,在心底,他还是很欣赏眼前的青年的,至少对方拥有音乐家的基本心态——自信。
只不过,有自信是一回事,能不能成功弄出一首歌,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
就算是老者自己,想创作出一首新歌,都极为困难。
西恩却没说什么,略微扫视一番乐队,便向着中心处的那架黑白钢琴行去。
“可以暂时借我用下么?”
弹钢琴的是位中年人,西恩的话让其略微皱眉。
“钢琴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弹好的。”
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中年人却没有让位的意思。
“你可以把乐谱给我,我来帮你演奏。”
“这可不行!”
西恩笑笑,指了指自己脑袋。
“因为乐谱装在我的脑袋里。”
中年人皱眉,看向指挥的老者,对方却只是淡笑的看着这边。
“让他弹吧!”
出声的却是家仆菲尔,此时其正神色轻佻的看向这边。
他可不信,西恩能弹出什么。
钢琴的价格不菲,普通的平民家庭根本负担不起,想要练手,都极为困难。
中年人不为所动,只是看着指挥的老者,他可不认识什么菲尔。
菲尔脸色一变,中年人的举动无疑很不给他面子,正准备说些什么,格琳薇尔却是先开口了。
“阿道夫老师,就让西恩试一试吧。”
这一声“阿道夫老师”却是将好几人炸醒,首当其冲的便是菲尔,偏头看向那指挥的老者,眼露震惊,口中的话也咽了下去。
艾文脸上的笑容不见,眯着眼看向老者,心下震撼。
之前就有传闻,说斯加兰音乐界三大泰斗之一的阿道夫在希尔曼斯收了个弟子,他当时没多想。
现在看来,这弟子,也许就是格琳薇尔了。
“阿道夫?这名字怎么听起来有些耳熟?”
海蒂轻声呢喃,一旁的费雯丽翻了翻白眼,低声道。
“陶德大师也就算了,音乐界的阿道夫,经常上报纸首页的人,你居然也能不知道……”
“音乐界的阿道夫?”
海蒂重复了一遍,眼睛越瞪越大。
“他……他……他是阿道夫!天呐!我居然见到真人了!”
……
“让他试试吧。”
老者冲着中年人轻声道。
钢琴前的中年人终于站起身,将位置让开,却并未走远,只是站在一旁,看着西恩。
对方只要稍微有点损害琴键的操作,他便会马上制止这场弹奏。
西恩提了提衣服,优雅落座。
看着眼前的钢琴,却没有弹奏,而是闭上眼。
记忆强化,前世的那首歌被抽调出来,曲调,文字飞速转换……
西恩身后的中年人微微皱眉,以为西恩在酝酿情绪。
阿道夫饶有兴致的看着,心底却并没有对钢琴前的青年抱有太大期望,毕竟西恩太过年轻。
周围死一般的寂静,大厅内的所有人都看向那黑白钢琴前坐着的青年。
约莫一分钟后,青年终于抬起手,轻轻落下。
“噔!”
一个音键的声音响起。
众人等了一会,却没听到第二道声音,不由有些迷茫。
“结束了?”
海蒂疑惑问道,却没人能给她回答。
恰是此时,第二道音键声又响起,比之前声音稍微高一点。
西恩身后站着的中年人已经有些目瞪口呆了。
他……已经有些懂了。
西恩这是试音。
也就是说,这家伙之前完全没接触过钢琴,这是第一次弹!
“别闹了!”
中年人生气道,他觉得眼前的青年,完全是在胡闹。
西恩的试音却没有结束,又是一个音键声响起,脑海瞬间完成分析,对照着转换过来的乐谱进行组合。
下一个音键……
五分钟后,大厅内响起抱怨声,即便是同学,也有些看不过眼了。
西恩的试音还在继续。
十分钟后,大厅恢复了喧闹,众人已经不再理会西恩,自顾自的聊着天,吃吃喝喝。
中年人脸色难看,若非阿道夫阻止,他早就将钢琴前的青年赶下去了。
阿道夫的解释是这样的。
“年轻人嘛,让他了解一下钢琴,又有何妨呢?”
艾文已经收回视线,其手中的蓝玫瑰项链已经装进了匣子里,虽说比过了那平民,但对方话语在前,他倒也不好意思再为格琳薇尔戴上了。
转过身,正准备为格琳薇尔递上匣子。
一道清唱声却陡然在大厅里响起,喧闹场面瞬间一静。
“我曾难将青春翻涌成她,也曾指尖弹出盛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