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莎迟迟没有搬去新房,于是和时月的联系就这样理所应当的继续着。偶尔一起爬山、看周六的烟火、一起逛书店。像恋人,却没有亲密的举动,即使爬山时,时月也只是牵着刘莎的手腕,体贴入微,却又克制疏离。
18年的C市,破天荒的下了好多天的雪,刘莎已经很多年没有见到雪了,下雪的第一天,刘莎像有心灵感应似的,早早醒了,看着外面白茫茫一片,兴奋的大喊大叫,在凌晨五点打通了时月的电话,想第一时间把这份快乐分享给他。电话里,时月的声音慵懒得像沐浴在冬日阳光下的猫,带着一点漫不经心和温柔的低笑声。如果不是隔着电话,刘莎恨不得使坏将雪球砸在他的脸上,听他一点不在意的。
“南方姑娘,我这个北方小伙每年都能见到雪。。。。”
是啊,我怎么把这茬忘了。刘莎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太丢人了,凌晨五点打电话给他。正恼着,时月忽然邀请一起吃早餐,刘莎觉得之前丢了脸,想挽回点颜面,于是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匆匆挂断了电话。
刘莎再也无心睡眠,干脆起来一边欣赏窗外雪景,一边悠哉的煲粥,做做运动,听听新闻。“嘀。嘀。”,粥好了。正准备去揭电饭煲的盖子,电话响了。是那个年年都能见着雪的北方小伙!哼,刘莎傲娇不过五秒,还是接起了电话。
“我买了早餐,在你家楼下,你在几零几?”
“1103.”
“好。”
挂断电话,刘莎急急的四处收拾着,独居的女人,衣物什么的难免到处乱放,一个人见惯了,也没什么,突然之间,来个男的,刘莎紧张的不知道从哪开始收拾好。将衣服团成一团塞到衣柜底层,将阳台的内衣内裤往不显眼的位置挪了挪。换了件正式点外套,正穿着袜子,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来不及了,又赶紧脱下,塞到鞋柜的鞋子里。捋了捋头发,刘莎深呼一口气,假装很自然,很不在意的打开门。
“砰”,还没看清来人,刘莎被一个雪团砸了一脸,在温暖的空调房里,突然被砸了个透心凉,刘莎“啊”的一声,当机三秒后看到时月露着大白牙,笑得一脸猖狂。刘莎抖落身上的雪,冲时月就是一顿拳打脚踢,直打得时月坐地求饶,时月坐在地上,手上还提着食品袋,笑得脱力的求饶:“好汉饶命,汤要洒了。”刘莎结果袋子去厨房换碗来装,临走还不忘嘱咐时月:“别客气,地板随便坐。”
待刘莎在厨房收拾一通端早餐出来,时月已经不客气的在餐桌前等待了。用餐时,两人相视一笑,甜蜜温暖的气息在房间里弥漫开来。
“你今天不用上班么?”
“下大雪,罢工。”
今天的时月全然不似往日的沉稳,像个大男孩耍着赖,使着坏。刘莎没敢问你罢工想要干嘛,她自己招架不住。
刘莎去洗碗了,时月坐在沙发上四处打量着,屋内收拾得干净整齐,二室二厅的房子,客厅的电视柜上堆满了书,看来主人已经很久没看过电视了。落地窗边放了一块厚厚的毛绒地毯,一个一米五高的皮卡丘布偶放在墙角充当靠垫,一个小电脑桌上放了台笔记本电脑和两本书。这个角落大概是整个客厅最有生活气息的地方了,其他地方都整齐得没有一点多余的点缀。
“去爬山吧,今天YL山上的雪景一定很漂亮。”时月冲着厨房的方向大声说着。
“好啊,我还从来没有在下雪天上过YL山呢。”刘莎双手湿漉漉的,还来不及擦,兴冲冲的从厨房走出来,眼睛放着光,一脸憧憬的模样。
刘莎穿戴整齐,做足了保暖措施,一层一层的像个大粽子,和时月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刘莎这才发现这样的大雪天,时月穿的也不多,黑色的冲锋衣外套,光光的脖子下面一件V领毛衣把时月的脸衬得更小了。一条深蓝色的牛仔裤紧紧的包裹着修长的腿,一看就没穿秋裤。刘莎有点惊奇的问道:“你穿这么点,不冷么?”时月看了看刘莎的帽子、围巾、耳罩、手套、雪地靴,再看看自己。笑了笑,没有出声,刘莎心想他来得那么快,是不是忘记穿戴了,说道:“我有个卡其色的格子围巾,是羊绒的,没有图案什么的,拿给你戴吧,我看着你的脖子就觉得冷,感觉风直往里灌。”时月想了想,回了句:“好。”时月将围巾围上,果然好暖。
楼下,大片大片的雪花夹着风扑面而来,刘莎高兴的跳了起来,兴奋的摘下手套去接。时月歪着头,看着她傻笑。
下着大雪,上山的路并不好走,可这丝毫不影响C市人民上山赏雪的热情。一路上大手牵小手的,相互搀扶的,好不热闹。路渐渐有点陡了,时月取下刘莎的手套,紧紧的抓住了她的手,牵着她往前走,刘莎愣住了,她感到手心传来的温度,像块烙铁包裹着她。时月的手心有点硬,能感觉到茧子摩擦刘莎手心时的粗糙感。刘莎轻轻的回握过去,时月抓的更紧了。
刘莎看着身边人来人往,感觉每个人都在冲着她笑。雪天路滑,景区开放供游人赏雪的地方并不多,本就不大的地,挤得满满的。好不容易,等女孩照完走开,刘莎赶紧冲上去,喊着:“时月,快帮我照相。”看着她开心的站在红枫树下比V,时月笑着按下了拍照键。
看着山下白茫茫的一片,刘莎感慨万分:“我记得上一次下这么大的雪,好像还是我读小学的时候,那一次把我们学校的教室门都堵了,操场上雪很厚很厚,我个子矮,站进去都到我肚子了,还是我爸把我背进教室。。。”最后几个字说完,刘莎的情绪突然低沉了起来,连尾音都低的差点没听见,奇怪于刘莎突然的情绪转折,时月关切的问道:“怎么了?是冻着了,还是哪不舒服?”刘莎眼睛直直的看着前方,没有转头理他,只是闷闷的说着:“没什么,我突然想起我爸了。”“你们很久没见了么?”时月的话像击中了刘莎的痛点,她带着哭腔仰头说道:“再也见不到了。”时月的心像被一只小手揪了一下,猛的将刘莎搂进了怀中。他任由她哭着,只是一下一下的扶着她的头,像摸着一头受伤的小兽。及至下山时,刘莎的情绪都淡淡的,恍恍惚惚的任由时月牵着。上了车,看她坐着发呆,时月贴心的去帮她系安全带,刘莎的手突然钩住了他的脖子,吻了上来。冰冷而笨拙的唇急急的索取着温暖,时月捞下她的手,反客为主将她的头禁锢在座椅上,双手捧着她的脸,温柔的吻着,吮吸着,刘莎刚哭过,鼻子塞塞的,感觉肺里的空气都要被时月吸没了,轻轻推开时月,头抵着他的脸,大口喘着气。时月用下巴缠绵的磨着她的脸,吻上眼睛,鼻子,又回到唇。
直到一阵鸣笛声将两人分开,时月摇开车窗向后望去,后车露出颗头,一个小伙子带着墨镜打趣着:“哥,真不是有心打扰二位,实在是等得肚子都饿了。”听得两人老脸一红,刘莎更是翻着白眼用围巾将脸一裹,时月挖苦道:“不热么?要不我把空调关了。”“快开车!”时月今天怎么变了个人似的,这么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