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子似乎晃了一晃,抬头看着我,‘或许这话并不能让你好过一些,不过我心头上却始终只有你一人!’
说是这样说的,做却又是另一番做法,我笑了笑,‘事过境迁,这话确实不能让我好过一些。不过,眼下我对你早已死心,你于我不过是个极其重要的人质。’
他看向我,似乎怔了怔,‘不要多想了,睡吧。’
我住了口转过身子,听他的脚步声慢慢退出去,吱呀一声门带过去,阖上眼渐渐睡去。
翌日醒来,想到既然是将他掠来为奴的,便吩咐下去,除去好吃好睡的管着,且就让先他劈材挑水。
我闲来无事会在旁边监工,看了几日才发现他拿来劈柴的剑竟是用的残月,这剑好歹也跟了我几千年,我可从未拿它来劈过柴,有些不满的说了他几句,他却道,‘到现在也没查明残月究竟是如何被旁人指使,害你被冤枉,我怎能好生待它,除非它告诉我谁才是凶手,否则我永将它拿劈柴刀对待。’
‘它也不过是助纣为虐罢了。’我淡淡道,心底莫名升上来邪火,‘你若想回去,我可以放了你,不过要将鸾英交给我。’
‘欢儿,鸾英她是无辜的,你若是恨我,与我置气,你··’
我怒极踢乱了地上的柴,踉跄了几步吼道,‘无辜,我何尝不无辜,你初初便是这样以为所以才会误以为是我害了白茶,你以为我是因为与你置气,你以为我是因为恨你娶她,不嫁给你又怎样,我爱你,却不敢奢望你非要娶我,我只巴望着你好,我是怨你气你,可我究竟做过什么呢,是你,一次次伤我,一次次不信我。’
他手中的残月忽然嗡鸣起来,脱离了他掌中向我刺来,我向后一闪堪堪躲过,染墨飞快将剑收回剑鞘,沉吟道,‘这残月似乎对你有极大的怨念。’
我冷笑,‘怨便怨吧,总之我早就将它给丢了。不要说这残月,现在还有谁不怨我。’
他定定看向我,‘欢儿,我不求你原谅我,我此时只希望着你好,便是六界都容不下你,我也决计不会再抛下你。’
我仰天笑几声,‘师兄如今说这话,还指望我能感动么,你抛下我?你又何曾得到过我,我只恨自己瞎了眼,白师兄对我那么好,我竟不能知他的意,却拿自己一颗真心巴巴的让你去糟蹋。’
他眼底闪过一抹苍凉,‘欢儿果真这么想的?’
‘师兄以为呢?难道我不该这么想么?’
他顿了顿,‘我终究是把你弄丢了!’
这事之后我将自己关在房门不出整整三日,后来还是四大鬼王来魔宫说是要为我接风洗尘我才堪堪出了房门,厅内丝竹管弦,香气缭绕,我不知道自己已经喝了多少杯了,身旁侍婢一杯杯为我斟上,我就一杯杯喝下去。
‘来,来,喝!’魍魉直接对着酒坛牛饮,‘尊上,咱们魔界如今也算群龙有首,以后再不用被六界瞧不起了。’
黑羽有些闷闷不乐坐在角落,我做了魔尊之后便将他封为护法,我向他举杯,‘清欢很明白自己资质浅薄,全凭各位鬼王还有羽护法扶持,以后还要请多多指教。’
他脸色稍霁,饮下樽中酒水,‘属下将万死不辞追随魔尊。’
海姨在身边劝道,‘欢儿,莫要再喝了,身上的伤还没好利索。’
我冲她笑笑,‘无妨,这点酒不碍事!’仰头一饮而尽,再吩咐侍婢满上,一只手伸过来将我手中酒杯夺走,我看了看这手的主人,对他招手笑道,‘大师兄,来,喝酒。’
眼前一片朦胧,彼时我心情甚好,便给这个天族来的一些面子,招呼染墨坐下,他代替了海姨坐在我旁边,‘你身上伤还没好利索,莫要喝太多!’
我笑道,‘多谢君上关心,本尊真是好大的面子,来,为了天族与魔族来日方长,你我共饮一杯,喝。’
我强塞一樽自他手中,他握住却迟迟不动,我身形不稳伏在他肩上,‘你不喝,我现在就打回天上去,你若不想血流成河,就听话,小乖乖。’
揽过他的脖子,将酒樽送至他的唇边,凉薄的两瓣唇,脑中一个画面熟悉起来,在凡界我被火围住,是他,是他救的我,临走还在我唇上印下一个吻,那个时候的吻,竟是让我安心无比,那个时候我是多么需要他在身边,他确实是来了,可是也是他将我陷入的那种境地,我手中一抖,酒樽哐当落地,我将唇贴上去,他眸色一怔,我笑了笑,对准那凉薄的唇轻轻咬下,腥甜的血腥味弥漫在嘴中。
他竟然眉头不皱一下,低低的声音掠过耳畔,‘欢儿,对不起!’
又是对不起,我才不要听对不起,有何用,我放开他,坐直身子继续饮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