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乐和舒墨能走在一起,是世家联姻。
到了该结婚的年龄,两家坐在一起才知彼此认识。为了敷衍家人假装在一起,结果在假戏成真的睡在一起,被狗仔拍到,恋情不得推在人前。
结婚是彼此商量好决定下来的,关乐笑着问:“舒墨,你也喜欢荼蘼对吧?”
舒墨是回答还是沉默都不重要,关乐继续道:“曾以为荼蘼应该和你在一起,但现在……如果没有早茶的话,或许比起你,更适合荼蘼的是洺木。”
舒墨的眼眸微抬,却看不出一丝的怒气:“可惜这个世界上有个人叫早茶,荼蘼也遇见了他,喜欢上了他!并且,她死了,整整三年!”
“所以啊,真不知该说你深情,还是薄情得好!”
“那你还结婚吗?”
“结啊!毕竟…你真的很优秀,我也…真的有几分心动……”
——
大家都走了,只剩下洺木独自打着雨伞站在那里。
他低着头,似在说着什么,又或者什么也没说。隔得太远了,夹杂在雨声中早茶也听不清。
走在最后面的延安顿下脚步,她眺望着远处,神情悲凉。
早茶抱着荼蘼回头:“怎么了?”
延安垂目,显得几分无助:“等我死后,你看荼蘼的时候也要记得带一束鲜花给我。”
早茶沉默,伸出手掌浅笑:“别那么早给自己判了死期!”
延安把手缓缓搭在他的掌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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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刚送走舒墨和洺木,远远的便见有个身形魁梧的人扛着大包小包的行李沿着河道一步步走来。
触目惊心的双臂放下沉重的行李,呼呼的喘着粗气骂道:“MD!这里的出租车师傅真不厚道,要过桥就必须加钱!老娘很穷的好不好!”
女声。
自说自答的环顾四周,视线落在早茶他们身上:“嗨!你们好啊~~”
挥手,自来熟。
“呀!好可爱的猫猫啊!”
“咦?你们两个好眼熟……啊啊啊!许飞和庾诗雨??啊啊啊明星耶!!”
默默的看着这个魁梧的辫子姑娘拿着手机不停合照,许飞和庾诗雨转头望向同样茫然的早茶。
“喵~”
似乎是荼蘼的提醒,早茶想起了她是谁,试探的问道:“唐秀秀??”
唐秀秀回头,甜甜的应道:“诶!!”
二楼新来的租客。
本想帮她搬下行李上去,结果人家姑娘大手一挥,再次扛起豪气的说道:“不用不用,带我看看房间就好!”
“真没想到可以和大明星做邻居!嘿嘿!”
“房东大人,你的猫真可爱,黑不溜秋的!”
“看介绍说这座公寓年龄很大了,以为很破,没想到还挺好的耶!”
“住在二楼真的不错!你们不晓得,我家那地方老是地震,就是因为住在二楼才能平安活到现在!”
…
叽叽喳喳,不停的说着说着。
许飞拉着庾诗雨溜之大吉,留下早茶无奈的给她开门。
隔壁门被打开,酒鬼大叔伸出满是酒气的脑袋:“嗝~早茶~”
与唐秀秀对视,两人眨了眨眼睛,某女还来不及打招呼,某男就缩回脑袋‘砰’的一声关上房门。
早茶几分尴尬的介绍道:“他叫林建国,因为很爱喝酒,所以我们都叫他酒鬼大叔。”
“噗!我以为我的名字已经够土的了,没想到这里还有一个!”
虽然这姑娘总是说个不停,但不得不说她笑起来的时候真的很好看。淳朴,真诚,让人平白无故的心生好感,只得无奈,不会厌恶。
一向不爱和陌生人说话的早茶也难免多言了几句:“听说他小时候很能打,所以他父母给他取个名字希望他长大后能参军。”
“咦?我从小也很能打!”
她道:“我父母希望我秀气一点,才给我取这个名字的!”
“喵~”
早茶摸着荼蘼的脑袋点了点头:“看来…他们没能如愿。”
“那这位酒鬼大兄弟呢?”
“……”
“怎么?”
早茶摇了摇头,引她进屋:“如愿了。”
-
酒鬼大叔原名林建国,本地人。小时候就是同龄人中的捣蛋头子,所谓的孩子王就是他了。
因为太能惹事,不是把隔壁的鸡偷来烤了,就是把谁揍得鼻青脸肿的哭家长。
“你不讲江湖道义!说好决斗不哭鼻子找家长的!”
在老师和家长的指责声下,他愤愤然的对那告状的男孩呵斥。迎来的自是自家老爸的一顿胖揍,然后写第N次检讨书。事后又去揍了那男孩一顿,唾弃他不是个江湖人,谁和他玩他林建国就揍谁。
无奈,男孩怀着被排挤的心理阴影搬家离去。
再后来长大,高中毕业。林建国的成绩实在是烂得一言难尽,父母决定送他去当兵。他也争气,豪迈的性格到哪儿都能迎来朋友的追随。大大小小领了很多奖状,名气甚至超越了自己的队长。
本该被提拔的时候他打架了,把那队长打得生活不能自理,甚至差一点抢救不过来。虽然他说是那人故意挑衅他,说了很多越多底线的话,可他先动手的确是事实。
而且,也没有证据。
所有的优秀成绩被取消,反而部队为了安慰那个队长把他提拔了。
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现在不止一级?和林建国玩的较好的都远离,他开始体会到了曾经那个小男孩所体会到的感受。
性格渐渐不再是有什么说什么,而是像一头不停隐忍的狮子。不管穿了多少小鞋,受了多少委屈,他都告诉自己要坚持。
为了家中以这身军装为荣的父母。
直到有一天,一个跟他最要好的朋友以为帮他而被欺负,再次忍无可忍的动了手。
部队里建议劝退他,却又一个很欣赏他的刘长官觉得他各方面都很不错,好好改过是一位优秀的军人。
在上面争议最激烈的时候,他当了逃兵。
是的,逃兵。和劝退完全不是一个意思。
八尺大男儿哭得撕心裂肺,一路在荒原上奔跑。
被抓了回去,那想为他争取的刘长官在冰冷的面壁室里失望的质问他为何?
他低着头,嘴角苦笑的沉默。
部队给他家里人打电话,罚款三万元,进监狱一年,出狱后三年剥夺一切政治,案底一个永远洗不去的墨点。
年老的父母被这个突如其来的电话夜夜掩面叹息,被人指点,幸灾乐祸。
“为什么!?”
牢狱结束后,林建国因为找不到工作整日躺在床上苟且度日。
父亲恨铁不成钢的拿起棍子打了下去:“为什么要打架!?为什么要当逃兵!!”
母亲哭着拦下,而对于双老颤抖的身体和那失望的眼神,林建国依旧麻木的沉默,没有发出一言一语。
他该如何说呢?告诉自己的父母,这一切都是别人陷害的?那个在他被排挤时还帮助他,最后也被欺负的队友,也是故意安排演的一场戏。
他厌恶了那个一群爷们却勾心斗角的地方,那本该是最光明的啊……
所以,他逃了。
“这个逃兵,虽然冲动但不后悔!”
他是这么告诉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