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在秀女所的第一个晚上,真得是辗转难眠呀。这不熟悉的环境,身份的隐忧,太监的惊讶……这些都让我觉得前方真得是一片迷雾,心中涌起阵阵不安,真得好想逃离这里。
我还是决定起床走走,分散一下自己心中的烦闷。刚出门抬头看向星空,却不想屋檐上,一个身穿夜行衣的黑衣人,和我四目相对。我心狂跳:哎嘛,这不是吧,这年头出来看个星星都能遇到刺客,连续剧都没这么狗血呀。我决定敌不动我不动,实际上我的腿已经不听我使唤了。于是我就怔在原地没有动弹,而那个刺客见状更是嚣张,一跃便来到我的面前。而此时我余光瞧见有侍卫打扮的男子,立即朝他大喊:“救命呀!”那侍卫闻声迅速赶来,刺客见状抓过我一堆,便趁侍卫接住我的工夫,消失在黑夜中。
我听着怀中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劫后余生的狂喜让我对此时的怀抱,有着一种道不清的眷恋。就听那侍卫说:“姑娘,已经没事了,你先放开在下。”我听着他低沉浑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鼻息间都是清冽的男性气息,脸不禁热了起来。赶紧说道:“对,对,对不起。”并连忙推开他,视线却不舍的流连在他的身上。这时,一阵夜风徐徐,吹散遮月云,也吹开我遮脸的头发。这个侍卫叫阿里衮,而我的面容在清冷的月光下,如玉般映入阿里衮的眼中。就听阿里衮叫道:“玄月,是你。”我刚平静下来的心,因为阿里衮的一句话,再次慌乱地跳动。我心想“不是这么巧吧……竟是陈玄月的熟人。”
我此刻因为做贼心虚,连忙低头,手足无措之时……就听见:“好呀,世风日下,秀女竟然夜里私会男人,看我不把事情禀报皇后。”我刚想制止太监,眼前的男子已经迅速来到太监跟前,并且带着寒光的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那太监连喊:“阿,阿里衮大人!”阿里衮说道:“说,你和刚刚的那个刺客是什么关系。”太监忙解释道:“什么刺客?冤枉呀大人,奴才只是收钱办事,随时盯紧这个秀女的动向,其他的事并不知晓呀。”阿里衮眉头一皱,喊人将其押走,随后准备跟上,离开之际却突然回头。我在得知他是陈玄月的熟人后,便怕在他面前露出什么破绽,尷尬的往后退了一步,阿里衮眉头皱得更紧蹙了,不过他倒也不恼。说道:“玄月,如今深夜你我二人不便长谈,往后有什么事情,尽管差人来寻我,你我二人青梅竹马,不需要如此生分,我会保护你的。”我此时看着阿里衮的背影陷入沉思,只怕那黑衣人也是陈玄月的旧识……真是越来越多的事情让我开始担忧。我想着冒用陈玄月的身份,到底是对的,还是错误的选择。
本以为如此惊心动魄的夜晚,我会睁眼到天明,但却是最后因为阿里衮那句:我会保护你。竟然安心睡到天明,并且一夜无梦。
这次选秀途中遭遇陷害,我还算是巧妙应对解决了,虽已选秀成功,但心中仍有不解这千丝万缕。
天刚蒙蒙亮,我与其他的秀女一同前去,接受内务府第一轮秀女甄选。我打着哈欠,这选秀,怎么起得比上班还早呀。
我正睡眼惺松,打着呵欠跟在队伍后面,没看到前面的队伍转弯,一头撞到树干上,树上的花瓣和落叶缓缓飘下。明湘在旁边赶紧问我:“小主,您这是怎么了,想要给神树许愿也不用这用磕头的呀。听闻只要诚心就能得到庇佑,整个人都会容光焕发,心想事成,小主也赶紧试一下吧。”我赶紧装出个样子,不想让明湘知道自己刚才是出糗了,双手合上,闭眼虔诚地许愿。
突然,一旁的秀女一把拉住我的衣服,按住我许愿的手。我说:“有事吗?”那个秀女:“就你也配在这许愿?!昨晚你离开秀女所私会男人,我可是听说了!真不要脸。”我说:“哦,你听说了,你听谁说的呀,无凭无据的,你这是要血口喷人呀。”这突如其来的争执,让我平静的心再次掀起波澜,昨晚想要污蔑我的人明明已经被阿里衮抓拿了,怎么还会走漏风声?
这时名叫纳塔青涟的秀女走了过来说:“这位妹妹,传言未必可信,我们还是不要人云亦云比较好。”可那个秀女仍不依不饶地说我:“传言未必是空穴来风。这种不检点的女人,就不该和我们一起选秀。你一个人行为不检点,别影响我们其他人。”
我真得是懒得与她多言,心中更是思绪万千,想要冷静处理,余光瞧见教习嬤嬤从远处走来,心生一计。我装可怜地说:“这位姐姐,我毕竟也经过嬤嬤的教习,姐姐的意思……是觉得嬤嬤训人无方么?”那教习嬤嬤一听,这还了得,脸色顿时不太好看了。就听这个嬤嬤说:“这位小主,无凭无据最好慎言,宫中说错一句话,都可能招来横祸。”我心想,虽然本小姐天生丽质不显老,但好歹也已经三十七了,好歹我也是快奔四的人了,要对付这种小女孩,打个小报告就已经可以了。我家乡那边女子40岁还可以住在家当老姑娘,40岁以后再嫁人,60岁绝经前生孩子呢。再看着对方一脸吃瘪的样子,我心里别说真真是得意呦。
之后我便和从秀女进入内务府安排的初选,并且顺利通过。
但有一点让我很是在意,把我的名字记录上书的公公知道我是陈延璋的女儿之后,原本无表情的脸瞬间柔和了起来。难道古代选秀和现代选美一样,都有黑幕?可据我这几天打听,陈延璋也不过是普通群臣,并不是掌握大权的高官呀。
经过初选之后,眼看着秀女已经少了一半,只剩下寥寥数十人,可我心中不解却愈发多了起来,真得是千丝万缕呀。
算算时间,三天后就是正式殿选,众秀女们满怀期待。她们满脑子都是:若是被留了牌子,成了妃嫔,便可以光宗耀祖,若是无缘后宫,这也是唯一窥见龙颜的机会。
这时教习嬤嬤说道:“请小主更衣,稍后会进行御前覲见训练。”
大家回去换好衣服后,秀女们站成一排,我踩着花盆底,学着清朝贵族女性的步态,混在其中。所幸老娘在现代,高跟鞋常穿出入时装展,很快就能适应这花盆底,让教习嬤嬤对我大加赞赏。
晚间,教习嬤嬤说:“好了,今日就到这儿吧,请各位小主稍后回房间休息。”听完教习嬤嬤的话,纳塔青涟脸色略有些难看。这个纳塔青涟便是之前帮我说话的那个秀女。其他秀女见状,立马问道:“青涟你怎么了?似乎不想休息?”纳塔青涟连忙答道:“不是不想,是害怕!昨日就寝之后啊……我听到了滴水声和女子的哭泣声!”那个问话的秀女接道:“难道……莫非是那个落水秀女的鬼魂?!”一时间,秀女儈炸开了祸,纷纷露出担忧的神色。果不其然,当大家都回到房间就寝之后,滴水的声音慢慢传来,并且夹杂着若有似无的哭泣声,哀怨悲凄。我静静地聆听,暗暗记下了声音的方位。没过多久女子的哭泣声就停了,只余下滴水声。我心想:看来这鬼魂还是要回去睡觉的呀。我不相信什么鬼神之说,很显然这就是人为的。
第二天,早上起来,我循着昨晚发出声音的方向查看,果然发现了地上一滩水迹,旁边还有一个漏水的木桶。心想:这也太不专业了。
我看着那些被水声扰了一夜的秀女,她们一夜都没睡好,训练时也是频频出错。倒是纳塔青涟表面虽然害怕,气色却非常好,完全不像昨天她表现出来的心惊胆战。我可是首要怀疑她,我更加地确信自己的判断,可她这么做仅仅只是想让秀女落选吗?为何偏偏又是落水的秀女?事情更加扑朔迷离,我虽然决定要亲手抓住这只捣蛋鬼,但我并不打算直接暴露纳塔青涟。
我大喊:“都怕做么,心里没鬼,水鬼找上门来我也不怕。”话音刚落,众秀女都觉得我是大言不惭,极度嚣张。我相信,刚刚闹出的动静,今晚这个捣蛋鬼一定会找上我的,因为只有我公然挑衅她。
当天晚上,刚入夜,秀女们便开始感到忐忑不安,还聚集在一起,迟迟不肯入睡。这时教习嬤嬤来了说道:“准时就寝,也是规矩的一种,请各位小主回到自己的房间内。”众人只能万般不情愿地回到自己的房间,教习嬤嬤走后,秀女所恢复一片安静。
半夜过后,水滴的声音再次传来,哭泣声越来越凄厉清晰,并且起来越接近我的房间。片刻后,我看到一个身影伫立在我的门前。“砰……砰……砰……”我以为这个捣蛋鬼只是为了证实自己的存在,吓唬一下我而已,谁知道她竟然嚣张地拍我厢房的门。我心想:看来这人还是个高傲的主,受不了一点点的挑衅呀。我假装害怕地呜咽了几声,这捣蛋鬼更加嚣张,一下子推门而入。就是现在,我拿起薄被一下子扑住了捣蛋鬼,趁对方与被单纠缠时跑出门外,把门反锁。然后我大喊:“快来人呀,抓贼呀。”喊声一响,院内灯火接连亮起,门前一下子聚满了人。我赶紧说:“诸位,贼……落水秀女的鬼魂已经被我困在屋内了。”一下子,秀女们议论纷纷,有的害怕胆怯,不敢面对,有的借着人多壮胆,反倒对里面好奇起来了。打开门的一刹那,大家震惊的看着里面,纳塔青涟披头散发地出现在大家的视线中。
纳塔青涟怒吼:“大家别听这个贱人胡说八道,分明就是你把我困在屋里,妄图栽赃。”
我说:“快看,温柔的纳塔小姐不可能如此粗俗,肯定是被鬼上身了。大家不要怕,我老家有一个古方法专治这个。”这时有秀女插嘴:“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显威风,有什么招快点使出来呀。”我笑嘻嘻地拿出筷子,然后指挥旁边两个秀女把纳塔青涟按住。
纳塔青涟大喊:“你们凭什么抓我。”我说:“现在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候了,怨鬼速速退散。”并拿着筷子,狠狠地夹住了纳塔青涟的食指。纳塔青涟很识时务地配合道:“啊,疼……疼……走了走了,我是纳塔青涟,快放开我。”我说:“哦,看来鬼已经走了,我们赶紧把纳塔小姐抚起来吧。”最后纳塔青涟在众人的搀扶下虚弱地离去,临走前,她用怨毒的眼神瞪了我一眼。
这件事之后,纳塔青涟病例了,虽然是她有错在先,不过我还是觉得自己有点欺负人了,决定帮她处理宫务。
而此事之后,秀女们纷纷对我改观,不仅不再针对我,还不时找我说话。
还没过几天清静日子,又……百姓困苦,国库空虚,我就决定不妨将我在后宫盈余珍品拿出来进行义卖,支持一下朝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