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惊鸿神色凝重，柳黎道:“你放心，我这回让他送个女的过来。”
君惊鸿的目光在柳黎身上徘徊两下，柳黎尴尬一笑:“我的意思是从里到外的纯女人……”
这话怎么越解释越不清楚了。
“他要你怎么帮他？”
“还没来得及说呢，你就回来了。”
君惊鸿微微无语，他已经估计好了时间才“姗姗来迟”，没想到翟天兴和柳黎这么久才进入正题。
“我估摸着就是在你旁边吹吹耳边风让你接受他送的美人，再在平时多帮着那个美人争宠之类的。”柳黎道。
路途颠簸，马车中并没有点灯，但是放着一个琉璃烛台，上面镶着一颗熠熠生辉硕大浑圆的夜明珠。
柔和的珠光映在君惊鸿一小片侧脸上。
“王爷，你说这会不会是翟侯爷的意思？”柳黎揣摩。
她实在想不通翟天兴和君惊鸿有什么个人恩怨，以至于翟天兴想要安排人在君惊鸿身边打探消息。
君惊鸿作为摄政王，能从他身上打探的无非是些政事，翟天兴一不好好读书，二步天天练武，此前侯爷也从没给他安排过差事官职。
所以他打探君惊鸿的消息有什么用？
倒是翟侯爷比较需要这个。
而且翟侯爷也并非与君惊鸿完全统一战线，二人不过伺机谋求合作而已，如此一来翟侯爷在他身边安插眼线倒情有可原。
“以侯爷的城府，不会如此糊涂。”
柳黎忍俊不禁，君惊鸿这是变着法吐槽翟天兴笨呢。
可怜的小兴兴。
柳黎又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比如说翟天兴自发替父分忧，于是弄出了一桩桩闹剧。
君惊鸿却道:“翟天兴心思单纯，还是小孩子脾气，你不用把他想得太复杂。”
心思单纯，小孩子脾气。这听起来也不太像夸人的话。
其实君惊鸿不过大翟天兴三岁而已，已经老成稳重的像是个沉浮数十载的人。
“那他锲而不舍地给你送美人做什么？总不能看你单身想帮你脱单吧。”
“大约是为了报复我给他找了两个师父教他读书练武。”君惊鸿眉宇间有分戏谑。
……没想到君惊鸿这么爱给人找老师。
柳黎忽而灵光乍现，笑道:“不如我给翟天兴出主意，让他把玉墨姑娘买来送你？”
君惊鸿抬眼:“甚好。”
我就知道你们两个有奸情！
“他出银子买下玉墨送我，我再将玉墨送给韩泠，你补偿了翟天兴，我拉拢了韩泠，玉墨终身有托，极好。”
就是可怜翟天兴白花花的银子了。
“……那还是算了吧。”柳黎道，“你不把人留在身边，翟天兴是不会放弃的。”
更何况，韩泠要是娶了妻，灵翠该怎么办。
“也不知道翟天兴究竟想做什么。”柳黎嘟囔。
“你若想知道，尽管问他就是。”君惊鸿莞尔，“套他的话又不难。”
“那也得王爷给我机会和他套话啊。”
马车终于出了山，路途不再颠簸，可是车外嘛清冷月色也随之世俗了三分。
“不用我安排，他自己就耐不住性子上门了。”君惊鸿道。
果然，次日翟天兴就找上门来了，他虽然没有带个美人过来但是也带了两坛子酒过来。
说是昨晚赏月他看君惊鸿喜欢这酒，于是今日便再送些给君惊鸿。
君惊鸿正好还请翟天兴一顿饭。
而此时柳黎还在武馆和莫一学武。
柳黎的功课有所变化，练武的时间更长了，跟着刘先生读书的日子则少了，看来君惊鸿还是要柳黎先练就一身武艺。
柳黎心内有些惶恐不安，君惊鸿起初只说柳黎要能保护好自己，可现在的意思竟然是想让她做个高手。
他不会真的要让自己去杀人吧。
柳黎忍不住把心里的担忧对莫一说了，莫一微微一顿，说不会的。
“王爷只是想让你有能力保护自己。”
又道:“出生入死的事情有我们来做。何况，我们虽然保护王爷的安危，替他效力，但也没怎么杀过人。”
在君惊鸿身边遇到的最有可能的危险便是遇刺，所以王府内外，君惊鸿身边侍卫几乎是离不开侍卫的。
莫一等人虽然会去执行密令，但都是以办事为主，杀人是从未有过的。
柳黎默然，素来听闻君惊鸿杀人不眨眼，没想到是个讹传。
莫一又道:“王爷——对你不太一样，想来也不会派你外出执行任务的。”
“不一样，有多不一样？”
“王爷会招揽人才加以训练为己所用，除此之外亦不乏主动投靠和他人所献的。”
“就跟翟天兴把我送给君惊鸿一样？”
莫一点点头:“王爷此前也收下过别人的好意，可是他们都扛不住训练，或是求王爷放他们一马或者是私自逃跑，又或者熬不过去直接死了的。”
柳黎叫停莫一说话，问道:“所以王爷折磨死过不少人这件事是真的？”
“也不能说是真的，也不能说是假的。”莫一解释，“王爷甚少亲自训练死侍，都是旁人去训练，也不在王府里练，而是在外头。”
柳黎这下明白了，怪不得王府的下人说君惊鸿待人宽厚，也不见他有通房丫鬟或者**。
可是外头却风言风语道君惊鸿有折磨人的爱好，说他不是没有服侍的人，而是都被他折磨死了。
原来是君惊鸿将他人奉上的人带去魔鬼训练，很多人熬不住了才有这样的传闻。
“所以我是头一个在王府练武读书的侍卫？”柳黎问。
莫一点点头:“不光如此。”
“还有？”
“你的训练跟我们比起来相当轻松。”莫一又道。
莫一可能怕吓着柳黎，所以说得都很委婉含蓄，项目也比较保守。诸如进来先不吃不喝暗无天日地关个三天的，然后放出来喂你一堆难以下咽的食物。
还有冬日里光着身子爬山跑步游水的，夏天里穿着厚衣服围着火炉练剑的。
总之各种锻炼你的意志力挑战你身体的极限。
柳黎光是听听就吓得瑟瑟发抖，幸好君惊鸿没有这么对她，看样子他还算有良心。
不过柳黎说到底也是个女的，没准君惊鸿怜香惜玉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