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一个面容白净,身穿白衣的男子正专注地舀药喂她,许是没想到她会突然睁眼,冷不丁吓得药抖洒了一点出来。
女子打量了一下四周,屋子很干净,物件不多,有一箩箩的药材放在窗边通风透气晾晒,外面鸟儿啾啾热闹得很。
“咳咳……”她不受控制地咳了咳,有气无力的,“我怎么了?为什么我全身那么痛?”
“我是个大夫,今天采药时见你昏迷在山坡上,伤势很重,就顺手救你回来了,你身上具体发生什么,我也不清楚。”
女子努力回想过往,可脑袋就是一片空白,她是谁?她的家在哪里?发生了什么事?
一概不记得了。
“我……我什么都想不起来……头……头好痛……”女子捂着头,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
“想不起就别想了。”他连忙安抚道,“你暂且在这住下罢。”
她就这样住了下来,可她的病实在古怪,他行医数载,前所未见,一天过去,她已是出气多进气少的状态了。
就在他百般方法都试过还是无济于事之时,恰巧一个神婆经过,扬言只要尸体还没冷的,脚踏进阎王殿都能给拉回来。
“一锭金子,一年寿命,童叟无欺,假一赔二。”神婆信誓旦旦,“若有假,我把脑袋砍下来,给你们当椅子坐!”
抱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想法,死马当活马医了,他东凑西凑,终于凑够了一锭金子。
神婆收钱之后,办事也利索得很,当夜两人就合伙将她抬上山,找了一个据说阳气较重的方位,然后开始施法。
神婆神神叨叨地念了一大串听不懂也听不清的咒语,又是用狗血画符,又是喷火吹雾,最后塞了一颗黑乎乎的药丸进她的嘴里,然后拍了拍她的脸:“醒醒,魂归来。”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她猛地坐起来,猝不及防,和神婆的额头撞了个西瓜响。
“哎哟,你这小娘子,练的铁头功呢。”神婆捂着额头痛呼。
她看了神婆一眼,随后脆生生道:“娘亲!”
难掩欢喜之意。
神婆活了这么大岁数,还是第一次被人叫娘亲,吓得腿一软,差点儿没站稳,连连后退:“你可别乱攀亲戚,我救了你,可是要收钱的。”
随后神婆看向他:“你可不能赖账了。”
她这才注意到旁边站了一个男子,蹦起来跑过去一把抱住了他的腰:“夫君。”
“我不是你夫君。”他呆若木鸡,一动都不敢动。
“那你们是谁?我又是谁?”她皱着眉,很苦恼的样子,觉得他们似乎都是不想认她才说不是的。
“你们是不是都不想要我了?!”她的眼泪说来就来,活像一个被抛弃无家可归的孩子。
神婆怕还没捂热的金子又要掏出来,眼珠一转,连忙说道:“我虽不是你的娘,但他的确是你的夫君,没错没错,你就是他的娘子。”
神婆说着抬腿就走,往他的怀里塞了一张地址,溜得比兔子还快,只剩余音绕耳:“有需要再找我啊!”
“夫君,你是我夫君吗?”女子瞪大了双眼,巴巴地仰头看他,手抱得紧紧的,像怕他跑了一般。
他试图掰开她的手,又顾及她大病初愈,不怎么敢用力,这时,他摸到她的手腕处,不可置信地愣住了:“你……你是人是鬼?”
随后看了看地上,还有她的影子,而且他这时才感受到,她全身冰冰凉凉的,没有半点人的温度。
她被他的惊呼吓了一跳,可是关于过往她真的一点儿印象都没有,是人是鬼?这个问题好像难住了她。
“我……我也不知道是人是鬼?你说我是人是鬼?”
看着她纯白如纸茫然的目光,他无奈道:“罢了罢了,好人做到底,以后我养你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