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我早就预料到的,会到来,却没有想到。
它提前的到来了。
就如泰戈尔,在《飞鸟集》中所写的:
新的一天
我坐在窗前
世界如过客
在我面前走过
停了
点头
又走了
我们以为世界停下来,就是永远地停下来了。
其实不是。
世界如过客。
我知道,我即将离开,却不是“消失”的那种离开,而是,“或许不会再回来了”的,那种离开。
这样,更难受。
移民!
这是我的父母,早就决定下来的事情,在我上高中的我第一天。
前往,澳大利亚的第三大城市,东部沿海的,布里斯班。
纵跨赤道,来到地球的南半部。
那里的冬夏季节,是相反的,我真的,能适应吗?
“慢慢,会适应的。”
我只能,这样告诉自己。
“在北半球,我不是也,仅仅只生活了十七年,我不是也,好好的适应了嘛。”
我只能,这样欺骗自己。
那天一早的,我就去了教务处,与教导主任说了留学的事。
教导主任姓“朱”,我在上高中之前,就见过他。
由于父亲工作的关系。
“朱老师,我有事,想找你聊聊。”
就我家庭方面,其实说白了,就是家庭资金方面,我知道的,那并不支持,我的父母,下这样的决定。
不过,我有一个舅舅,快四十了吧,一直还是单着。
“砖石王老五”?
如此形容,再合适不过了。
他视我,就如他自己的亲生孩子那般,从小,就对我是,百般疼爱、呵护倍至,以及无微不至的照顾。
移民这件事情,最初,也是他提出来的。
“那,你的意思是?”
我与教导主任,说了有关移民的事,他反问我。
问我的看法。
“我,不知道。”
我知道的,舅舅也是为了我好。
想要我,能接受更好的教育;想要我,能在更好的环境下生活;想要我,能为了将来,打下更好的基础。
他那么做,全都是为了我好,我是知道的。
但是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该不该去。
我甚至,将这件事情,隐藏深埋心底,不去想它。
是不想去想它。
然而,现实不管我怎么逃避,总归,是要去面对的。
“这样吧,我换个说法。”
“你这次来找我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如果你纯粹的,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聊聊天,那么我觉得,根本就没有必要。”
“因为在你身边,还有更多,更值得珍惜的人在。”
“还是说,你希望,我怎么做?”
“支持?还是反对?”
朱老师的一番话,令我顿塞,我突然,一时间想不到,要怎么回答。
是啊,我来找他的目的,是什么?
说话?
聊天?
不是的,与其有这样的时间,还不如,多陪陪身边的人。
在离开之前。
那既然不是,那我来找他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
“其实,你是想留下来的,对吧?”
我……不知道。
“你这次来找我的目的,不就是想我,阻止你去吗?”
我,不知道。
“不过,我是不会这么做的。”
“当然,我也不会鼓励你去。”
“因为人生当中,每一个决定,都是很痛苦的,想要得到什么,就必须要付出什么。”
“等价,甚至是更大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