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魁灰心丧气,故意把话题岔开,“现在大老板都开始用手机了,那真是个好东西,揣在口袋里谁也看不出,何时何地都可以打电话,接电话,只要几千块钱就行了,这期工程款到帐后我给你也买一部。”
“我又不是领导干部,富豪老板,要不要手机无所谓,只要你这个东西能到位,一个星期一次也行!”舒银花作最后的努力,一心只想调动他的****。“叮铃铃”客厅里电话骤然响起,唐魁伸出一只脚正要爬起来,舒银花摁住他,“别理会,管他是谁。”唐魁瞅了一眼,仍不放心,“这些天我不在家,工地上事多,要是你姐或者工程部的人找我咋办?”舒银花骑在他身上几乎要发疯了,“白天忙七忙八,晚上也不打照面,你打算让我怎么办?还有什么比我俩的事大!”
电话像催命符再度响起,唐魁按捺不住赤身裸体跨出浴缸,扯了条毛巾随便擦了下身子,穿上裤衩来到客厅,电话那头又挂断了。舒银花探着身子问他,“这是谁打来的,不必要的别回话。”唐魁按亮电灯,看了下来电显示,仿佛自言自语,“牛成家里打过来的?”舒银花听得清清楚楚,喊道:“人家没有什么大事,你过来呀!”
唐魁如同缩水南瓜,颓唐地坐在沙发上,白多黑少的余光瞟过去,“你自己洗,我要把这几天开支的票据整理一下。”舒银花拿起窗台上的手表,计算唐魁服胶囊的时间已过去半个小时,这么厉害的性药也不顶事,她叹了口气,头一歪,两行凄苦的眼泪潸然而下。
时间已是十一点多,舒银花一把辛酸一把泪地套着衣服,收拾浴室,费尽心血营造的氛围又付诸东流,看来这辈子再没指望了。她的心比地窖还凉,比针尖扎得还疼,比断了两截手指还失落,结婚十年,性生活划上了句号,话也似乎枯竭了。唐魁见她悲悲切切,唏嘘不已,愣了下,自个儿拐进套间。
舒银花虚情假意,扔了几个烟雾弹,然后声音故意喊得很大,“老唐,老唐!小牛的爱人打电话来了,你过来聊几句吧?!”唐魁正张耳偷听,慌忙之际不冷不热地应了一声,“我没有什么话讲,你挂掉!”
“对不起,我老公正忙着绘图纸,以后有空了再聊吧,拜拜!”舒银花收了线。唐魁走套间阴阳怪气地问:“你同她絮絮叨叨讲些什么,干吗要把自己说成五十岁呢?”
舒银花如同食了一只半死半活的苍蝇,喉管堵得直发痒,“那是工作方法,对工人家属关爱一点,体贴一点才能够笼络人心,留得住人嘛!”
唐魁很快证实了自己的猜想,借题发挥,冷嘲热讽,“你是担心他老婆知道你和牛成年龄相近起疑心,做贼心虚,故意虚晃一枪?”
舒银花刚刚好起来的心情,眨眼被唐魁刻薄的话挤走,内心那点勾当被当场戳穿。她一脸怒气取而代之,“唱歌不行,跳舞不行,同人家的老婆说几句话也不行,我就不是人?没有一点自由权?你要管我,不是不要你管,只要你有这个功夫,仰着由你扑着随你,没有这个本事就要有自知之明!就要宽宏大度!动不动捕风捉影,疑神疑鬼,搞得鸡犬不宁,你想怎么着,还过不过日子?!”
唐魁只问了一句,舒银花河东狮吼,一口气呵斥了几分钟,要是换作别人早已几耳光搧过去,掴得她鼻青脸肿,哭爹叫娘。但唐魁逆来顺受,习已成常,陷入绝境的他只有忍气吞声的份了。家丑不可外扬,清官难断家务事,这些恩恩怨怨是是非非,斩不断理还乱,怎么梳理得清楚,不是说退一步海阔天空吗?不是说得饶人处且饶人吗?不是说宰相肚里能撑船吗?吃亏是福,能忍则安,唐魁见舒银花换了衣服,也就心平气和地问:“这么晚了还去哪里?”
“我去买卫生巾!”舒银花把眼珠子撇到一边,再也不接他的目光。
“不舒服早点回来。”唐魁自知理亏,小心翼翼陪着不是。
舒银花乜了一眼,难得理他,“咣”的一声将门关得严严实实,揣着满肚子气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