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卉在想,自己是该醒醒了!这男人绝对是个怪胎!上一秒是在骂人、威胁人、恐吓人!下一秒直面镜头时却能关切的眼神,温柔的语气,实际上镜头后面的他是怎样的?一副看戏的表情。这男人真是天生的演员啊!
他是多么狡猾啊!徐子卉觉得自己在那男人面前就是个傻子,而她却一步一步的跌进了他的计划里,成功的在镜头前面演绎着她是如何的毫发无损,稳稳地从地上站起来,又好好的站在了镜头面前,意识清醒,思维清晰的在镜头面前吼叫,龙精虎猛的,反观他呢?车辆被刮花,轮胎被损坏,又有录像作为证据。
他这一步一步的,计划得是完美无瑕,先是在镜头前惺惺作态的问她有没有受伤,装出一副要搀扶她起来的样子,实际上是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冷眼看她站起,再慢慢地站稳,她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是啊!毫发无损的自己有什么资格索取道歉呢?如他所说的一旦报警,立了案,自己是哑巴吃黄连了。
她忍不住冷笑的问,“你是演员?”
顾亿辰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你不去演戏真是可惜了!应该颁个奥斯卡金像奖给你的!”
不知她是在使什么招数不动声色的把手机放进了口袋,他一副戒备的状态,警惕的扫了一眼周围,发现她的同谋,但也不知她葫芦里卖什么药,直盯着她的眼珠,从牙缝挤出一句,“你什么意思?”
徐子卉站在那里,对上他的眼!一字一句的说,“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你可真有意思,干嘛?费尽心思的想激怒我!有啥企图,呵呵!如果是想抢手机,我劝你尽早放弃!瞧你那未发育的……去吃多几碗饭再来!”
看着男人一副戒备的样子,徐子卉知道此刻要抢到手机,再删去里面视频的可能性已经为零,那男人大吨像头牛,又比自己高出一个头,就算拼尽全力去抢,也未必能碰到他一根汗毛。
思索至此,她的心情低落到了极点,垂着头,扫了一眼全身上下,头发凌乱,狼狈至极,她哪里斗得过他!本来只是简简单单的想得到一句道歉的话,维护着自己那小小的自尊心,却是被耍得团团转,被反咬一口要求赔偿的,此刻徐子卉觉得自己太幼稚了,还想要得到这种人的道歉?简直是痴心妄想!!!
顾亿辰会扑上来抢手机,毁灭证据什么的,他是做好充分准备迎战的,但出乎意料的是她什么也没有做!而是在,“神神化化的!说什么奥斯卡?“
两个人站着,气氛僵持。
顾亿辰觉得自己实在没有什么时间,跟她在这里耗了,他说,“今天算你好彩!我赶时间,没时间报警,也没时间跟你在这耗!你表个态,算是两清!”
良久,徐子卉幽幽的开口,面目表情,“不需要道歉了!你走吧…”
见她那么爽快,顾亿辰是怔了一下,她说真的,怎么突然就那么爽快了?很好!他是忙得很,看她人模人样的,希望她能走走正道吧。
“你可以走了……但别再让我遇到你......”说到这里,她突然就哽咽了,一层热浪在她眼眶里打转着,眼看就要溢出来,她微微的仰头,努力的压抑着,说完,迅速的转身背对着他,面向着天空,高高的仰着头,努力的不让眼泪留下来。
看着那女人眼泪汪汪的,一副绝望,顾弈辰觉得她演戏演得挺逼真的,但他却一点都不觉得会同情她,但是他的的胸口和胃却抽痛着,他站在那里不动,手扶着痛楚,皱着眉想,“以前喝冰也没见有什么啊,今天这是怎么了?”
见那男人还不肯走,还不肯放过自己,徐子卉眼眶里的泪到底是不争气的流了下来,没有去拭擦,没有回头,直了直自己的腰板,挺了挺自己的胸,“先生不走,是想继续纠缠下去?”语气冰冷,声音不轻不重,却是一个字,一个字的清楚有力。
她这话令顾亿辰不悦了,“纠缠?以为她是谁?他才没那个空闲!”要不是痛得难受,他早走了。
他是正想抬步,但却又突然想到什么,他不想自己后悔,他绕到副驾驶座,从储物兜里摸出一张纸和一支笔,快速的写下自己的名字和联系方式,最后稳步走到她面前。
碰瓷也罢,演戏也罢!如果是因他而受的伤,他会负责!如果她敢耍手段,他也奉陪到底!但绝对不是现在。
”小姐若是受伤可以打这个电话。”天知道!他的父母就是因为车祸意外离世的,如果她真的有受伤,他当然会负责。
看他又在假惺惺的演戏,徐子卉是一脸的厌恶,她没有搭话,别开了脸,心中默喊了无数次,“滚蛋!滚蛋!滚蛋!……”
抬眼看,他才发现刚才还是张牙舞爪的那个小野猫,现在已经是泪流满面的了,他暗想,“有伤就去医院,别以为哭就能解决问题!”
看她没有接的意思,顾亿辰用力的握了紧手中的纸张,那张薄薄的纸,瞬间变得皱褶了起来,很快就变了形,抛下一句,“你自便!有效期是一周,过时不候!”说完,他手指猛的一松,纸张飞舞在空中,在风中摇曳几下,最后在她眼前缓缓的落到地面。
看着她那副视死如归的模样,顾亿辰是彻底的没了耐性,“装什么装?给脸不要脸!”懒得多说一句话,他上车后,用尽全力地一甩车门,“啪…….”的一声中,在这寂寞的午夜是那么的清脆。
背对着汽车的徐子卉被这冷不防的一声巨响吓一跳,身体不自觉地颤抖,心脏是“砰砰砰…”的。
上车后的顾亿辰把手机抛向副驾驶座的位置,猛烈的拉扯着安全带,挂挡,踩了一脚油门,“呼…”的一声,汽车飞速从她身边驶过,绝尘而去。
“可恶的人终于消失了!”徐子卉紧绷的身体一放松,整个人瘫软无力,瘫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