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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除旧迎新(二)

小雪雁虽然年纪小,却是极为心灵手巧,窗花儿剪得比朝夕这个手残党要好太多,幸好自己还有一个写字是拿得出手的,不然这一通过年的忙乱下来,自己竟是一个一无是处的人了。

隔壁方志远家中没人,上次临别,方志远把自己房门钥匙给了朝夕,因此朝夕也派人去给他打扫了,这一日下来,除了朝夕朝阳和雪雁,其余人都累得不成样子。但也确实因此而充满着迎新春的气息了。

除了百姓家里,各行各业的店铺厂子也都在扫尘迎新,因着这一年朝夕参股了不少产业,需要打理的地方太多,有些厂子干脆就请了人来做打扫,这段时间就业率竟是大大提高,朝夕也因此琢磨着要不要干脆开一个保洁公司得了。当然如今也只是想想,一切还得过完年再说,但不得不说也是一个赚钱的门道——朝夕如今尽是掉在钱眼里了……

腊月二十五这日接玉皇,朝夕只去上了半天班,据说这一日玉皇大帝会亲自下界,查探人间善恶。上辈子忙忙碌碌了二十多年,没好好过过节,如今既然打算好好过一次节,自然就得认真对待,所以她又可耻地逃跑了,不过幸好临近年关,全国各地也都在准备着过年,自然也是没什么大事情需要自己去操心的。

这一日民间多嫁娶,就朝夕跟得最紧的报社也不少人在这一日成亲,报社前台的小宋娶了早晨面馆城北分店的老板娘,城东面馆的老板娶了城西酒楼的管事……朝夕只让人送了礼也没去赶这些热闹。开玩笑,去了这家去不了那家的话,岂不是得罪人,干脆哪里都别去,待家里清净,礼物却是要备厚点。

朝夕吃了早饭就让青竹驾着车,带上小雪雁和朝阳去了城外田野去看“烧田蚕”,这民俗也是这一带才有。民夫们将绑缚火炬的长竿立在田野中,用火焰来占卜新年,火焰旺则预兆来年丰收。

红红的火焰照得小雪雁儿原本白嫩嫩的面孔红彤彤的,可爱极了。众人看着眼前燃烧得旺盛的火焰,心里祈祷着来年也一样红红火火。淮安府外的风云变化在这一刻似乎也消失匿迹,朝夕心里恍恍惚惚,总觉得这样的日子大概不是什么战火纷飞的乱世而是太平盛世了。

腊月二十六要洗福禄,俗话有“二十七洗疚疾,二十八洗邋遢”,朝夕抱着洗得干干净净的小雪雁就出了门。淮安府里也是一样地热闹,大街小巷都是卖年货的,这里哟呵,那里呼应,端的是一副盛世模样。街上还有杂耍的,尽管这在看惯了各种戏剧表演的朝夕看来纯属小儿科,但耐不住小雪雁看得热情,又是兴奋呐喊又是害怕尖叫,只累得朝夕双手都快抱不动这个小胖妞。

袭人看她累,原想接过来自己抱着,但那小丫头只认人,有朝夕在断不让别人近身,朝夕也乐得宠着她。袭人站在旁边看着,心里更是感动不已。

接下来的日子朝夕也没再去上班,工作嘛,都是要劳逸结合的,不然她还当老板干嘛!每日里除了在家里逗弄小雪雁和朝阳,不然就是带着两人去看春晚的排练。朝夕当时向方志远支了招,写了一些节目表,然后啥也不干就当甩手掌柜,倒是累得方氏的几个兄弟跑上跑下,朝夕家里的门槛也差点被他们几个踏坏。因着是第一次办这些事情,即便方志远等人再厉害,总归是没有章法,想法是好的,也令人兴奋,但做起来却不是那么一回事儿了,繁杂的事情多着呢!

腊月二十九小除夕,方志远置了酒宴,宴请亲朋,朝夕带着一大家子去蹭饭。还看了场节目,难得的是方家那几个兄弟也在这一天聚了过来,几人除了聊一下生意场上的事情就是各处的新鲜见闻。

方家几兄弟最爱朝夕那份豁达,因着朝夕日日男装示人,而且行为举止又十分大气,又常常在外头走动,应酬来往,人情世故处理得比大丈夫还得当,众人常常就忘了她原先的性别,经常是称兄道弟起来,关系自然是极好的。再加上朝夕从一开始就存了将酒楼、疫苗厂送给方国珍的念头,一直到年底前,朝夕真正是从这几个厂业抽身而出,包括面馆也让了出去,这几个产业里,也就每个留了两成的股份。这样一来,方家众人就更是把他当成自己人了。再有,最为要紧的是,方国珍过完年马上就过来下聘的消息早已经传遍了方家上下,眼前这“弟弟”即将就是弟妹了,哪里会不更加亲近非常?

腊月三十除夕夜,除夕除夕,除旧迎新。不仅朝夕一大家子过年的重头戏在这一日,整个淮安府的重头戏也在这一日。

朝夕和朝阳躺在院子里喝着青梅酒,看着白榆青竹带着蹦蹦跳跳哼着小曲儿的小雪雁,拿着春联和窗花儿四处贴,一些春联上歪歪扭扭的字还是小雪雁的亲笔呢!袭人一脸郁闷地抗拒着用雪雁写出来的对联,但耐不住朝夕的恶趣味,只能不情不愿地贴上了。朝夕觉得小雪雁这对联写得有趣,比起自己规规矩矩写出来的看起来还更有人间烟火气。雪雁当然更是开心,自己写的字竟然被主子贴在门上,那可不是天大的赞赏,这孩子心里可骄傲着呢!

大门上还贴了两个门神,一个是秦叔宝一个是尉迟恭,朝夕唏嘘,这两位将军竟是混到了要给人守门的地步了!

外面的爆竹声越来越响亮,随着天色越暗越是响彻天际,雪雁有时候被吓得捂住耳朵不敢动弹,但脸上又异常兴奋。袭人看看天色就催着姐弟俩进了屋子,白榆和青竹把院子收拾好也开始放起了鞭炮。雪雁看着越来越兴奋,倒是把心里的那点害怕给彻底浇灭了,只想冲上去自己也动手放一个,袭人怕她被炸着,说什么也不肯给她饭,急得小丫头眼圈都红了开来。最后还是朝阳出手,袭人才松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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