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牛鼻子,别着急动手,有位朋友想认识认识你,不知你有没有胆量跟我们走一趟?”
为首的那名乞丐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许一早已紧握的双手,嘴上却不慌不忙地发问。
许一刚要开口,柳三省突然站起身,挡在许一与那三名乞丐之间,柳三省摇了摇头关切地说道:“道爷万不可中了他们的激将法,这群人不知还能做出什么恶毒之事,你若是跟他们去了,无异于羊入虎口啊?”
柳三省言罢,许一觉得柳三省说的有道理,正当他犹豫之时,那为首的乞丐讥笑道:“你这小牛鼻子昨晚出头的时候不是挺威风的,现在怎么跟个怂包一样?”
“呸……”那三个乞丐一同往身前啐了口浓痰。
许一毕竟还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少年人最经不得别人激怒自己,许一避过柳三省,迈步迎向那三个乞丐时,柳三省无奈地摇了摇头暗自叹道:“还是太年轻啊!”
许一哼笑一声说道:“我倒要看看你们带我去见什么人,快给小爷带路去。”
听到许一这么一说,那三个乞丐反倒一下子变得客气起来,他们三人将手里的竹竿往身前一趟,走在许一身旁两侧为他开路,为首的乞丐看着许一说道:“请……”
许一几人走后,柳三省冲着店小二使了个眼色:“还不快点跟上去,若是道爷有什么不测,速速回报,我好找人去接应!”
许一跟着乞丐沿街走到尽头,左拐走入一条幽静小巷,突然走在许一身前的那个乞丐停下了脚步,许一左右看了两眼,笑道:“你们倒是挺会挑地方,在这里动手倒也方便!”
为首的乞丐看着许一冷笑道:“小牛鼻子不必自作聪明了……”
许一暗叫一声不好,眼睛不自觉地微微往身后一瞥,那乞丐伸脚往地上一跺,踢起一块石头打在拐角处的墙壁上,那乞丐冲着空无一人的巷子口大声叫道:“你若再敢跟来,我可就要打断你的腿了。”
巷子口拐角的另外一侧,店小二正紧紧地贴着墙,早已吓得满头大汗,听到乞丐的话,店小二只怕他们反悔,撒开腿跑回了客栈。
“打发了狗腿子,咱们走吧……”那乞丐领着许一出了巷子,往西走进一片榆树林。
自打许一踏进这片林了,他整个人精神高度集中,留意着身旁三个乞丐的一举一动,但是那三个乞丐只顾自走自路,丝毫没有流露出一丝要对许一动手的意思。
约莫走了一柱香的时间,乞丐们领着许一来到一间荒废的破庙前。
破庙里残垣断壁,荒草丛生,正堂连门都没了,一位须发皆的老乞丐正紧闭着双眼,盘腿坐在一张只剩两只后腿的太师椅上抽着旱烟,那烟杆通体漆黑,足足有五尺长。正堂北角遮风蔽雨处,架着一只大铁锅,里面熬着百家饭,“咕咕嘟嘟……”冒着泡,时不时地飘过一阵馊臭味。
为首的乞丐跳进正堂冲着抽旱烟地老头叫了一声:“爷爷……人给您老人家带过来了!”
老乞丐睁开眼看了一看站在堂前的许一,吐出一个大大的烟圈,腰背一挺,许一并未发现这个老乞丐由何处借力,他却能整个人从椅子上飞了出来,空中双腿一蹬跃到了许一身前。
“啪……”
刚才老乞丐坐着的那张太师椅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扶手处又磕下巴掌大的木块。那老乞丐一边抽着烟一边围着许一走了一圈,大口大口地吐着烟圈。
许一被那浓烈的烟草味呛得重重地咳嗽了两声,伸手挥了挥眼前的烟雾,笑道:“老头,你刚才出场的样子倒是蛮帅气的,可是用不了几次,你那太师椅就要散架喽!”
老乞丐绕到许一身前,眯着眼盯着许一冷笑道:“你小子处险不惊,有点意思啊!”
许一轻瞥了左右那三个乞丐一眼,耸了耸肩:“就凭你们几个烂番薯,臭鸟蛋,道爷我还没有放在眼里。”
许一此言一出,身旁那三个乞丐怒火中烧,他们作势要围攻许一,老乞丐轻咳一声,止住他们三人,三人中为首的乞丐对着老乞丐怒道:“爷爷,这小牛鼻子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也就算了,他竟敢在您老人家面前出口狂言,爷爷您可一定要给我们报仇啊!”
说完那三个乞丐“扑通”一声整齐地跪在了老乞丐的面前,“砰……砰……砰……”又冲着老乞丐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动作整齐一致就像他们三人在客栈门口用竹竿敲击石板一样。
老乞丐嘿嘿一笑,冷冷地说道:“后生……有自信是好事,若是自信过了头,变成了自负,可就害了你喽!”老乞丐话音一落,冲着许一吐了一口烟圈。
许一只觉得的眼前顿时一团迷雾,他还来不及多想,那只旱烟杆已经捅到了他的胸前。
“玄天无极……”
“嘭……”
那老乞丐的旱烟杆打在许一的护身罡气上,发出一声巨响,许一被震飞到破庙院中,退出两丈方才定在身子。
“好你个老头……不讲究……使阴招……”
老乞丐握着烟杆从正堂里走出来,盯着许一有些不可思议地说道:“玄天无极神功……”
许一哼笑一声:“老头……识货……”
“你是紫阳观的弟子?”
许一扬起头得意地说道:“如假包换,小爷名字叫许一。”
老乞丐摇了摇头轻叹道:“难怪我这几个孙子没能在你手下讨到便宜,只是没想到啊,紫阳观的弟子也干起了这种勾当!”
许一被老乞丐的话说懵住了,他看着老乞丐问道:“我叫许一,你难道没听过吗?”
站在老乞丐身旁的那个乞丐指着许一厉声道:“我管你叫许一还是许二许三,得罪了我们爷爷都没有好下场。”
许一叹了口气:“真是丢人啊,原来我也只不过在慈云山上有些名号。”说着许一抬起头盯着老乞丐怒哼一声:“今天我就拿你这个老头来打响名号。”
老乞丐挥起手里的旱烟杆打在身旁的门框上,将烟锅里的烟灰干干净净地敲出来:“老头子我也想瞧瞧你在慈云山上学到了什么本事。”
老乞丐话音一落,身后的那三个乞丐立刻逃起了正堂里,趴在窗户边躲了起来。
老乞丐大喝一声,腰背一躬,手里的旱烟杆在手腕上一转,化为一根打狗棍:“恶狗当道……打……”
老乞丐挥出手中的旱烟杆,刹那间狂风大作,一道旋风自老乞丐身前升出,旋风卷起院中的枯枝败叶,残砖断瓦直奔许一而去。
三丈……两丈……一丈……
许一沉着身子,突喝一声:“艮……无影……”
“嗖……”的一声,许一躲过袭的旋风,人已跳出三丈开外。
许一冲着老乞丐扬了扬头挑衅道:“老头你就这么点能耐吗?”
老乞丐微微一笑却不言语,许一暗叫一声不妙,那道从他身边掠过的旋风仿佛是长了眼睛一般,飞旋到院墙前,绕了一个弯迎着许一又折了回来。
许一眉头一沉,脚下一跺,再次躲开来袭的旋风,没等许一落地,老乞丐哈哈一笑,扬起手中的旱烟杆:“再加一个陪你小子玩玩……”
话音一落,又一道旋风升起迎着许一而去。
许一接连躲过两道旋风的攻击,老乞丐“咦”了一声:“你小子还有些斤两,那就再加两个……”
说完老乞丐连挥了两下手中的旱烟杆,“嗖……嗖……”院中又升起两道旋风,左右齐出直袭许一而去。
躲在正堂中的那三个乞丐见老乞丐得了上风,齐声高呼道:“爷爷厉害……”然后他们三人搬起正堂里那张破破烂烂的太师椅,送到老乞丐的身后。
老乞丐身子往后一躺,盘腿坐回到太师椅上,又从腰间摸出一撮烟丝,放进烟锅内,用灵力点燃,然后使劲地嘬了两口,笑眯眯地盯着院中正在与四道旋风缠斗的许一。
老乞丐吐出一口烟圈,冲着许一叫道:“小子……我到要看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