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谦被李天生拎在手上飞速向西垒城的方向掠去,肥胖的身躯并没有让李天生稍稍放慢脚步。
被人如此拎着实在有些不太好受,可杜谦自然是不敢有丝毫不满,只是有些好奇刚才大人返回坑洞到底做了什么,直觉告诉他应该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还没等他问出口,就只见一束火光冲天而起,夜空中如同突然出现了一轮太阳,瞬间照亮了大半个天空,随着一声晴天霹雳,他们刚才谈话的地方瞬间分崩离析,离得老远他都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惊人热浪。
第一声爆炸远不是结束,而是开始,随着一次比一次猛烈的爆炸,整座小山都轰然倒塌,然后地面整个凹陷下去,周围的矿井也受到波及,被挖空的地底洞穴发生了连锁反应,一片一片的矿井接连塌陷,幸亏李天生速度够快,要不然恐怕真要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塌方绵延十数里,整个矿区都变得面目全非,别说原来的矿井了,就连附近相连的几座大山都不见了踪影,甚至连附近的地势都被改变了。
李天生停住脚步,看着身后的杰作多少有些意外,他本来只想炸毁通向地底的通道,彻底把真相掩埋,没想到波及范围这么广。这下估计秦氏损失不小,不过这个锅他是不会背的,现在他可不想再跟秦氏起冲突,要不然西垒城可真没他容身之地了。
杜谦目瞪口呆,不敢置信的看向李天生,有些畏惧的问道:“大人,您刚刚干了什么?什么东西竟有这般威力?难道是地龙翻身了?”。
“我可是什么都没干,你也什么都没看见,懂了吗?不过是碰巧遇上地龙翻身罢了”,李天生愣愣的看着硝烟弥漫的矿区,头也不回说道。
“懂!小的懂!”,杜谦连忙点头称是,这些东西不是自己该问的。
两人没敢久留,一路马不停蹄的赶回了西垒城。
刚到路使府,李天生就气不打一起出来,冷冷的站在大门前一动不动,甚至下意识的冷笑了两声。
杜谦有些摸不着头脑的问道:“大人何故发笑?如今安然返回,想必大统领一时半会是不会再发难了,咱们应该趁这个机会发展壮大才是,难道是担心矿区的事?大人放心,秦氏家大业大,矿区多得很,多一个少一个并无多大影响,应该不会为此与大人结怨,说不定明日还会备上厚礼来答谢大人呢!秦氏在这方面向来是很大方的”。
“杜谦,你还记得我们离开路使府时我说的话吗?”,李天生站在路使府前淡淡的问道。
杜谦被李天生冰冷的语气吓到了,他有些忐忑的回答道:“我记得大人好像说,让周英和张白金在这儿守大门等大人回来”,他终于知道大人为何生气了,原来是为了这个,大人不提醒他还真想不起来。嘿嘿!这下那两个老家伙怕是要倒霉了。
“可那两个狗东西竟然把我的话当耳旁风,看来我还是太仁慈了,不使些霹雳手段,有些人就是不长记性,手段不够狠辣,人家就觉得你好欺负”。
李天生推开大门,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还没等他放出神识,一个黑影从天而降,他猛地闪开,只见黑影在半空中晃晃悠悠,血腥味不断地从里面溢散出来。李天生微微皱眉,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个布袋被半吊在空中,还在不断往外滴血。
李天生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顿时目眦欲裂,他急忙卸下绳索,解开布袋。
面目全非的虚方还有一丝生机,满身是血的身躯却早已没了人形,也不知道他之前遭了多少罪,李天生一时气急,差点儿咬碎了牙根。
撕开麻袋,刺入眼帘的完全是一片血肉模糊的身形,只能根据衣服判断应该是虚方没错,看着不成人形的虚方,李天生知道已经无力回天,这个样子恐怕神仙也救不回来了。
虚方喉咙里还不断传出断断续续的嘶哑声音,李天生心如刀割,他指尖微颤,一股灵气刺入虚方后脑,干脆的结束了他的痛苦。
周应龙!没想到此人做事如此之绝,连个杂役都不放过,李天生暗暗发誓必将手刃此獠,不把周应龙碎尸万段实在难消他心头之恨。
把尸体收进储物戒,李天生默默站起身来。
这时天色渐亮,一缕柔和的阳光穿过云层照在他脸上,让他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虚方的死似乎让他真正融入了这方世界,不再以一个看客的视角去被动的接受这一切,此刻他才算是真正变成了李天生,灵山弟子,西垒城乙六路的路使大人。
杜谦刚开始也被吓到了,随之而来的却是庆幸和后怕,幸亏自己老老实实在矿区等候,要不然恐怕也要落得个悲惨下场。
路使大人悲痛不已,他心里也不好受,这虚方挺老实一人,没想到今日却落得如此下场,他现在也是跟路使大人绑在了一起,要是路使大人斗不过周应龙,那虚方就是他的前车之鉴,所以他此刻也颇有一种感同身受的恐惧。
“路使大人切莫太过悲伤,虚方在城主府为大人挺身而出,想必就已经做好了坦然赴死的准备。路使大人应当韬光养晦,重整旗鼓,来日才好给老虚报仇才是啊!”,杜谦还真有点担心路使大人太过年轻,一时受不了刺激就立刻冲上去跟周应龙死磕,现在双方实力悬殊,硬碰硬无疑是以卵击石,希望路使大人万万不要脑袋发热。
“杜谦,你去把那两个狗东西叫来,我有话要说。告诉他们,若是不来,后果自负!”,李天生转身进了大堂,周应龙想引他上钩,他才不会这么傻。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那也要有打虎的本领才行,冲冠一怒就去送命,那可不是他的风格。但心中郁结不得不发,不能立刻找周应龙算账,他只能把怒气发泄到坐下的那两个不听话的行走身上。
杜谦则是叹了口气,从储物戒中掏出了传影卷轴,这个时候,说什么他也不敢一个人离开路使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