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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章 卖身救子

清脆的高跟鞋声,有节律地敲击在大理石地板上,一股女人特有的浓厚法国香水味,顺时弥漫在楼道里。美腿、华衣、扭动的细腰,远远看去摇曳生姿。瀑布般倾泻而下的黑发,如锦缎般在莹光下闪着华彩。

迷竹疲惫地从工作间出来,准备回家去,今天又加了一个小时的班,感觉有些头昏脑胀。常依依以一个标准的模特身姿堵在迷竹的身前。迷竹诧异地抬起头,镜片后水盈盈,含着千言万语似的清澈眼睛,疑惑地瞅着她。

常依依冷冷笑道,“听说聂大总裁新招募了一个绝代小秘书,就是你吧?”审视的目光过后,嘴角浮起一丝不屑的冷笑,”看上去像一个乡下人,真不知你是怎么打动他的心。”

迷竹不慌不忙地扶了扶眼镜,对眼前不客气的来访者,依旧保持着良好的待客礼仪,“请问,你找谁?我们聂总已下班了,要是找他我帮您预约。”

常依依尖锐地”哼”了一声,鼻子与嘴唇扭成一个不协调的曲线,声音也提高了八度,像下不出蛋的母鸡的刺耳鸣叫,“我找他还伦不上你来预约,我告诉你,我是你们聂总的未婚妻,以后你对我说话客气些!”

迷竹的手指微微一抖,手臂下垂,精巧的坤包儿从肩上滑下来,”扑”的一声掉到地上,忙慌乱地俯身去捡,可手却抖得厉害,腿也在瞬间变得无力。迷竹勉强把包儿重新挂在肩上,白晰透亮的脸颊,瞬时蒙上一层灰暗的哀凄。

原来聂海浦是有未婚妻的,眼前女郎一身珠光宝气,虽说仪态有失优雅,但富贵有余,光是那对耳环也要几万块吧?再低头看看自己,整身衣服加起来,也不足三佰元,相形之下,自己仿佛是一只灰色的丑小鸭。

迷竹感觉心跳在加快,面上泛起一丝潮红,努力寻找着自己的自信,她负气地摘下眼镜。乌溜溜黑亮如星的眼睛;白晰光滑,泛着神奇银光和青春活力的皮肤;水润亮泽,粉嫩如樱桃般的棱形嫣唇;呈现在常依依的眼前,她瞬时错愕地瞪大双眼,两簇燃烧着嫉妒的邪魅,如鬼火般闪过她清秀有余但并不漂亮的双眸。

“依依,你在这里干什么?”低沉浑厚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聂海浦并不高大却健壮有力的身躯,不知何时屹立在她二人的身后。常依依看到聂海浦,立时像一只见了莹光的飞虫,不顾一切地扑过去,摆动着有些戏剧化的水蛇腰。

聂海浦机警地向后一撤,敏捷地躲过常依依夸张的一扑。常依依见眼前没了人,不得不硬生生地刹住前冲的身体,谄媚的神情立时僵化在脸上。

常家与聂家本是世交,常依依追求聂海浦已有三年,但聂海浦不为所动,常依依痴心不改,昨日她突然接到眼线禀报,说是聂海浦与迷竹的关系已近暧昧,一时间醋海掀波,不顾一切地闯到公司,要给迷竹一个下马威。聂海浦有重要东西落在公司,驾车来取,在楼下看到常依依的红色跑车,才知道她到公司来了,一丝不祥的预感让他快速冲上楼来,他知道迷竹今晚在加班。当他看到常依依向迷竹发难时,及时制止。铁青着脸,目光冰冷,没有丝毫的惜香怜玉。

常依依委曲地定格在那里,眼中瞬时掬起一汪水印,回过头伤心地唤了一句”海浦”,就哽咽得说不出话来。聂海浦皱了一下眉头,紧抿性感的嘴唇,从鼻腔重重地出了一口气,回过身,尽量放缓语气,“依依,我跟你说过多少回了,不要轻易跑到公司来,怎么又不听话?常伯父还好吧?我有一段时间没去看他了,待我有时间就去看看她,咱们兄妹两人好好给老人家热闹热闹。”

聂海浦有意把兄妹两个字说得极重,常依依怎会听不出来?顿足跑了出去,楼道中浮动的幽香也渐渐地散去。

聂海浦回头看向虚弱无力的迷竹,快步走过去,关切的目光在她的脸上逡巡。迷竹神情柔和,微侧了头,吃吃地笑了起来。聂海浦松了一口气,打开房门,把迷竹拽进屋,门“砰”的一声关上,迫不及待地把迷竹揽在怀中,轻抚其后背,呢喃道,“她没有难为你吧?刚才把我吓坏了,依依可是出了名的泼辣女,又对我用情极深,我怕她会伤害你。”

迷竹把如嫩玉般的下额轻抵在聂海浦的肩头,软软道,“她说是你的未婚妻,我吓了一跳。”

聂海浦把两臂紧了紧,清淡的古龙香水味,直浸入迷竹已近昏眩的头脑。她静静地俯在聂海浦厚实的肩头,经历方才的波折,她突然感觉这肩头是那般的温暖、亲切,自己是在何时沦陷?她说不清楚,但却真实地感受到,方才因离去而带来的极痛强烈地席卷了她,短短的几分钟,她却仿佛耗尽所有的力气。

良久,迷竹抬起头,迷离的眼神无声地聚焦在他的脸上,传递着缠绵的情意。聂海浦深情地触摸她光滑如缎的脸颊,时间似在这一瞬间停止流逝……

聂海浦强行抑制住一阵冲动,美人鱼酒楼那一幕,他可不想重演,他不想给迷竹留下一个缺乏自制力的形像,轻松地笑了一下,“你还没有吃晚饭吧?我也没有吃,我带你出去吧。”迷竹羞涩地点了点头,经历方才断情之苦的她,此时就像一个听话的小学生,紧紧地跟在聂海浦的身后。

一脸媚笑的警卫,站在聂海浦的面前,躬着身,把他这几日了解到的情况,一一对聂海浦说清。那一老一少住在城东狮子吼胡同,家中四口人,还有孩子的姥姥和母亲。听说那孩子从小就没有父亲,家庭条件也不是很宽裕,都是由孩子的母亲在外打工养活这一家人。

聂海浦”哦”了一声,靠在椅背上,“你没问那孩子为什么没有父亲吗?是离婚还是什么别的原因?”目光中流露出迫切。

那警卫哈了一下腰,讨好地嘻笑了一声,“我打听过了,好像是……不大好说呀。”

聂海浦不耐烦的挥了一手,“有什么不好说的,尽管说就是了。”

警卫”嗯”了一声,往前凑近了一步,有些神秘地道,“听说是他们家闺女未婚先孕呀,还是在上大学的时候,就因为这个被学校开除,丢死人了!”

聂海浦无力地把手覆在眼睛上,掩去满脸的失望,低低地问道,“这么说,你确定这个孩子是他母亲所生喽?”

“当然,当然,我还从她们家邻居那里搞到那女孩大肚子时的照片,是他们胡闹时偷拍的,我也是从这家打听到这些情况的,您要不要看看?”

聂海浦无精打彩地睁开眼,微点了一下头。那警卫忙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有些发黄的相片,小心地递到聂海浦的面前。聂海浦漫不经心地接过来,随便在眼前一晃,突然!他激令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因为过于震惊,眼睛瞪到极限大,仿佛那相片有着异常骇人之物。警卫也没想到聂海浦看到相片会惊成这样,满面惶恐不安,站在那里有些手足无措。

聂海浦突然把桌上所有的东西,全部推到地上,口中歇斯底里地大喊,“这不是真的!!!”

那相片也在他的手中瞬间被撕得粉碎。相片上是还带着些稚气的迷竹,一手拎着菜篮子,一手捂着腰,肚子上像扣了一个锅,向前撅出。这张照片极度地刺激了聂海浦的神经,在他心目中一纯如水的迷竹,竟然有这样的经历,而且是一个三岁孩子的母亲。最可恨的是,她把这一切隐瞒得如此严密,把一个完全虚假的她呈现在他的面前,那一副天然的清纯,不知是怎么伪装出来,骗取了他三年沉郁不发的感情。

聂海浦发泄完毕,像虚脱了一般摔坐在沙发上,向已然发傻的警卫挥了挥手,警卫像得到特赦令一般,诚惶诚恐地退了出去,临转身时用袖子擦了擦额头浸出的细密汗水。

清晨,迷竹哼唱着时下最流行的歌曲,像一只欢快的小鸟儿,推开经理室的门。脸上的眼镜已被她取掉,把那俊美无双的脸蛋全都展现出来。她走进门,把手中的材料放在门边的桌上,转身向自己的工作间走去,霍然抬头,一下子惊在那里。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聂海浦紧紧拥抱着常依依,两人嘴对嘴粘到了一起,常依依还不时发出迷醉的哼呀声。

迷竹一时间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双腿发软,浑身立时没有半点力气,她踉跄几步挪到最近的沙发,瘫软在上面,口中干渴得要冒出烟来。眼神茫然地四下环顾,想寻找可以饮用的水。常依依偷眼看着突然闯进的迷竹,故意紧了紧环在聂海浦脖子上的手臂,嗲声嗲气地道,“阿浦,你好坏哟……”声音绵长柔软,而听在迷竹的耳中,却像是一把无刃的小刀,钝锉着她柔弱的心。墙上的报时鸟,发出”叮咚”清脆的声响,常依依身上特有的香水味,弥漫整个房间,似在宣布着无声而残酷的侵略。

聂海浦看着迷竹因极度痛苦而扭曲的脸庞,轻轻推开怀中烂泥一样的常依依,眉峰紧敛,眼中凛着一层冷漠的寒霜。迷竹低下头,以手相扶,轻轻地摇了摇,好像是在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良久,迷竹复抬起头,向聂海浦投去轻蔑的一瞥,拎起被自己扔在地上的小包儿,冲出门去。

沉重的关门声,”咚!”,像击在聂海浦心上的重石,推开又凑上前的常依依,无力地坐在身后的靠椅上,紧闭了眼睛,似在承受着巨大的疼痛,却不曾注意旁边的常依依,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头傲气地向上一挺,一副不可一世的神情。

海浪拍击着礁石,发出震耳的轰鸣,晚间凉浸的海风,让迷竹深栗色的长发,在脑后杂乱地翻飞着。涨潮的海水一波一波地涌上来,淹没了她白晰娇嫩的小腿儿,浅蓝色的真丝裙摆,被海水打湿,紧贴在她的小腿上。

怀中的小天骛,把胖胖的小手捂在妈妈削瘦的脸庞上,那双透着灵气的闪亮黑瞳,一眨一眨,不住地看向迷竹凄婉哀伤的脸色。

“妈妈,天好黑,天骛好怕,咱们回家吧。”

沉浸在极度悲伤中的迷竹,此时才意识到怀中的孩子,她竟然不知疲累地在这里抱着他散了两个小时的步。她伸手摸了摸天骛柔嫩滑腻的小脸儿,冰冰的,想是被夜间冰冷的海风吹拂。她心疼地轻拍了两下,勉强露出一个凄苦的笑,“好乖,冷了吧?妈妈这就带你回去。”眼中久蕴的泪滴,轻轻滑落。天骛黑亮的眼瞳一闪,满眼疑问,“妈妈哭了吗?为什么要哭?谁欺负你了吗?天骛给妈妈出气去!”

迷竹听着天骛童稚的声音,把头埋在他还有些奶味的怀中,任凭泪珠滚落,哽咽着声音,“好,等天骛长大了,一定没有人敢欺负妈妈,妈妈从今往后再不会天真,一定好好赚钱养活姥姥、姥爷,还有我们可爱的天骛。呜呜……”

迷竹压抑许久的沉郁,在孩子的几句安慰中发泄出来。天骛懂事地挺在那里,用小手抱着妈妈的头,还不停地梳理着迷竹乱飞的长发。

半夜,迷竹起身去洗手间,手不经意间划过天骛圆润的额头,倏地缩了回来,这个孩子好烫!迷竹慌慌地拽开床头灯,轻轻唤醒还在沉睡的天骛。天骛在迷竹的摇晃下,只是微微地睁了一下眼,口中喃喃地说了句,“妈妈,我好难受……”就又昏睡了过去。

迷竹大惊,心想一定是在海边着了凉,孩子才发起烧来,心中暗暗后悔,不该把孩子带到那里,而且停留了那么久。

迷竹找了一个小毛巾被,把孩子裹住,带上家中仅有的钱,奔向了医院。

迷竹站在街边等了有十分钟,也不见一辆计程车,无耐之余,抱着天骛向最近的一家医院跑去。

医院急诊室的护士,接过已然处于昏迷状态的孩子。迷竹大喘着气,无力地瘫坐在走廊的长椅上,一路急奔,让她精疲力竭。

抢救室的灯彻夜明亮,快天亮时,护士从里面走出来,神色黯然然。迷竹急切地从椅上站起来,一把抓住护士的衣袖,满面慌急,“护士小姐,我儿子怎么样?他病得厉害吗?”

护士同情地看一眼迷竹,把她让进旁边的医办室,里面正有一个年纪稍大的女医生坐在那里,手里摆着一张光片,左右地察看着。那护士向这位医生耳语了一阵,那医生扭过头,和蔼地向迷竹笑了笑,示意她坐近些。

迷竹神色不安地坐在她的桌前,不错眼珠地盯着眼前的医生,她已明显地从大夫们的神色中感觉出异常,也许儿子不会是简单的感冒。

迷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虽然她已隐约感到儿子的病很重,但也没有想到竟然是医生说的白血病,而且病情已经很危险。迷竹一阵晕眩,扑在身前的桌上,一动不动,她实在有些承受不了这一系列的打击。像她这样的家庭条件得了白血病,意味着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死亡,平时维持生计都很困难的她,如何拿得起高额的医疗费?

迷竹失魂落魄地走进儿子的病房,苏醒过来的小天骛,正坐在床边和赶来的姥姥、姥爷玩耍,满脸溢着快乐的笑容,丝毫没有感觉到自己生命所受到的威胁。迷竹走过去,心痛欲碎地把天骛抱在怀中,紧贴着他嫩滑的小脸儿,泪水不住地落下来。天骛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擦去迷竹脸上的泪滴,体贴地问,“妈妈,又有谁欺负你了吗?我去给你报仇去!”天骛从迷竹的怀中挣扎下地,就往外跑,顺便还抄起挂窗帘用的小叉子。迷竹快跑几步追上他,重新把他抱在怀里,哽咽着道,“你到哪里去找啊,小傻瓜,妈妈很好,没有人欺负妈妈,妈妈是看到你醒来高兴的,呜呜……”迷竹最终还是没有抑制住自己的感情,俯在天骛的怀里痛哭失声。

良久,迷竹停止了哭泣,抬头看着小天骛纯净如水的双瞳,从心底潜出一个坚强的意念,无论如何,她都要救活这个可爱的孩子,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迷竹远远地望着天达公司醒目的标志牌,听着街道上汽车刺耳的鸣叫,还有街道两旁浓荫里蝉的躁鸣,都让她有一种心似油烹的感觉。她不知自己再次走进这幢大楼将意味着什么,可他那里却是自己唯一可以求助的地方。

聂海浦把整个身躯都埋在柔软的沙发里,空调的凉风,让他不得不把一件外衫搭在身上。由于这几日没人清理,房间显得有些凌乱。他知道迷竹为什么没有来上班,他的心也在那一幕后瞬间枯萎下来,他看上去憔悴衰老了许多。

沉闷的敲门声传来,聂海浦懒懒地哼了一声,门悄然打开,迷竹瘦削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聂海浦不经意的目光从门口滑过的时候,像被电击了一般从沙发上坐起来,他想不到迷竹还会来,有些愕然地看着她。

迷竹紧咬嘴唇,略微低了低头,鼓足勇气走进门里,回身将门轻轻地关上。聂海浦从沙发上站起,慢慢地走过来,审视的目光在迷竹的身上脸上滑移,他吃惊非小,没想到几日不见,迷竹竟然有这么大的变化,圆润的脸庞明显地瘦削,原本白嫩闪着青春银光的肤色,此时却蒙了一层暗灰,遮去全部的华彩。远远看去,弱不禁风,倒让人有一种我见犹怜的感觉。

聂海浦看到迷竹这个样子,心下一痛,瞬时萌生一丝怜惜,下意识地伸出手去,触摸她的脸庞,就在这一刹那,那个挺着大肚子的迷竹,倏然闪现在他的脑海,他的心瞬时被扭动,难言的疼痛划过他的心口,伸出的手臂又慢慢地收回来,因那一丝怜惜而缓和的脸色,瞬时又蒙上一层寒霜。鹰鸷一般的眼神,携着阴沉的怨恨,死死地盯着面容憔悴的迷竹。

迷竹默默地站在聂海浦的面前,微低了头,似是犹豫了好久,低低的声音,“聂……总,我来……是……有事相求。”迷竹似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说出这一句话。聂海浦面部肌肉不规则地跳动了一下,脸上明显地闪现出一丝嫌恶,用不阴不阳的语调,“哦?有事相求,说说看,是什么事?”

“我想……借钱……”迷竹话刚说完,聂海浦就忍不住地大笑起来,“借钱?看来你一切都是为了钱吧?”语气极尽讥讽,脸上嫌恶的神情愈浓。迷竹眼中的泪水夺眶而出,如不是天骛的病情支撑着她,她一定会跑出这个热辣辣的房间。她的头扭向了一边.

“我……真的有迫不得已的急用,不然不会再来讨扰你,只要你把钱借给我,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聂海浦似听到自己的心在汩汩地往外流血,是啊,她说的多么轻松,多么明了,如果不是需要钱,就不会来打扰我,这金钱对于女人来说,真是有魅力。他冷笑了两声,倏地转过身,两眼射出逼人的光簇,“好,你想借多少?”

迷竹抬起泪眼迷潆的双眸,眼中蕴藏着柔弱的光,“三……十万。”虚弱地盯着聂海浦,渴盼着聂海浦的答复。聂海浦突然仰天狂笑,“三十万,好啊,这对你来说是天文数字,可对我来说却是撒撒水,不过我想知道这三十万的筹码是什么?”

迷竹的身体激令一下子,霍然抬头看向聂海浦,眼中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愤恨。她有一种转身逃出的冲动,但天骛那张可爱的脸庞,立时闪现在她的面前,她定定地立在那里,没有挪动脚步,她发过誓,一定要救活这个孩子。

聂海浦淫邪的眼神在迷竹的身体上肆无忌惮地侵咯着,嘴角扯出一丝邪异的笑,“你的身体还是很让人欣赏,等你还我钱怕是不大可能,你什么时候才能攒够三十万?我可不想做赔本的买卖,别忘了我可是商人。”

迷竹的手指剧烈地颤抖着,紧咬下唇,强行镇定下来,慢慢抬起头,眼神中的柔弱与哀怨,是那般的无助与凄凉,她默默地向聂海浦点了一下头,“把钱给我……”

聂海浦的瞳孔明显地在缩小,缓缓闭上他俊亮的眼眸,突然又狂笑着转身到自已豪华的经理桌前,”砰”地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支票,快速地签了一个三十万的数字,又扣上自己的专用章,然后拿着支票,缓缓地走到迷竹的身前。

迷竹见到支票,凄楚的眼神露出一丝喜悦的期寄,似乎从这张支票上看到天骛活生生的生命。她迫不及待地伸出手,聂海浦却”嗖”地把手中的支票往后一扬,躲开迷竹的手指。迷竹一愕,茫然地看向聂海浦淫邪的目光。

迷竹无力地缩回手,目光中毫无温度,她知道聂海浦是什么意思,她闭了一下漂亮的黑眸,深吸了一口气,走到门前,”嗒”的一声把房门锁紧,又缓缓地走到窗前,把华丽的落地窗帘慢慢地拉下,室内的光线立时暗淡下来,只有墙上的报时鸟,不时发出”叮咚”悦耳的声响。

迷竹并没有迟疑,毫无表情地看着聂海浦,开始解衣服上的纽扣。夏天的衣服穿的很少,一件略显肥大的外衫被脱掉,里面是纯白色雷丝胸衣。迷竹并没有停留,好像解下的不是她自己的衣服。

聂海浦看着眼前的玉体,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从来不知道,世间竟还有如此绝美无瑕、玲珑毕致的躯体。迷竹微合了眼眸,柔软的长发轻轻覆在她洁白莹润的娇体上,从窗户吹进的凉风,不时把窗帘掀高,发丝徐徐而动,构成一幅油画大师笔下绝美的作品。

聂海浦一时不知自己是在梦里还是画里,他愕然地走到近前,手指温柔地触向迷竹的身体,从脸颊到肩,轻轻向下滑动,像是在触摸世上最柔软华丽的丝绸。迷竹一动不动,只是合眸站在那里,任凭聂海浦欣赏自己的身体,仿佛那不再是她自己的,在她脱下最后一件衣服的时候,她已把自己的灵魂悄悄带走,留下的仅仅是一具没有生机的躯壳。

聂海浦无法想像,这样一个完美无瑕的躯体,竟然会是一个三岁孩子母亲的,皮肤紧致光滑,没有一点产后妇女的松驰与斑痕。他虽然恼恨她欺骗了他真挚的感情,但面对这样一副身躯的时候,男人的欲望瞬间被挑动起来,至少他可以温柔地对待这个躯体。

聂海浦缓缓地抱起她,走向里间的休息室……

迷竹从休息室冲出来,捡起地上的支票,捂着嘴掩住再也抑制不住的哭声,踉踉跄跄地跑出经理室。

休息室内,宽大的双人床上,独留下痴呆呆的聂海浦。他看着床铺上留下的那抹嫣红,还有自己在进入她身体的一刹那的感触,充分证明,迷竹还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处女。他一时有些发懵,默默地自问,我都干了什么?****少女吗?她不是一个三岁孩子的母亲吗?怎么会是一个处女?那……像片是怎么回事?还有那个酷似自己的三岁男童……

聂海浦疯子一样胡乱穿好衣服,冲出经理室,跑到街上,可除了匆忙往来的车辆外,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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