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你你……你这样不行啊！”
绝望的程廷钧原本还想要挣扎一下，奈何打的正酣畅淋漓地柯小然跟薛雨晴就跟听到了圣旨一样，立刻拉扯着对方就往外面走。
很显然，外面更广阔的天地对她们诱huo力十足。
程廷钧无奈，为了确保这两位姑奶奶不闹出人命来，只好跟了上去。
柯小然跟薛雨晴的离开，让原本吵闹的客厅瞬间安静了下来。
“雨凝，”
程廷鑫开口，声音依旧是平日里温和的语气，只是莫名地少了一些什么。
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薛雨凝有些茫然地从膝盖中抬起头来，眼神迷离地看向了程廷鑫，表情无比惊恐。
“别……别过来！你……你不要过来！我……我……”
她惊恐地说着，有些语无伦次，这并不是她第一次发病的样子，上一回在云岚挑衅蒋博淮的时候，雨凝她就是这样。
那个时候的自己，看着她求助无门的样子，无比心疼。
心疼到以至于忽略掉了，他原本应该注意到的一些细节。
程廷鑫耐心极好地蹲下了身来，伸出手，像是安慰一般地握住了薛雨凝的手，轻轻摩挲，仿佛想要通过这样来缓解她害怕的情绪。
不过这样做显然并没有什么效果，此时此刻薛雨凝仿佛彻底沉浸在了回忆的惊恐世界中，双目无神，像是一只提线木偶。
或许是因为房间内暖气开得很足的缘故，薛雨凝的这一双手指并没有非常冰冷，反而还隐隐地有热汗冒出。
程廷鑫眼神中的温柔也因此一寸一寸地冷了下来。
她是在伪装。
虽然他是外科大夫出身，半路出家改行的心理医生。
但是关于一些微表情的判断，他心中还是极有把握的。
人在真正害怕惊恐的时候，会本能地产生想要逃跑的心理反应，四肢的血液都会集中向着腿部流去，所以会双手发冷。
但是薛雨凝她并没有。
所以她现如今这般害怕的模样，这疯疯癫癫的状况，都是在……骗人么？
程廷鑫的手指不由得攥紧了，被他握疼的薛雨凝忍不住吃痛地将他甩开。
“你……你不要碰我！”
程廷鑫听话地松开了手，重新站起身来，眼中那最后的一抹怜惜已经消失殆尽。
但他的声音和语调却依旧温柔。
“抱歉，是我没有掌握好分寸，不过没关系，我不会伤害你，雨凝你放心，那些人，已经不在了，我们都会保护你的，还有亦晗和亦旸。”
说出两个小家伙名字的时候，程廷鑫果断察觉到薛雨凝地耳尖儿微不可查地动了动。
看似已经屏蔽了与外界一切联系的她，却是在认认真真地听他所说的话。
像是突然走过了一片薄雾，没有了心中的那一层滤镜，程廷鑫顿时觉得自看什么都瞬间变得通透起来了。
原来是之前自己还藏了私心，原来是因为在心中，她永远都是那个优秀努力而又完美的雨凝。
直到心中那一座雕塑好了的女神像被打破，他才开始正视起眼前的这个女人来。
越看越觉得，跟他心中住着的那个人相去甚远。
可如若她不是雨凝，又为什么要关心两个跟她毫无瓜葛的孩子呢？
难道说，又是安娜的手笔么？
程廷鑫看着轮椅上瑟瑟发抖的女人，眼中原本燃烧着的那一簇名为怜惜的火苗渐渐湮灭成一片灰暗。
……
猎犬号在夜空下平静的海面上缓缓行驶着。
于外面只有月色的一点点微光不同，大厅之中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明明已经接近午夜，船上的诸位客人却丝毫没有半点困意。
恰恰相反，他们非常的兴奋。
经过了几个小时的鏖战，有的人血本无归，有的人赚的盆满钵满，更多的，却还是一些捏着手中的牌，大量囤积，准备最后致命一搏，拿到今晚的冠军入场券。
顾城歌则是看到蒋博言手中残存的十张牌，缓缓地皱紧了眉头。
“他们是故意的。”
她认认真真清点了这十张牌，确定每一张的牌面都只有石头。
蒋博言今晚的运气不好不坏，最初兑换的三张牌输光，然后重新兑换了三张牌，有输有赢，最后手中握有了七张牌，偏偏都是石头。
这种情况下，一旦被人摸清楚路数，很可能会一路地输下去。
所以他果断又再次用了最后一次兑换机会。
很不幸，拿到手的又是三张石头。
“他们一定是故意的！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偏偏所有其他种类的牌都被输了出去，最后剩在手中的只剩下一种。
绝对是刻意被安排了。
顾城歌愤然地掏出了自己的号码牌：“实在不行，我们再兑换一次吧，我就不信，他们还只给我们石头。”
蒋博言却是握着她的手，让她将号码牌攥在了掌心儿里。
“没必要，如果我们去兑换了，就正中下怀，更何况现在，我至少没有把七七的本钱都赔进去。”
的确，兑换了九张牌，现在手中剩下了十张，仔细说起来，还赚了一张。
只不过赚了一张，距离蒋博言想要赢得入场券的目的，还差的太远了。
顾城歌咬了咬牙：“不行，还是要想办法拿到别的牌种，我咽不下这口气。”
这些人就像是猫捉老鼠一样，明明捉到他们，却不忙着把他们直接拆吃入腹，反而这样不咸不淡地钓着，然后慢慢折磨致死，似乎在享受他们挣扎的乐趣。
“不愧是我的七七！有志气！”
蒋博言看着顾城歌这气鼓鼓的样子，面具下的脸上情不自禁地流露出一抹宠溺的笑容。
“放心吧，想要击垮我，还没那么容易，既然他们给我这么多‘石头’那我也让他们好好尝一尝，我的拳头，到底是什么滋味儿。”
顾城歌听他这么笃定的语气，眼睛不由得一亮。
激动道：“你有解决的办法了？”
蒋博言却是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
“切，那你还说什么，”顾城歌叹了口气。
“办法么，总是人想的。”
蒋博言眯起了眸子，实现透过冰冷而面具，望向了场内诸人。
他知道他的七七在愤怒什么，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众神之盟每年都浪费如此多的心血准备了这一船的人，恐怕着上面的“鱼肉”不单单就只有他自己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