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才是他们的初见。
顾城歌打开房门提着行李出来时，脑海中还在反复回荡着方才蒋博淮说的那一番话。
“叮。”
电梯铃声响起，她拖着箱子走了进去。
电梯间里面的广告屏上正滚动播放着一则节目的宣传片。
顾城歌以前从不留意电梯间内的广告，但是这一次却不同。
因为她在宣传片里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冉欣欣。
这似乎是一档综合了纪录与访谈穿插的综艺节目。
同之前见面相比，宣传片里的冉欣欣清减了不少，只是过度的消瘦显得她锥子一般的下巴更加突出，看起来也愈发地刻薄。
但面对镜头，她还是努力做出一副人畜无害地小白兔模样。
“真的蛮不容易的，特别是当初在学校的时候，特别是当你能力突出，挡了别人位置的时候，就会遭到排挤。”
主持人：“听起来好像是校园霸凌，能具体说说么？”
画面中的冉欣欣露出一抹泫然欲泣的模样。
“算了，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如今那个人已经嫁入豪门，有些委屈，我只能打掉了牙往自己肚子里咽。”
预告片到这里戛然而止，换成了家居广告。
电梯已经到了地下，顾城歌却迟疑着没有迈步出去。
不得不说，这个片段结束的非常有目的性。
校园霸凌，霸凌者嫁入豪门，多么令人感兴趣的话题。
电梯门打开，蒋博淮修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上前一步，十分自然地接过顾城歌手中的行李箱。
“不重，我自己可以。”
顾城歌刚一开口，电梯内的广告又循环播放到方才的预告片。
蒋博淮阻止了顾城歌想要来拿箱子的动作，修长的手指按着开门键，目光落在广告屏幕上。
漆黑的眸子渐渐变得深沉，像是在压制着什么。
“走吧，再晚一会儿可能要堵车了。”
顾城歌忍不住上前想要转移他的注意力。却没想到脚下被箱子一绊，人撞入了对方的怀里。
男人冷冽的气息让顾城歌一个激灵，连忙抬起头，却发现对方已经早有预料的伸手垫在了自己的额头与他的下巴之间。
于是额头撞入了对方软软的掌心里。
顾城歌眼角有些微微发红。
因为是双胞胎，所以习惯性的动作也是这么类似么？
从前她每次冒冒失失地从博言怀中抬起头时，他也会如此动作。
“她是不是想要污蔑你？”
蒋博淮指着广告片里冉欣欣那张熟悉的面孔开口。
顾城歌摇了摇头：“不清楚，不过她一个跳梁小丑，不值得我浪费精力。”
她并不希望蒋博淮为了自己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
“想让这个节目下架么？”
蒋博淮开口，语气轻松的仿佛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顾城歌不由得想起网上那些冒出来替她澄清当年照片恶意ps的帖子文章。
应该都是他做的吧？
顾城歌想到方才宣传片里那个国民度很高的女主持，果断摇头。
“不想，下架了也没有用，很可能还适得其反。”
“也对。”蒋博淮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终于拖着箱子走了出去。
顾城歌紧随其后。
回去的一路比她预想中的顺畅，别说是堵车，就连红灯都没有遇见过几个。
院子里的奇奇依旧是第一个出来迎接她的，有灵性的德牧摇着尾巴专门围在她身边转了好几个圈儿。
“坐下。”
蒋博淮一声令下，它却是立马不动了，睁着湿漉漉的狗眼讨好地看着顾城歌。
“奇奇真的很乖。”
顾城歌忍不住蹲下身来，伸出手去撸了撸对方的头顶的短毛。
“是啊，真的很乖，受了委屈的话，也从不吭声。”
蒋博淮幽幽开口，明明是在说狗，却好像是在说人。
“……”
顾城歌一时语塞，一不留神，被热情洋溢的奇奇舔了一口。
湿哒哒的口水蹭在她的脸侧，让她有些哭笑不得。
蒋博淮却是抓着狗链，很不客气的将正在摇尾乞怜的小家伙牵了出去。
雪白的手帕递到顾城歌的面前。
顾城歌本来想说谢谢，但是想到蒋博淮似乎每一次都很介意她生疏地说谢谢，便直接接了过来。
雪白的帕子角落里绣着黑色的纪梵希商标，顾城歌顿时就有点擦不下去了。
总觉得这帕子比脸还贵怎么办？
顾城歌这一瞬间的迟疑被蒋博淮看在眼里。
“洗手间在前面诱拐。”
“哦，好！”
顾城歌连忙将帕子塞回了蒋博淮的手里，一溜烟儿地跑了过去。
蒋博淮的家跟他本人的穿衣风格一样，只有黑白灰的三个色调。
洗手间雪白的地砖干净的几乎可以反光，顾城歌纠结了两秒，还是踩了上去。
“哗啦啦”的水声响起，顾城歌胡乱地撩在脸上，冰凉的水温让她微微有些发烫的面颊渐渐降下温度来。
她刚准备胡乱抹掉脸上的水痕，眼角的余光却突然瞥见旁边的浴缸，不禁被吓了一跳。
“天哪！”
顾城歌尖叫一声，连忙扑到浴缸边上，拼命地将浴缸里半漂半浮着的人影给捞了出来。
捞出来的时候才发现，竟然只是一个半人高的布偶。
此刻布偶的脸已经被水浸湿的肿胀变形，一张笑脸此刻狰狞地地瞪着顾城歌，像是在嘲笑着她的愚蠢。
顾城歌松开了布偶，有些脱离地顺着浴缸滑落在地上。
刚刚真是给她吓死了，她差一点以为是亦晗或者亦旸溺水在了里面。
卫生间的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便听到蒋博淮敲门急切的问道。
“城歌？怎么了？你没事吧？”
顾城歌拍了拍头，站起身来打开门，解释道。
“我没事，是方才看错了。”
蒋博淮进门，也一眼瞥见了浴缸边上的布偶，眉头微不可查地蹙了蹙。
“也不知道是谁放在这儿的，吓了我一跳，还好不是真的人。”
顾城歌将布偶从地上捞了起来。
“成了这副样子，看来只能丢掉了。”
蒋博淮却是一把将布偶夺了过来，重重地丢在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你的衣服湿了，楼上你的房间就有浴室，床铺上放了浴袍，都是新的。”
顾城歌低下头，这才发现自己浑身都湿透了，夏天的衣衫本就单薄，此刻已经将她的身形勾勒的一清二楚，顿时大窘。
“好。”
丢下这一个字，就急急地夺门而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