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城歌洗漱好下楼的时候，两个小家伙已经被蒋博淮接了回来。
只是今天父子三人的气氛不似以往那般其乐融融，蒋博淮薄唇紧抿，一脸凝重。
敏感的蒋亦晗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走上前抱着蒋博淮的大腿道。
“爸爸，布利说天气热，想要洗澡，所以我们才会把它放在浴缸里的。”
蒋博淮皱了皱眉，还不等开口，蒋亦旸就已经腿脚麻利地跑去了洗手间。
湿漉漉的布偶狼狈的躺在垃圾桶里，他却没有嫌弃，从垃圾桶里将它抱了出来。
“放下！”
蒋博淮冷声开口，蒋亦旸却是抱着布偶，眼中满是倔强。
蒋亦晗见状连忙上前，伸出小手拽了拽爸爸的手指。
“爸爸，我们下次再也不会忘了，你不要丢掉布利好不好？”
“不行。”蒋博淮却是冷冷地拒绝了这个要求，大步走向蒋亦旸。
纵然小家伙抱的再紧，也不是一个大人的对手，拖拽之间，蒋亦旸摔在了地上，但却依旧紧紧地抓着布偶，无声地反抗。
顾城歌自然看不下去，连忙疾步下楼，将摔在地上的小家伙扶了起来。
“亦旸，你要是喜欢这个，阿姨再给你买一个一模一样的好不好？”
那只布偶在水里跑了一整日，已经不成样子，甚至看起来还有些吓人。
顾城歌本以为这话能够安抚到蒋亦旸，却不料他的眸光冷飕飕地扫了过来，眼中已经没了初见时的那般友好，甚至于还多出一抹憎恶来。
顾城歌心口一紧，还来不及说什么，蒋博淮已经挡在了他面前。
“蒋亦旸，你的礼貌呢？”
蒋亦旸撇过脸去，但是顾城歌可以明显感觉到了他那种生人勿近的冷意。
蒋博淮皱眉，面色肉眼可见的冷了下来。
蒋亦晗连忙“哒哒哒”地跑过来，将弟弟护在了身后。
“爸爸，不要丢掉布利好不好，求求你了！这是妈妈留下的，亦晗不想要丢掉它。”
听到这句话，顾城歌到了嘴边的劝慰顿时没能再说出口。
蒋亦晗这一次口中的妈妈，说的定然不是她，而是他们的生母。
心中有些像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滋味儿。
她连忙伸手拽住了蒋博淮的胳膊。
“别丢，其实看起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交给我处理一下，保证明天能恢复如初。”
蒋博淮凝眉看着顾城歌。
“你太惯着他们了。”
顾城歌却是摇了摇头。
“这不是惯着，虽然他们年纪小，但是也有在乎的东西，并且努力争取，所以应该鼓励。”
蒋博淮无奈的叹了口气。
顾城歌蹲下身来，看着扭过脸，低垂着眼帘的蒋亦旸开口。
“亦旸，阿姨不丢你的布偶，帮你重新洗干净缝补一下好不好？”
她尽可能的将语气放得柔和，一边说一边试探地将手伸向了那只布偶。
蒋亦旸的目光看了过来，明亮的眼睛里还带着一丝戒备。
但是最终，她还是被顾城歌的笑容所打动，将怀中的布偶缓缓递了过去。
顾城歌拿到了布偶，笑容更加灿烂，将湿漉漉的东西抱在怀里，却是一点也不嫌弃。
“放心，一定会让它恢复如初的。”
顾城歌拍着胸脯保证，跟一脸严肃的小家伙相比，反而更像是孩子。
蒋亦晗连忙跑过来抱住顾城歌的腿，仰着头湿漉漉的大眼睛里写满了期待。
“布利真的还能像以前那么漂亮么？”
顾城歌低下头看着布偶这张已经被水泡花了的小脸，抖了抖唇，挤出一句。
“嗯，我尽力。”
“Yeah！”蒋亦晗当做她是答应了，开心的欢呼起来。
蒋亦旸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星星一样的眼睛里也闪烁着期待的光。
顾城歌突然就觉得之前心里的那种微酸的感觉慢慢淡去了。
蒋博淮的目光落到互动的三人身上，眸底终于浮现起浅浅的笑意。
“上楼去吧，洗个澡香喷喷地去睡觉好不好？”
顾城歌牵起蒋亦晗的小手，蒋亦晗又顺势牵起了蒋亦旸。
顾城歌放慢脚步，配合着小家伙们缓慢的速度一点点上楼，直到三人的身影拐进走廊消失不见，蒋博淮才后知后觉的收回了目光。
如此温馨的画面，让他突然忍不住有一种想要时间定格在这一秒的感觉。
想到这里，蒋博淮拿起手机，拨通了文秘书的号码。
“对的，预约在明天上午十点。”
“没有什么理由，提前一些，有什么问题也方便修改。”
……
顾城歌帮着两个小家伙洗了澡，然后拿着软软的大浴巾替他们擦干净了头发。
虽然只是两个四岁半的小家伙，但是都抱在怀里的分量也不轻。
偏偏蒋亦晗耍起了赖，非要黏在她怀里，另外一个也有样学样，虽然不说话，但是大眼睛水汪汪地望着她，让她没办法拒绝。
顾城歌不由得感慨蒋博淮这个葛朗台，每次她来，都瞧不见一个佣人，看来是将她彻底当带孩子的保姆在使唤了。
不过看来两个小家伙这么可爱的份儿上，顾城歌决定忍了。
“妈妈可不可以给我们读睡前故事啊？”
蒋亦晗不安分地躺在小床铺上，眼睛却是一直滴溜溜地在打量枕头边放着的彩色画本。
“好啊。”顾长歌随手拿起了画本，看着上面烫金色的大字——灰姑娘。
顾城歌：“……”
这俩小家伙的口味为何如此独特……
蒋亦晗见到顾城歌翻开了书页，笑嘻嘻地说。
“晴阿姨说灰姑娘很漂亮很漂亮，跟妈妈一样漂亮。”
顾城歌勾唇笑了笑，摸着亦晗的头问道。
“晴阿姨是谁啊？”
“晴阿姨，就是晴阿姨啊，以前她每天晚上都给我们读睡前故事的。”
顾城歌的手微微顿住，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道。
“那以前都是晴阿姨在照顾亦晗和亦旸么？”
蒋亦晗点了点头，随后眸光变得有些暗淡。
顾城歌察觉到了他情绪的变化，继续询问。
“怎么了？是晴阿姨现在不陪你们玩了么？”
蒋亦晗摇了摇头。
“是爸爸，他说晴阿姨生病了，要休息，不要我们去打扰她了。”
“这样啊。”
顾城歌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并没有再追问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