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科骑马来到一个小镇,这里位居天谴要塞与幻秘城之间,并不是一个十分有名的商业市镇,但也算得上交通要道。远远的,杨科就觉得不妙,城镇冒出黑烟,不像是烟囱所冒出的。
来到镇门口,才发现原因,整个镇子一片死寂,尸体遍布。几栋房子在燃烧,冒出了他所看见的黑烟。
“真该死。”杨科小声咒骂,纵马走到一处尸体旁,马儿有些抗拒,但还是顺从的走过去。尸体的脸上带无比惊恐的表情,身上的伤口无数,不像是刀剑所伤。
是恶魔,真该死,天谴要塞的守军在哪里?杨科心中暗骂,那本书上说的没错,恶魔重现了。他从怀中取出那些书页,仔细阅读。
马儿突然嘶鸣一声,人立起来,杨科差点把手中的书页掉到地上。一个人出现在他的面前,穿着白色的铠甲,头发也是白色的,身后背了一把长柄武器。杨科急忙勒马回头,与那人拉开了距离:“你是谁?幸存者么。”他问。
“这件事大概应该我问你吧。”那人回答,杨科等马安静下来,才仔细打量了一下对方,白色的头发是真的,身后的长武器是一把镰刀,而白色的铠甲确实由骨头所组成。两肩各有两个头骨——人骨。杨科只见过一种人这么打扮。
“你是死灵法师。”杨科说这是一句陈述句而不是疑问句。
对方耸了耸肩,算是默认了。
“为什么死灵法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杨科再次发问。
“听着,”那人有点生气:“你来到这里,用拷问的语气审问我,我还没问你什么呢!不应该投桃报李吗?”
“我是杨科,幻秘城的法师。”杨科报上姓名:“投桃报李,你叫什么?”
“我叫马可夫。”那人回答:“不管如何,这里可不是聊天的地方,跟我来吧。”那人转身就走,杨科只好跟上。
马可夫走在前,杨科骑着马跟在后面,走出了镇子,杨科的手在斗篷底下结了一个防御符文,小心防备着。“别防着我,”马可夫突然说,吓了杨科一跳:“我认为我们之间应该互相信任,不是么?”杨科有些诧异,但只能放松了下来。
死灵法师,自称为米瑞斯牧师,他们所奉行的信条非常古怪。而他们的法术,往往与灵魂有关。大概在三百多年前,一位牧师在米瑞斯教堂第一次使用了这种死灵法术,复活了死人。虽然死人动作僵硬,无法思考,但之后所有学习,使用这种法术的人,都自称为米瑞斯牧师,而世人称其为死灵法师。
“我们到了。”马可夫说,杨科的面前是一座小小的城镇。一座由十几栋简易的房子所组成的城镇,“这里是哪里?”杨科问。
“当这座城镇被恶魔袭击时,我带着所有的人来到了这里。”马可夫说,声音中带着一点骄傲:“我带领人们建立了这里。诚然,他们最开始很排斥我,但现在,他们已经接纳了我。”
他们走进了城镇,所有人都向马可夫点头致意,但对于杨科则没有什么人在意。
他们走进了一间简陋的小屋子,及其简陋,一张桌子,几张椅子,与靠在墙上的一张床就是这间房间的唯一陈设,而且,没有铺地板。马可夫拉过一把椅子,坐在桌子旁,将镰刀斜倚在一边:“坐吧,朋友,随便坐。”
杨科拉过一把椅子坐了下来。还没等他坐稳,马可夫就发问了:“幻秘城的人怎么会来这里,连皇帝的人都没有来,一向明哲保身的幻秘城怎么会派人来呢?”
“我来这里么……”杨科略一思索:“是为了调查有关恶魔的事情。”他隐瞒了关于那些书页与黑衣巫师的事,编了个小谎:“我能看出这里曾被恶魔袭击过。”
“并非只是恶魔,”马可夫补充道:“还有巫师会的人。”
“巫师会?我没听说过。”
“幻秘城象牙塔里的法师们怎么会听到野法师的事呢?”杨科有些气愤,但没有表现出来。“巫师会,”马可夫继续说:“是一个由野法师、有黑暗信仰的法师组成的学会,所谓野法师,就是——”
“没有受过正规训练,自学成才的法师,不是么?我们并非你们想像的那么孤陋寡闻。”杨科说。
马可夫的嘴角爬上一丝微笑:“是么?反正巫师会本来安分,但现在不一样了。他们夜里来袭,用黑暗魔法召唤出恶魔,很多镇民死在了袭击之中。但国王的人没有来,我们离天谴要塞只有一步之遥,可是却请不来援兵。之后我来了……我听说他们有了一个新的领袖,所以才会这样。”
“那你们现在准备怎么做?”杨科问。
“他们霸占了镇子上的大教堂,很明显他们不会自己拍拍屁股走人,总得有人在他们后面踹一脚才肯动。”马可夫说:“我打算赶跑他们。”
“赶跑他们,就凭你?”杨科有些难以置信。
“破坏平衡之人必须受到惩罚。”马可夫及其严肃地说。
平衡,死灵法师们的信仰。
“我不觉得你会赢。”杨科直接地说。
“为什么?”马可夫问了一个很弱智的问题。
杨科说:“你想一想,他们人很多,你只一个人,更何况,他们还有恶魔。”
“我也有帮手——不,不是那些镇民,我不会让他们去冒险。”马可夫的手手心向下,抬起,无数骷髅从地里钻了出来,手持简陋的武器,空空荡荡的眼洞望着两人:“无穷无尽。”
“你要来吗?我的朋友,你不正是来干这个的么?”马可夫发出了邀请。
杨科发现自己走进了一个死胡同,如果自己真是来调查恶魔的,怎么会拒绝这件事呢——毕竟是自己的工作;如果坦白自己的真实目的,杨科又觉得拉不下脸。
“好吧,”杨科无奈的回答:“谁让我要来调查呢。”说不定那家伙也在呢,他自我安慰道。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马可夫笑着说。
第二天,两人便站在了大教堂的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