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爷叹道:“哎,凌泽倔强,又出去了几年,疯起来没几个人都降他不住,只有两个丫头,每日负责送饭和换洗衣物。只放在厅里,到时候再收回去,不过大都时间,凌泽也不肯吃,打碎扔了还好,若是发疯,还得让我们这把老骨头来门外守着,看着他别伤到自己!”
连成渝点头也不回应,赵老爷这话漏洞百出,实在是有问题的厉害。
床脚的赵凌泽,却是突然抬起头来。
方云这才瞧见他的眉目,赵凌泽如今还不到而立之年,却看起来比他母亲都要大些,别说是像赵老爷的儿子了,兄弟却还差不多。头发竟已经花白,因着骨瘦如柴,面部皮肉也有些松弛,抬头时,皱纹显现,面色青白,眼神呆滞,只有眼角的一颗红痣红的像滴血一样,或许又只是他实在是太憔悴了。
赵凌泽的面容似乎把众人都吓住了,不止是方云他们,便是赵家夫妇也一时被他的模样震惊,之前一直都是在门口远远地搭几句话,或许他们自己也不知自己的儿子竟磋磨到如此了。
屋外,似乎太阳被乌云遮住一瞬,光透过帘子来,也渐渐变暗,张淼他们眼也不敢眨地盯着赵凌泽,毕竟在之前的印象里,赵凌泽和他差不多大,修道之人,苍老还会再慢一些,但谁知见了,居然差别至此。
但那光终究还是暗了,黑暗中没有任何声响,就是赵夫人时有时无的抽泣之声,也听不见了,等到阳光再次透过轻纱微微摇晃着射进来时,赵凌泽早已又低下了头去。
几个人静默无语,再看向这华丽精致的居所,心情就截然不同了,或许之前还有些许感于赵家夫妇的怜子之心,可如今再看这居所,就仿佛是一个精致的囚牢一般了。
赵凌泽是修道之人,外出闯荡五年,中招没有那么容易,尤其是赵家夫妇躲躲闪闪、含糊其辞,其实赵凌泽的病因该是很大程度上与他们有关的。
终还是连成渝打破了僵局,“我先来给赵公子看看身体吧,看是否有恢复的可能。”
他小心谨慎的朝赵凌泽走去,缓缓释放微弱的气息,又夹杂着自身缓和的灵力,赵凌泽本能之下没有抗拒。
连成渝轻轻将手搭在赵凌泽头顶,闭上眼睛,灵气周游他的身体。赵家夫妇连忙紧盯着连成渝,似乎有了一些期盼。
方云四处打量,这屋子里有一股微弱却很是新鲜的妖气,只是门外的防护这么严,那只妖是怎么进来的?怕是强行闯进也会受重伤吧?若是来害赵凌泽的,赵凌泽却是好好的,它自己又离去了,难道拼着重伤就是想进来看一眼?这是什么毛病?
而且妖气虽说细微,但张淼他们分明也感觉到了,进来的时候,有一刻,张淼和何月川是很明显地看了一眼连成渝的,似乎是被他制止了,才没有说什么。
连成渝将手从赵凌泽头顶放下,再睁开眼,眼神复杂地看向赵家夫妇,赵夫人却是脸色苍白地直接将头垂下了,赵老爷目光闪烁,却还是问道:“连道长,犬子可能病愈?”
连成渝摇头,“出去再细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