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云看向赵家夫妇,赵老爷抬头紧盯赵凌泽的居所,似乎在痛惜自己惟一的儿子,赵夫人哭哭啼啼,却也是十分伤心,有前车之鉴,其实赵夫人的话,她是不怎么信的,不过既已经到这里了,怎么能不进去看看赵凌泽呢?
“既如此,不如我们先进去看看赵公子,看能否治愈?”方云说道。
赵老爷忙应道:“正是如此。”说罢期盼地看向连成渝。
连成渝点头,张淼面上虽还有几分不平之气,但到底没有再说什么。
赵老爷将门口的红绳微微拉起,几人进入,才又放下来。
仔细打量这居所,门上还有一块牌匾,上书“含风苑”三个字,字迹工整,别有一番风骨。
赵老爷见了,说道:“这是之前凌泽自己提的。”
如今赵凌泽自己被困在这里,想必是不复当年提笔时的心境了吧。颇有一番物是人非之感。
打量周围,虽然高大堂皇,不过仅有的几个窗户,竟也拉着帘子密密地遮着,透不进一丝光亮。
见众人打量窗口,赵老爷叹道:“凌泽不喜见光,见了光就要发狂,所以屋子里只点着几根蜡烛。”
推开门,进了大厅,因着是白日,虽拉着帘子,大厅里点了几根蜡烛,倒是还好,那大厅装饰的依旧精致,不过倒是空空荡荡的,看得出尖锐易碎的东西都被搬走了,许多地方只留下空空的印子。
几人就站在门口,赵老爷赵夫人蹑手蹑脚地试探着朝卧房走去,“凌泽?你还好吗?娘带了客人来,能不能进来?”
许久,卧房才传出一声含混不清的声音,赵老爷招手示意众人跟进来,赵夫人立在门口,“那我们进来了?”
得到回应,众人才终于进了卧房,赵老爷低声解释道:“凌泽有时候是能听懂话的,早饭时刚发过病,这会子应该会好一点。”
卧房里想必大厅,黑暗了许多,只在门口点着一根蜡烛,照亮了周边,众人也只能隐隐看到床边角落里窝着一个人,低垂着头,长发遮面。
赵夫人试探道:“凌泽,娘看不到你,稍微拉开一点帘子好不好?”
众人都屏气不敢惊动他,怕一时局面又不可控制了,半响,床边那人似乎微抬了一下头,又是一句含混不清的声音。
赵夫人走到一边,稍微将厚重的帘子拉开一小半,留着轻纱不动,不过便是如此,屋中也亮堂不少,几人也都看清了窝在床脚的人。
先前听赵老爷提过,赵凌泽是富家子弟,又学的画画,开过画展,虽不曾见过,但心中都有一个微微勾勒的形象。虽知他疯了,不过还是令众人吓了一跳。
床脚的人瘦的仿佛只剩下了一把骨头,形销骨立,因着身形高大,窝在那里,竟像一副骷髅一般,不过他身上倒是穿的干干净净,头发虽有些长,不过也看着整整齐齐的,漏出的半张脸,胡子也剃的干干净净,虽是青白交加,但却没什么脏污。
赵夫人见了,早已屹立不住,伏在赵老爷怀里,泣不成声。
连成渝沉声问道:“服侍赵公子的人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