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知道您会用资料来威胁人吗?”他忽然冷冷一笑,试图以他的名义施压。
对于他的挑衅,夫人只是淡淡回应,“他想要的,恐怕我比你更清楚。”
歌德没话说,恨恨地看着她,非常不满。
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自己的把柄捏在她手上,原本的计划被迫中止,他气急败坏地看了她一眼,知道再纠缠也没什么结果,恨恨转头离开。
大步流星回到车上,他猛地扯上车门,双手搭在方向盘上,气得胸膛上下起伏,来的时候他气势满满,心想今天无论如何都能让夫人答应自己,结果出人意料。
“嘁——”他狠狠捶了一下方向盘,眼神阴鹜。
过了一会儿,那股劲儿缓过来,他深呼一口气,垂着头,脑子里骤然闪过一张脸,他一愣,怎么把他给忘了。
这可是他手里的王牌。
心情稍微好了一点,他重新抬头看着前方,一扫方才的懊恼,满是胜券在握。
“哼,不和我合作?等着后悔吧。”他冷然。
另一边,歌德离开后夫人缓缓坐下,保镖担心地看了她一眼,没敢多言。
一回到住所,她就去阁楼找来了封存的资料,整个家族的兴衰都在里头,每个人的行动都被密切监视反馈,任何异心都能及时被发现,然后铲除。
歌德许多做法固然错误,但大方向没错,因此先生每每和她提到时都惋惜地叹气,大概那个时候就察觉到他的心不正,所以单独把他的资料做了一份备份。
她拿出那个小小的U盘,在手心摩挲了一下,她承诺过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会把他的资料泄露出去,但他现在竟然都敢骑到她头上,就不怪她不客气了。
拿着U盘叫信得过的人送到乔治那儿去,佣人担心地问她,“这样给乔治少爷,值得吗?”
某种程度上讲,这就是她的安全保障,她轻易交出去,且不说其他,乔治真的值得托付如此重要的文件吗?
“你知道乔治和歌德的区别在哪里吗?”她没有直面回答佣人的担心,反而问了一个似乎不搭边的问题。
“什么区别?”
“一个是伪君子,一个是真小人。”她缓缓道,佣人一脸疑问,理解她的语文能力,她继续往下说,“伪君子也许当面一套背面一套,但他毕竟有个‘君子’身份框住他的行为,真小人就不一样,可以随时和你撕破脸。”
佣人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也不知道懂了多少,夫人望向远方,心里却忧愁得很,先生离世前最大的愿望就是家族能和和气气的,谁知道刚走就暴乱。
不知道他会不会心寒。
另一边,收到资料的乔治虽然暗喜,但只是立刻封存起来,没有要用的意思,顾浩庭觉得奇怪,却又能理解。
这是他最后的底牌,不到最后关头绝对不能让歌德知道他已有资料的事实。
“不够他最近好烦。”顾浩庭小声抱怨,那天机场的事情之后,乔治的大小麻烦不断,有时候甚至两三天不着家,妹妹都问过他好几次了,他也只能安抚她说没事。
因为乔治离开的时候还带走了段奕琛。
段奕琛之所以亲身上阵,主要是因为想快点解决带顾婉安离开。
这里不是久留之地,歌德的疯狂远远超出他的想象,因此他先跟着乔治熟悉了几天环境,后面便把自己一部分兄弟分散在周围他可能活动的区域,一方面是监视歌德动向,一方面是为了及时支援乔治。
今天是踩点最后一天,他长舒一口气,乔治拍了拍他的肩,“谢谢。”
“没事。”他摇摇头,要保证大家的安全。
“明天送你去机场。”乔治又道。
他本来打算点头,想到自己还没有和顾婉安说,又摆摆手,“我明天自己去,你派几个人跟着就行。”
回去还要和她好好沟通一下。
果然,听到他背着自己定了机票,顾婉安当即站起身,“你怎么不和我说一声?”
现在这么危险,她要走,肯定拼了命也会说服哥哥一块儿走,然而他这么突然,她根本没有时间。
“没有时间。”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磨合,他已经很清楚如何顺毛,垂下眼,一副委屈的模样,“我也想早点告诉你,但是每天在外面跑,不能分神。”
一谈及到正事,她的神色缓缓放松,无奈地坐下,“明天几点?”
“八点。”
还好,可以和哥哥告个别。
次日,刚告完别走出家门,一辆车飞速而来,直直地撞在门口粗壮的树干上,两人吓了一跳,隔了好久,车上才晃晃悠悠走下来一个人,他们定睛一看,不是斐俊又是谁?
几百年没见到他了。
不知道是刚才撞车,还是他本身有伤,浑身上下破破烂烂的,还有丝丝未干的血迹。
“斐俊?”顾婉安一边说着一边上前,被段奕琛一把扯到身后。
斐俊一直亦敌亦友,虽然针对他们,但也没有做过实质性的伤害之事,甚至还帮了他们。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讨厌斐俊。
“哟,这不是段少,好久不见。”他自然地伸手打招呼,保镖看到是熟人,不知道该不该拦,犹豫的时候他就大喇喇地进来。
听到声响急忙赶出门的顾浩庭和乔治看到他都愣了一下,前者一脸疑问,后者一脸凝重。
“你来干什么?”乔治冷声止住他往前的步子,一听到熟悉的声音,他跟被点了穴似的止住,抬头看着他,眼中是不变的爱慕。
上次他激怒顾浩庭的账还没有和他算,现在竟然敢大大方方地出现在他屋子里?谁给他的胆子?
“我被人追杀。”他仍旧望着他,可怜兮兮地。
“和我有关系吗?”乔治的表情没有丝毫缓和,看他仿佛看蝼蚁。
可他就是喜欢他那副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模样。
余光瞥见熟悉的脸,他瞳孔一缩,“你怎么还在他身边?”
上次明明看他气得恨不得杀了乔治,怎么才短短几个月,两人又亲亲密密地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