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李玄墨果然走了,也再没来过雅池。这几个月,我的生活变得越来越平静——学习中原礼仪、拜琴棋书画、读四书五经;跟着璃娘学习如何管理王府事物,像:账本、月例、聘奴;时不时入宫给皇太后和陛下、皇后请安,时不时与太子妃饮茶聊心,日子也算过的安稳。当然我也不再乱跑出王府去玩儿,好像跟李玄墨吵完那一架,我真的算是长大了。
自那日傅云乐被皇太后骂后,她可能是为了不让太后瞧不起,第二日便急匆匆的去了太安寺祈福,又去了观娘祠求子。
观娘祠是上京城的百姓们所供奉的一座神祠,从邺朝建朝以来,就已经受了几百年的香火。观娘就是所谓的观音菩萨,正所谓“观音送子,多子多福”,常年无子嗣的人都会来这里拜求观娘怜悯赐子予己。据说傅丞相与其夫人成婚多年,膝下一直无子无女,又闻观娘祠灵妙,便带夫人前往此求观音送子。回去后没多久,傅夫人生下一女,此女便是傅府的千金,傅丞相和傅夫人的掌上明珠——傅云乐,她也是傅府的嫡女,唯一的子嗣,也因此从小被娇纵宠溺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但求观娘祠也没用,傅云乐依然没有孩子。
李玄墨可不会在意这些,只要他有傅云乐就够了,但明显的,不知是为什么,不知在什么时候,李玄墨突然开始疏远傅云乐,开始渐渐的冷落她。
此后,傅云乐的致园和我的雅池似乎变得一样冷清了。
李玄墨经常光顾的地方里,多了一处——花月楼。
公子哥们,官员老爷们和数不胜数的姑娘们还有见钱眼开的老鸨向来都是花楼里最不能缺的。花月楼作为这上京城最热火朝天的花楼自然也最不能缺人。
莺歌燕舞,美女如云。
李玄墨竟也混在这种红灯酒绿的地方了,若是被陛下知道,一定要打断他的腿。
没多久,李玄墨带回来一个长的挺标致的美人儿——醉音。
那日,我坐在堂前,傅云乐也在。
李玄墨带着娇羞的醉音进来道:“这是醉音,我要立她为侧妃。”
我先是一怔,而后回神道:“立侧妃也是件不小的事,不如殿下先行禀报父皇?”
李玄墨看我如此正经,也是吃了一惊,随后又道:“是我娶女人又不是我父皇娶女人,你快快同意。”
“要我同意也可以,但不能毫无保留。允我先问醉音姑娘几个问题。”我上前道。
“快问!”李玄墨已经显得不耐烦了。
“醉音姑娘何许人也?年方几何?做什么的?”
“奴婢醉音,姑苏人士,年方十八,是……花月楼歌姬。”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听的我浑身发麻,难不成男人都喜欢这种样式的。
“唔,原来是个唱戏的。”我恍然大悟的样子,璃娘听我说话不妥,赶紧“咳咳”咳嗽了两声。我却不明就理的反问道:“璃娘,你染上风寒了吗?”
李玄墨终于憋不住笑了,笑了两声又硬憋了回去。我还觉着怪,这脑子有问题的怪人笑什么?
“好吧,我同意了,璃娘下去安排醉音侧妃住在怡园吧。”
“不行,我要让醉音住在我旁边的翠轩。”李玄墨当机立断的吩咐下人去准备了。
此时,傅云乐“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我蓦然回首,一脸诧异的看着她。
“殿下,醉音一介风流女子怎能入临王府的门,还要做侧妃,如此一来,委实不妥,请殿下三思!”傅云乐道。
“醉音已经有了我的孩子,本王只是尽到一个为人夫、为人父应尽的本分,傅侧妃觉得有何不妥?”
舜凝堂瞬间鸦雀无声。
傅云乐一下哑口无言,我也没有想到。
李玄墨牵起醉音的手,旋即转身带她离开了。傅云乐缓缓站起,低声哭泣。
我道:“殿下有了子嗣是件喜事,我们该高兴的,你反倒哭起来了?”我话罢拂袖而去,剩傅云乐一人在厅前。
回到雅池,我吩咐下去,命他们准备些珠宝首饰、绫罗绸缎送去翠轩给醉音。
璃娘此时认真的同我讲:“这醉音可不是个好惹的主儿,王妃轻易可不要与她接触,以免惹祸上身。”,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原谅我真是不懂如海深的女人心。
在太后眼里,只要非正室所生,就不算是他们李氏邺朝的人,即便醉音生下的可能是李玄墨的长子。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终于那一天,醉音生了。
是一个女孩,很可爱的女孩。
李玄墨抱着她的第一个女儿,眼神中尽是万千宠溺,这姑娘眼里好像有星星。
我看了也是满心欢喜,